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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筆趣閣 > 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 > 10、第 10 章

10、第 10 章

雪何一時口誤,也不知道要怎么圓回來。他抬眼看了看雪懷不問外事乖乖吃飯的模樣,心知雪懷八成已經(jīng)醉了,根本聽不見他說話。他道:“我哥,我哥他大約不喜歡少仙主這樣的……”

云錯神色一凝,一言不發(fā)地垂下眸。

諸星紅著臉偷偷問道:“那他喜歡哪樣的?”

雪何干脆胡謅起來,總之類型往云錯相反的方向偏就是了:“他喜歡斯文的,不喜歡長得兇的,喜歡那種書生樣的男子和小家碧玉的女子,你們也看到了,我哥他很要強(qiáng)的。所謂王不見王,各占一方,溫柔的對他胃口?!?/p>

諸星在心里評測了一下自己,覺著自己還算溫柔,大約有點希望。

雪何鼓勵他:“我哥追求者很多的,每天來送禮的人踩破門檻,禮品常常堆得放不下,但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他放輕聲音在他耳邊道:“有個秘密,我哥他其實心很軟,只要窮追猛打不放,他說不定就動心了。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宴畢,雪懷送他們出門。

云錯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只道:“我家不順路,你送完他們再來理我罷。”

雪懷便跟著他坐著馬車,從雪家府邸繞了個大圈兒,最后又回到了自己家門口。

雪懷問他:“你怎么不下車?方才經(jīng)過你家了嗎,我不記得了?!?/p>

云錯看著他,忽而問道:“雪懷,你喜歡什么樣的人?”

雪懷愣了:“什么?”

“你喜歡什么樣的人?”

這問題問得奇奇怪怪,雪懷想了一下后,忽而笑了笑:“喜歡好人,真心對我好的。”

“不是平常的喜歡,如果那個人要當(dāng)你的道侶,你希望是什么樣的人呢?”云錯很有耐心。

這次雪懷楞了更久了。

他今天又喝醉了,對上云錯那雙幽深的眼時,只覺得頭暈,可又怎么避都避不開。就像回到了那天在冬荷池邊的場景,云錯就是這么看著他,叫他的名字,讓他只想著他。

雪懷努力提起精神想了想:“我不知道。該是誰就是誰罷,我有個未婚夫,可我沒見過他?!?/p>

云錯的手指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后又放松了,輕聲道:“未婚夫?雪懷,你躲我也也編個像樣點的理由?!?/p>

他仗著他頭腦不清楚,連說話的語氣都比平日親昵一些。雪懷沒有察覺到,只是揉著太陽穴,有些疲憊似的仔細(xì)回想:“有的,我爹跟我說過?!?/p>

他在這一剎那有些分不清現(xiàn)在和上輩子。

上輩子,他定親是早于雪何的。他父親做主把他跟另一個人綁在了一起,但他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只聽他爹說對方約定五年為期,每年送一封婚書過來,仿佛是某種執(zhí)拗的宣告。

只是由于雪宗要求的原因,對方不能署名,唯有做出一番事業(yè)之后才有資格堂堂正正地上門提親。

他父親說:“你們年輕人沖動,做事全憑喜好感情,可我們當(dāng)大人的,要考量出身,靈根,血統(tǒng)和前途,一切都不安穩(wěn)的時候,也不好給你許諾未來。故而我現(xiàn)在也不能讓你知道他是誰。如果你們兩個孩子當(dāng)真有緣,五年后再坐下來好好商議罷?!?/p>

那時候,他已經(jīng)跟著云錯離開了家鄉(xiāng),回來的次數(shù)有限,他爹生著他的氣,可又盼著他回來,私下里給他訂好了親事,終于等到他略帶生氣地回了家,問他為什么要隨便安排自己的終身大事。

問起時,雪宗也只是反復(fù)向他賣關(guān)子,保證道:“我這個當(dāng)?shù)牟粫游业男母螌氊悆鹤?,爹爹為你尋的道侶,一定是天上地下最好的人,你肯定喜歡!”

那時他想著,天上地下最好的人不出云錯,但他沒說出口。

他知道父親其實是想念自己了,只是想讓他回來看看。

再后來就是他父親重病,沉睡不醒。他回來探病,雪何拿出一紙深紅的求婚書,告訴他:“仙主向我提親了呢,只可惜爹沒醒來,看不到。哥,你會祝福我的罷?”

現(xiàn)在想來,按照他爹寵他上天的性子,給他安排的親事不會比雪何差。但他后來都沒有機(jī)會問問他父親那個人是誰,雪宗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他死后的事情了。

這一世又太早,他也不知道他本來的生命中,該和誰相伴永遠(yuǎn)。

他未來要繼承深花臺,如果必要,也不是不能接受聯(lián)姻??傊貋淼倪@輩子,他對自己已經(jīng)沒什么想法了,惟愿他父親能平安康樂而已。

“該是誰就是誰罷。”車廂中的熏香熱騰騰的,熏得他昏昏欲睡,連帶著聲音都帶上了些微啞的困意。他眼中的清亮光芒終于也黯淡下去,快要睡著了。

到了地方,云錯伸手輕輕碰了碰他,“雪懷,回去睡,外邊冷?!?/p>

“嗯?!?/p>

話是這么答應(yīng)了,卻仍然靠在車廂邊,微偏著頭的模樣,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

云錯看了他一會兒,默不作聲地脫下自己的外袍把人裹住,打橫抱下了車。

冬風(fēng)很冷,雪懷被吹得一激靈,發(fā)現(xiàn)云錯抱著他,立刻掙扎著要下來。云錯卻在他眉心一點,施了個安神的小法術(shù),低聲道:“現(xiàn)在可以睡了,沒事?!?/p>

雪懷還是說:“嗯?!?/p>

沉沉困意再次上涌,雪懷放任自己的意識在溫暖中沉淪,恍惚間覺得抱著自己的是已經(jīng)過世的娘親,或者他那不靠譜的父親。

又或者,是上輩子的哪個人,在每次的慶功宴結(jié)束后抱他回去,沙場的煙塵和長風(fēng)吹動那人的衣袍,獵獵作響。

……是誰呢?

那是一種隱秘的期待,軍中太苦,離家太遠(yuǎn),他總覺得那是自己在做夢,想來安慰自己的一個幻影。

他已經(jīng)沒有喜歡的人了,就像他并不討厭他父親說的那個“天上地下第一厲害”的未婚夫,后來想通了,便不拒絕。他知道如果沒有意外,會有個人和他彼此扶持,陪伴一生。

至少可能是個對他好的人,沒讓他活了一輩子,連個盼望都沒有。

云錯看著懷里的人,使了個隱身術(shù),帶著他推門進(jìn)入他的房間。

把墻角正在咬雪懷的琴譜的饕餮鬼嚇了一跳。

他把雪懷放到床上,替他脫了鞋襪,寬了外袍。床褥柔軟干凈,雪懷的房間就和每個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小少爺?shù)姆块g一樣,精致華貴,處處都透著他的氣息和影子。

指尖輕輕刮過睡著的人的鼻子,云錯垂眼注視著他,低聲問:“該是誰就是誰,那么,可不可以是我呢,雪懷?”

“可以是云錯嗎?云錯,就是那個把你騙去當(dāng)他的左護(hù)法,和你吵架,兇巴巴的云錯。上輩子他也給你送過婚書的,要不是伯父堅持不準(zhǔn),他說不定也有機(jī)會親口對你說一次,然后當(dāng)你的未婚夫,可他連保護(hù)你都做不好,你愿意和他……”

他低聲問,說到一半時,哽咽無聲。

原是沒有指望得到回答的,可心臟就是不聽話似的砰砰跳了起來,和執(zhí)念糾纏在一起,穿過兩次生與死,穿過他此生最強(qiáng)烈的欲望。

他想知道答案。

一輩子的時間,他不知他,他不知他。但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仿佛是感知到身邊有個人快哭了,雪懷從被子里胡亂伸出手來摸了一通,拍了拍空氣,又縮回去。帶著濃濃的鼻音,哄著擠出一個茫然的音節(jié)。

他說:“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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