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水郡的夜晚,自從陽山崩塌以后,哪一日不是天寒地凍。
呵氣成霜,雨落為冰。
但此時此刻的大風城中,卻涌出一股與這夜里的寒意格格不入的灼熱。
這是靈壓嗎?
龍拓閻牙的臉色一變,盯著李丹青的目光頓時變得陰沉了起來。
但想要憑自己的修為激發(fā)出這樣狂暴的滾滾灼熱之意,并且將之籠蓋于整個大風城,就是武君親至也不見得能做到這般地步,李丹青是如何為之的?
憑他盤虬境的修為,還是他的身上還有什么大能賜予的神物?
可哪怕是天下公認的武道執(zhí)牛耳者的魏陽關所留在劍鞘中的白龍劍意也只能籠蓋十余丈之地,那天下還有哪路神人能有這般實力?
龍拓閻牙的眉頭緊皺,而周遭空氣中的溫度還在不斷的升騰,從一開始只是稍稍讓人感到燥熱不適,短短數(shù)息的時間,到了此刻,已然是讓眾人燥熱難耐,甚至隱隱呼吸困難。
溫度還在不斷攀升,幽云的甲士們在那樣的溫度下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攻勢,站在原地,拼命的想要揭開身上的甲胄,試圖驅(qū)散這股縈繞在周身的可怕溫度。
“王上,這李丹青哪里來的這么強的靈力”白素水的修為高深,倒是不至于在這股灼熱之意下散失戰(zhàn)力,但同樣不得不起將靈力運轉(zhuǎn)在周身,抵御那滾滾而來的熱量。
“”龍拓閻牙聞言正要搖頭,可忽然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猛然止住了到了嘴邊的話,他低頭看向腳下的地面,地面上鋪滿了石板了,但也不乏之前白龍劍意涌出時盡碎石板濺起的碎石。
在這般緊要的關頭,龍拓閻牙卻并未急著去想辦法解決眼前的麻煩,他反倒低下了身子,在白素水頗為錯愕的目光下,從地上捻起了一顆石子,放在自己的眼前,瞇眼看去。
“這股灼熱之意并非是由李丹青激發(fā)的,他沒有這修為,也沒有這本事?!饼埻亻愌狸幊林樕缘?。
“嗯?”聽完這話的白素水一愣,有些不解。
龍拓閻牙卻在這時將手中的石子遞了過去,他體內(nèi)的靈力微微催動,那塊碎石便在這時泛起陣陣紅光。
白素水又是一愣,但下一刻便反應了過來:“這是陽山石!”
龍拓閻牙點了點頭,舉目看向四周,從腳下的石板,到周遭房屋圍墻,若是用靈力灌注雙目細細看去,就不難發(fā)現(xiàn)周遭的一切石料中正源源不斷的有灼熱的氣息涌出,匯集在這大風城中,讓著大風城中的溫度一息高過一息。
之前這灼熱氣息升騰起的剎那,白素水只是本能的覺得這是李丹青催動靈力而生成的異相,此刻經(jīng)過龍拓閻牙的點撥,她頓時反應了過來,但心頭的驚駭卻并未因為謎題的解開而散去,反倒是陷入了更加巨大的恐懼之中。
她抬頭看向李丹青,看著那年輕世子手中燃燒的火焰,眸中燃燒的火焰。
恐懼涌向心頭,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
“這”
“這整個大風城,都是用陽山石建成的!”
“這才是李丹青真正的殺招!”
“在陽山崩塌之
后,借著重建大風城的由頭,花費巨大的財力物力將之重建。表面上看是未雨綢繆,實際上這家伙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了今日的景象,所以他在重建大風城時運用的全是陽山石。然后假裝潰敗,再演上一出眾叛親離的籌碼,再將囤積好的糧草擺在我們面前,終于是如愿以償,將我們這四十萬大軍引入了大風城?!饼埻亻愌酪е?,盯著李丹青低聲言道。
“此子的城府算計不亞其父,武陽得此子,我幽云大事難成!”
白素水一邊激發(fā)著靈力將注入冉玲冉櫻之內(nèi)的幽云日后棟梁護于其中,同時也聽出了龍拓閻牙這言語中的頹廢之意。她趕忙看向龍拓閻牙大聲言道:“王上!現(xiàn)在還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四十萬幽云子弟都看著我們!我們得想辦法就他們!”
大風城中的溫度越來越高,甲士們哪怕脫下了身上的甲胄赤身裸體,那股燥熱之意,依然難以被驅(qū)散半點。
他們皮膚變得通紅,一些人的皮層上甚至開始出現(xiàn)了灼傷,伴隨著陣陣青煙,疼得齜牙咧嘴,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哀嚎,場面甚是慘烈。
巨大的溫度下,一旁的木制的糧倉開始燃燒,煙塵滾滾。
龍拓閻牙搖了搖頭,神情頹喪:“沒有辦法?!?/p>
“我們輸了?!?/p>
這樣說著,他忽然看向不遠處那矗立在夜色中的半截圣山,呢喃道:“這是陽山亡魂的復仇”
“這是烈陽星的詛咒”
說到這里的龍拓閻牙忽然身子一顫,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
“他說得沒錯星辰是活著的東西!”
“怎么可能!”白素水大聲的言道,她看向不遠處的李丹青:“這些陽山石說到底只是死物,全憑借著李丹青催動,只要我們殺了李丹青,那一切麻煩就迎刃而解了!”
此刻的大風院眾哀嚎聲響徹不覺,滿地都是被灼熱的氣息燙得在地上打滾的幽云甲士。場面喧囂,宛如人間煉獄。白素水用盡渾身的氣力,朝著龍拓閻牙大吼道,試圖喚醒這位失了斗志的首領。
龍拓閻牙聞言卻在這時側頭看向白素水,低聲道:“他的手上,有白龍劍意”白素水聽到這話,雙目頓時瞪得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