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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城主死

果不其然,張京墨的下一句話就是:“你不是一直在找如何使假嬰活過來的法子么?我這里,便有一個?!?/p>

陸鬼臼覺的聽到這句話,他本該是要高興的,可張京墨的表情,卻讓他有些笑不出來,他說:“師父,什么法子?!?/p>

張京墨道:“有一門功法,可使假嬰復活,只是……”

陸鬼臼心中微緊,道:“只是什么?”

張京墨似笑非笑道:“只是需要一個過了天道劫的修士,再以他的元嬰為祭?!?/p>

陸鬼臼一下子就蒙了,他看著張京墨微笑著的臉,竟是覺的渾身有些發(fā)冷,就在他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的時候,嘴唇卻自動的張了張,然后吐出了那一個好字。

鹿書本以為擊殺大城主已經(jīng)讓他受的刺激夠多了,沒想到張京墨居然還在這里等著他,他覺的自己如果有眼睛可能早就哭瞎了,他道:“陸鬼臼,你別沖動啊,你聽清楚你師父要的是什么,他要的可是你的元嬰啊,若你沒了元嬰,就連路邊的小道士都能欺辱你!”

陸鬼臼理也不理鹿書,他的情緒波動好似不過片刻,隨即便恢復了在張京墨面前溫馴的模樣,他說:“師父,要怎么做?”

張京墨看著陸鬼臼,淡淡道:“用你的元嬰,來換我的元嬰?!?/p>

陸鬼臼說:“也就是說,我的元嬰會一直在師父體內?”

張京墨說對。

陸鬼臼笑了,他說:“那真是太好了?!?/p>

張京墨見陸鬼臼笑容不似作偽,皺眉道:“陸鬼臼,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將元嬰給了我,那飛升仙界之人,就只有我一個了?!?/p>

陸鬼臼說:“沒關系?!?/p>

張京墨道:“待我飛升之后,你便一人在這人間孤獨終老?!?/p>

陸鬼臼說:“沒關系。”

張京墨:“……”

陸鬼臼緩緩的說道:“師父,只要你高興,無論做什么,我都愿意。”

聽到這話,張京墨很想把陸鬼臼的腦子挖出來看看,看看里面到底都裝了些什么,他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這么重要的事,陸鬼臼居然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他要換的是元嬰!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東西!

陸鬼臼說:“可是師父結假嬰,便是因為我啊?!?/p>

張京墨只覺的胸口一股子氣憋的他難受,雖然不愿承認,但他腦子里設想的一幕,卻和眼前陸鬼臼的反應完全不同。

張京墨完全沒有料到,陸鬼臼不但沒有拒絕他的要求,甚至連一絲怒氣后沒有。就好像眼前這人,無論他做了什么,都會包容,忍耐一樣。

張京墨搖著頭,他道:“陸鬼臼,我真是看不透你?!?/p>

大城主身上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證明了他的輪回同陸鬼臼脫不掉干系,在第一世,陸鬼臼不但禁錮了他,折辱了他,最后在他死亡后,竟也沒有放過他,讓他在這無盡虛空,不斷的回輪轉世。

但是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眼前這個甘愿為他奉獻一切的陸鬼臼又是怎么回事?張京墨甚至已經(jīng)做好同陸鬼臼翻臉的準備,卻完全沒想到,陸鬼臼還是溫和的應下了他的要求。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愛意,只是這些愛意中,含了些痛苦的情緒。

鹿書知道自己是勸不動陸鬼臼了,他呆呆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陸鬼臼,你會被你師父毀了的,你會被你師父毀了的……”

陸鬼臼還是沒有理鹿書,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張京墨身上,他笑了:“師父,我一直都覺的……你比我像神仙?!?/p>

張京墨不說話。

陸鬼臼說:“當時我知道師父結的是假嬰,第一個念頭便是若是能將我的元嬰換個師父該多好,現(xiàn)在,倒也好了?!?/p>

張京墨說:“別說了?!?/p>

陸鬼臼說:“前些日子,和師父在靈虛派里,也是過得十分開心,但那樣的生活,總是讓我覺的自己在做夢……”現(xiàn)在夢醒了,反而覺的真實了。

張京墨聲音里壓抑了怒氣,他說:“我叫你別說了!”

陸鬼臼垂下頭,不說話了。

兩人沉默了下來。

陸鬼臼盯著腳下的土地,卻不知道在想什么,鹿書還在陸鬼臼的腦海里叫喊著,見陸鬼臼許久都沒有反應,他才絕望道:“陸鬼臼,你可曾想過,即便沒有你的師父,你也能走到今日的地步?”

陸鬼臼說:“那又如何。”

鹿書道:“你的師父,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你,他知道你天資聰穎……”

陸鬼臼道:“若不是師父帶我去幽洞,我如何遇到你?”

鹿書一愣。

陸鬼臼道:“在修真界,沒有遇到《血獄天書》的十絕靈脈,原來也稱得上天資聰穎么?!?/p>

鹿書道:“但你是天命之子,你的運起到底有多好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就算不遇到我,你也會遇到其他的奇遇,總之,總之,就算沒有你師父,你也定然可以走到極高之位!”

陸鬼臼說:“你不用多說,我已經(jīng)決定了?!?/p>

鹿書:“……”他聽到陸鬼臼這句話,長嘆一聲,終是不再開口勸說陸鬼臼,他一直在擔心的事情,成為了現(xiàn)實,憤怒之余,反而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氣氛凝滯到了極點,張京墨的聲音緩緩響起,他道:“既然你已做下決定,那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p>

陸鬼臼道:“師父……”

張京墨本來在此事上還略有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般試探陸鬼臼,但經(jīng)歷了大城主之死,他原本柔和的心,再次堅硬如鐵。

張京墨從虛彌戒里掏出一本法決,丟到了陸鬼臼的面前,他道:“練吧,八十一日后,我們便開始?!?/p>

陸鬼臼彎下腰,把這法決撿起來,捏在了手里。

張京墨看了陸鬼臼一眼,抖了抖袖子,御風飛走了。

陸鬼臼什么話也沒有說,就地盤坐,翻起了面前的法決。

一直在身后看著這師徒二人的敖冕,也跟著張京墨御風而去。

待張京墨在山巔之上停下,敖冕才道:“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呢?”

張京墨面無表情:“告訴他什么?”

敖冕道:“自然是結嬰草一事……”

張京墨道:“說了之后呢?!?/p>

敖冕皺眉:“你徒兒定然不會如此傷心?!?/p>

張京墨冷漠道:“他傷不傷心與我何干。”

敖冕無奈道:“你們這對師徒,我是真的看不懂了……”

張京墨嘆氣:“何止你看不懂,我自己都不懂?!彼f完,自嘲般的笑了笑。

敖冕道:“接下來你要如何?”

張京墨道:“接下來?我自是要同他換了元嬰,飛升仙界了?!?/p>

敖冕疑惑道:“那你準備何時告訴他結嬰草的事情?”

張京墨笑了笑,從虛彌戒指里掏出那一株青青的綠草,這草不過巴掌大小,看起來十分普通,如果是未結嬰的修士,看不到其上縈繞的濃郁天道之力,恐怕都會覺的這草是路邊的雜草了。

張京墨道:“敖冕前輩,晚輩有一件事想托付予你。”

敖冕道:“說?!?/p>

張京墨道:“這株草,暫且交予你保管,待我飛升仙界后,你再予陸鬼臼可好?”

敖冕皺眉,他說:“你為什么要這樣?同他一起飛升不好么?”

張京墨道:“這事太過復雜,我也不知從哪里說著走……總之,這件事,便拜托前輩了?!?/p>

敖冕凝視張京墨許久,但還是沒辦法明白張京墨到底在想些什么,說他自私,可他已是為陸鬼臼準備好了退路,說他無私,可為何又要做出這般抉擇?

敖冕已是能夠想象,陸鬼臼眼睜睜的看著張京墨飛升仙界時,該是如何的痛苦絕望。

罷了,他不過是個旁觀者,張京墨和陸鬼臼之間到底發(fā)什么,他也無權置喙,只是看著師徒二人相互折磨,心中稍有不忍。

見敖冕點頭應下了自己所托,張京墨輕輕嘆了口氣,又將目光移到了那蔚藍天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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