褚清輝被閆默擋住,看不見擂臺上的精彩,只得將視線轉(zhuǎn)開。
她往高臺下掃了一眼,馮重青已經(jīng)不在方才的位置,“不知道師弟去哪兒了,可別又迷路才好?!?/p>
閆默不甚在意。
褚清輝道:“你怎么一點兒也不擔心?剛才就該讓師弟跟著一塊來的?!?/p>
“礙事?!遍Z默道。
褚清輝不由無言,看上次馮重青被人所傷,閆默為他報仇的事。她以為他只是面上不顯,心中還是十分喜愛師弟的,結(jié)果,護短是真的護短,嫌棄也是真的嫌棄。
她又想起一事,“對了,我們成親之時,先生師門還會派人來嗎?”
“師弟會來,師父應當來不了。”閆默看著她,有些歉意。
褚清輝理解地點點頭,“本來就不該勞煩長輩來看我們,等以后,我和先生去看他老人家。”
閆默捏捏她的臉頰,“好。”
他移開手,褚清輝正好看到擂臺上,雷小將軍被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將掃落臺下,立刻遺憾道:“好可惜,看漏了……”
想到始作俑者,她轉(zhuǎn)頭瞪了閆默一眼,“都怪先生?!?/p>
閆默毫無愧疚之心,見之后上臺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將,才不再遮擋。
褚清輝一邊看著臺上,一邊與他說話:“等演武大會事了,先生是不是就該回京了?”
閆默點點頭。
“母后之前說,父皇也要提前回京,籌備我們二人的親事,大約就再幾日后。成親之前,按照舊俗,你我二人就不能見面了?!瘪仪遢x回頭看他。
“我去找你?!遍Z默道。
褚清輝伸出指頭戳了戳欄桿,“要不然,還是不見了吧?我聽引教姑姑說,遵守老祖宗的規(guī)矩,先輩們才會護佑兩人的婚約長長久久……”
閆默沉默一下,看著她道:“不必護佑,也能長久?!?/p>
褚清輝轉(zhuǎn)開眼,臉上有些熱,小聲嘟囔:“當然要長久?!?/p>
過了一會兒,她才轉(zhuǎn)過來與他對視:“可是該守的規(guī)矩,明面上還是要守一點,免得落人口舌。況且之后,引教姑姑會隨身跟著我,恐怕我也不能輕易出門了?!?/p>
閆默沒說話,只將她的手握在掌中捏了捏。
褚清輝動動指頭,撓了撓他的掌心。
兩人都沉默不語,等擂臺上的人換了幾撥,褚清輝才道:“先生送我下去吧,我是悄悄溜進來的,得在大伙離開之前悄悄溜走,不能叫父皇察覺?!?/p>
那兩名小內(nèi)侍守在高臺之下,見褚清輝下來,忙迎上去。
褚清輝推了推閆默,“先生上去吧,一會兒若看見師弟,記得帶他出宮。宮中路形復雜,師弟若在哪兒迷了路,恐怕會被侍衛(wèi)當成壞人拿下。”
閆默略點點頭。
褚清輝看他一眼,正要離開,卻聽他說,“等我?!?/p>
她回頭,視線落入閆默眼中,一時間愣住。還是小內(nèi)侍小心翼翼提醒,才回過神來,慌忙紅著臉離開,心中卻在想,他說的等我,是等我來找你,還是……等我來娶你?
皇后宮中宴席已經(jīng)散了,眼下她換下厚重的衣裳,瞇著眼養(yǎng)神,柳姑姑在一旁翻閱庫房賬本。
“也就二十多天了吧。”皇后忽然出聲。
“是,還有二十八天?!?/p>
“不知宮中籌備得如何?!?/p>
“娘娘放心吧,離京前您都已經(jīng)交代了,張姑姑是個再妥當不過的人,不會辜負您的托付。況且,再過幾日,陛下就該起駕回京了,若有什么不妥,還有時間完善?!?/p>
皇后睜開眼,輕輕嘆了口氣,“真快呀,一眨眼的事情?!?/p>
“是呢,奴婢記得公主剛出生時,才四斤多一點,整個身子只有陛下巴掌那么大,如今已經(jīng)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绷霉眯Φ?。
皇后想起當初的事,也笑了笑,又道:“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不覺得快,可過完了,一年一年回憶,仿佛所有的事都是昨天發(fā)生的一樣。說實在話,我……舍不得暖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