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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寒鏡之壁

但這并不是掌門阻止張京墨原因,而是只要用了寒鏡之壁,即便是那伸冤的人,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也會受嚴(yán)重的內(nèi)傷,輕則丹田受損,重則跌落境界。

岑長老本就是個必死之人,此時不過百年好活,但張京墨卻是有大好前程的人,岑長老一命換張京墨重傷,在他看來怎么都是賺了的買賣。

張京墨見掌門不肯,只是行了個禮,神色淡淡道:“掌門,清遠(yuǎn)性子向來剛直,受不得一點委屈,我在枯禪谷吃下羅厄丹也并非自愿,若我今日不自證,這荒謬的言論還是會在凌虛派流傳開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我張京墨問心無愧,自愿以壁問心。”

掌門怒道:“不行,這簡直是胡鬧!”即便張京墨吃下了羅厄丹,卻還是他們凌虛派的寶貝,現(xiàn)在張京墨居然頭腦發(fā)熱要和岑長老換命,他怎么肯能同意!

岑長老見掌門不允,卻是尖聲大笑了起來,他道:“為什么不行?掌門,你這個心實在是有些偏啊,既然張長老已經(jīng)提出,我也應(yīng)下,即便是你也不可不同意了!”

掌門怒道:“張京墨?。?!”他顯然是氣急了,也不叫張京墨的道號,而是開始直呼其名。

岑長老不怕,難道張京墨會怕?他輕輕笑道:“既然岑長老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那事不宜遲,這就請吧!”

岑長老狂笑道:“請!”

兩人竟是十分有默契的無視了在后面干生氣的掌門,朝著寒鏡之壁所在之處飛了過去。

兩人行了幾刻,便到了寒鏡之壁所在的地方。

而此時,凌虛派卻是有巨大的鐘聲傳出,那鐘敲了三下,全派弟子均為嘩然。

凌虛派每當(dāng)有大事發(fā)生的事后,都會敲鐘示警,這鐘敲了三下,便說明有長老級別的修士要去那寒鏡之壁面壁了!

整個凌虛派都知道寒鏡之壁的威力,也正因如此,這壁少有人使用,現(xiàn)如今鐘竟是敲了三下,幾乎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

而待張京墨和岑長老在寒鏡之壁面前做坐好時,整個凌虛派都知道了被岑長老污蔑的張京墨,竟是以這種方式自證清白。

知道消息后,匆匆趕來的季經(jīng)綸和于焚并沒能攔下張京墨,兩人臉上皆是露出懊惱之色,眼睜睜的看著張京墨進入了寒鏡之壁的范圍,已經(jīng)坐好了。

于焚苦笑道:“清遠(yuǎn)什么時候這么不冷靜了,何必和那岑長老一個將死之人做計較呢?!?/p>

季經(jīng)綸也覺的這不像張京墨的行事風(fēng)格,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他也沒什么法子,只能同于焚露出相同的苦笑神色:“是啊……我也想不明白,難道師父是被小師弟的事情刺激到了?”

于焚一聽,竟是覺的有理,他道:“你那個小師弟也是,你師父那么疼愛他,他這一出去就是十幾年,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往回傳,我倒是聽說掌門的徒弟蘇玉快回來了……”說著說著,他自己便又嘆了口氣。

這邊于焚和季經(jīng)綸到了,那邊張京墨卻已開口訴說自己的冤情。

岑長老臉上一直帶著冷笑,他知道,張京墨只要一進了這寒鏡之壁,這輩子就算是毀了。張京墨吃下羅厄丹本就修為受阻,現(xiàn)在又進了寒鏡之壁,對他的丹田更是損傷巨大,岑長老越想越開心,竟是哈哈大笑起來,他也不管別人怎么看,竟是直接道:“張京墨啊張京墨,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有著大好前程居然親手毀掉,你徒弟厲害又如何,現(xiàn)在你進了這寒鏡之壁,便是千年內(nèi)也別想突破,待千年一過,你的壽元也就差不多了……”他說到這里,笑著笑著,居然笑出了眼淚。

張京墨怎么會看不出岑長老這笑聲中含著的絕望,他聽著岑長老這話,臉上神色絲毫未變,口中不痛不癢道:“岑長老,你還真是天真的可愛啊?!?/p>

岑長老只當(dāng)張京墨還在自欺欺人,他道:“我本就是將死之人,拿你的下半輩子和我換了,我也是值了!可憐你本來勢頭如虹,卻是下了一步如此蠢的棋!”

張京墨聞言,笑了:“岑長老,你知道么?之前我一直在想,待你被廢了修為,就取了你的性命,現(xiàn)在嘛……我卻是改了主意了?!?/p>

岑長老冷哼一聲,只當(dāng)張京墨在逞強。

張京墨又道:“我張京墨是不是那種會被憤怒沖昏頭腦之人,你難道不知道?我若是沒有把握,會同你進入這寒鏡之壁?我看啊,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人,應(yīng)是你自己才對。”

岑長老見張京墨始終未露出一絲慌亂之色,表情之中反而大多含了些似笑非笑的味道,他心中咯噔一聲,有些不妙的感覺冒上了心頭。

張京墨淡淡道:“我要你活著,看我張京墨一世通途,不但結(jié)了你沒結(jié)成功的元嬰,還要你看著我飛升仙界,咦,我怎么忘了,你廢了修為之后不過是個凡人,有個□□十年的壽元就已是上天的恩賜,怎么會有機會看著我之后的事呢?!彼f完,便輕聲笑了起來,那聲音刺的岑長老心中發(fā)緊。

事到如今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岑長老即便是對這件事產(chǎn)生了懷疑也不能后退一步,他只能強笑道:“張京墨,你就死鴨子嘴硬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法子……恢復(fù)自己的修為。”

張京墨笑道:“世間丹藥千千萬萬,岑長老,你不知道,卻不是代表沒有啊。”

至此,岑長老已經(jīng)對張京墨口中之事信了七丨八,他還想笑,卻是笑不出來,腦海里浮現(xiàn)出的卻是剛才張京墨故意激怒他時說的話語和露出的表情。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岑長老渾身打了個哆嗦,神色之間多了幾分呆滯之色,似乎被嚴(yán)重的打擊到了。

然而自己選的路,卻是沒有了后退的道理,張京墨忍受著寒鏡之壁和羅厄丹給他帶來的痛楚,眼神之中的笑意,卻是越發(fā)的濃郁起來。

于焚和季經(jīng)綸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張京墨之前便已經(jīng)吃下了羅厄丹,丹田已被封鎖了起來,現(xiàn)在卻又入了那寒鏡之壁之中,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一向話多的于焚顯得十分悶悶不樂,整日在寒鏡之壁之外喝著悶酒。

也正因兩人都守在這里,并不知道此時凌虛派之中,那張京墨已然樹立起一個光輝偉岸的形象——一個忠誠于凌虛派的長老,整日兢兢業(yè)業(yè)的煉丹,卻不幸被枯蟬谷的人擄了過去,在枯禪谷的人強逼之下煉出了傳說中的丹藥天樞黃泉丹,煉出丹藥之后又被強迫喂食了羅厄丹,本可以在枯蟬谷做貴賓的他,卻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回了凌虛派??!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忠心之人,卻硬是被那小氣又惡毒的岑長老逼的進了寒鏡之壁以證清白!真是可悲可嘆?。?/p>

張京墨并不知道因為此事,自己的聲望猛漲,而那原本就沒什么人緣的岑長老,卻已經(jīng)落得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此時和季經(jīng)綸于焚心情同樣沉重的,還有掌門,他其實也沒想到張京墨會這么沖動,若是他一開始就知道張京墨的打算,他絕不會將岑長老叫來,而是會選擇私下直接解決。

岑長老雖然是個長老,可和張京墨這個前途無量的丹師比起來,分量還是太輕太輕。

但現(xiàn)在說這些都已經(jīng)太晚了,張京墨已經(jīng)進入了寒鏡之壁,只能待他出來之后看看情況,再做定奪。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張京墨的身體情況也越發(fā)的糟糕,寒鏡之壁之所以鮮少有人使用,就是對身體的損傷太過巨大。

張京墨從十幾天的時候就開始吐血,之后更是沒停過,簡直快把地下的土地都浸透了。

于焚在不遠(yuǎn)處看的心里發(fā)慌,道:“經(jīng)綸,你說你師父能熬的過去吧?”

季經(jīng)綸嘆道:“熬不過去也只能熬……”

于焚無奈道:“我入凌虛派以來,見過十幾個用這寒鏡之壁的……每個都……”他說著便再也說不下去,“也不知道清遠(yuǎn)的小徒弟看了,會多傷心?!?/p>

季經(jīng)綸也是滿臉苦澀,他搖了搖頭,道:“只求師父能撐到出來?!?/p>

于焚喃喃道:“他若是出來了,我可是要好好的罵他一頓……”

兩人擔(dān)憂之際,張京墨的情況卻是越發(fā)的糟糕,身體的疼痛讓他再也無法直起身子,只能虛弱的的半躺在地上。

但若是此時有人能看見張京墨的表情,卻會發(fā)現(xiàn)他眉宇間透出淡淡的笑意,而那個狀態(tài)看起來不錯的岑道人,卻是露出濃郁的絕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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