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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百年之前,百年之后

君王問道:“如何開辟”“用武君”

“武君安出”

書生頓時沉默,武君吸納天地靈力而出,千位武君之中也不見得能有一位擁有開辟圣山之能,而天下若是再有武君出世,靈力愈發(fā)枯竭,這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循環(huán)。

年輕的君王在那時起身:“天下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要治世,知危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明白自己治世的目的,是為公,還是謀私?!?/p>

“武君興盛,則靈力枯竭,天起災患,苦我百姓,先生要治世,是要救百姓于水火,而非窮兵黷武,將百姓卷入其中,如此一來豈非舍本逐末”

書生從那日之后,便很少再見到那位陛下,他的事務繁忙,能抽出時間與他這般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仕子對談,已是天大的恩賜,書生自然不敢奢望什么。

但君王的話,卻刻在了書生的心中。

治世,是為了天下人。

從那天起書生暫時放下了武君之事,著眼當下,他本就極有天賦,一道道政令國策被選中送入宮中,再交由各部施行,他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過三十歲時便坐上了太學府首座的位置。

受封那一天,書生進宮面圣,不過七八年的時間,那位年輕的陛下卻老得讓書生有些認不出來了。

他的模樣憔悴,眼睛干澀,分明與書生一樣的年紀,卻好似已經(jīng)年過四十的模樣。

他認出了書生,也知道對方的驚訝,只是笑著說道:“近年政務繁忙,讓先生見笑。”

書生不敢多問,只是行禮,那位君王坐在殿上,模樣雖然疲憊,但氣勢不減,向書生問政,書生皆對答如流,君王對這位新晉的首座很滿意。

三日之后,半夜宮中太監(jiān)敲響了書生的房門,從皇宮的側(cè)門將之請入了君王的寢宮。

書生困惑之時,君王卻在那時遞給了他一份名單。

那是自二人第一次相遇后的八年來,這天下新晉的武君名單,書生細細數(shù)了數(shù),總共一百二十余人

書生驟然色變,他知道,武道大興

,天下必亂

與書生想的一般,當年秋日大旱,數(shù)郡之地起了災荒,國庫賑災的糧草在兩年前早已耗盡,本盼著秋后大收充盈國庫,為此朝廷還準備了數(shù)量龐大的銀錢。

這次災荒成了壓倒盛世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災民嘩變,各地義軍四起,朝野混亂。

太學府的首座卻從那天起閉門不出,每日沉浸在藏書閣中,徹夜秉燭夜讀。

兩年之后,朝野愈發(fā)混亂,鎮(zhèn)壓叛軍的上書從各地如雪片般飛來,而書生也在那時出了太學府,為君王遞上了他成為太學府首座以來的第一份國策。

沒有人知道他們那天聊了什么,只是聽伺候的宮人說,二人從白日清晨一直料到夜幕濃郁,書生方才走出君王的寢宮。

第二天,書生辭去了太學府首座的職位,棄文從武,一日抵達武君之境,開辟圣山離山。領(lǐng)軍鎮(zhèn)壓叛亂,手段鐵血,殺人無算。

而君王則一反常態(tài),不顧災荒,從各地調(diào)來工匠,大興土木,修建一座千丈高臺。

其名曰。

鹿臺。

無數(shù)的幻象在那一瞬間歸于寂滅,李丹青恍惚的看向眼前,卻見一道劍芒沖開漫天血雨,刺入公孫秋雨的眉心,他的身形一滯,臉上癲狂的笑意凝固,身子一歪直直的栽倒在地。

恍惚間李丹青看見一位書生在天地間朝著他點頭一笑,李丹青被他感染,也朝著他點頭致意。

但下一刻,那書生便徹底散去,不見蹤影。

“結(jié)束了?!崩畹で嗫粗矍暗囊磺?,喃喃言道。

三日之后,北河城的城主府中,三府九司的要員齊聚其中。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城主瑟瑟發(fā)抖的呆立在一旁,接受著三府九司要員的輪番問話。

一座城池被毀,十余萬人喪生,一座圣山倒戈,武陽立朝以來從未發(fā)生過這樣可怕的事情,況且武陽朝的長公主都差點命喪于此,朝野震動,姬齊大發(fā)雷霆,三府九司少見聯(lián)手辦案,一時間聲勢之大,立朝以來鮮有所見。

重新?lián)Q好了一身錦衣的李丹青容光煥發(fā)的從城主府中走出,身后夏弦音與姬師妃同行至此,周圍的侍衛(wèi)見狀很是識趣的避開。

“你真的不和我回陽山”李丹青看向夏弦音問道。

夏弦音有些不舍,但還是搖了搖頭。

“等我把事情辦完,一定來尋你?!?/p>

李丹青有些無奈,他聳了聳肩膀,終究沒有勉強,但又問道:“那和郢離的親事”

夏弦音看著一臉急切的李丹青,當然知道他的心頭所想。她的臉色一紅白了對方一眼,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和他成親的?!?/p>

“那是你得先把本世子的一百多個孩子生了再說,你要是敢始亂終棄,本世子就殺到武陽城里,搶親奪人”李丹青甚是得意的言道。

夏弦音最是見不得李丹青這幅嘴臉,沒好氣的說道:“什么時候變成一百多個了不是一百個嗎”

聽聞這話的李丹青頓時得逞之色,他瞇起了眼睛揶揄道:“好一百個就一百個我也覺得再多就有點難為我的老腰了?!?/p>

夏弦音一愣,臉色頓時緋紅,這才明白自己上了李丹青的圈套,這樣的反駁不就等于承認了某些事情嗎

她正要發(fā)難,但李丹青卻在這時看向姬師妃,笑嘻嘻的朝著對方拱了拱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女魔頭再見了”

說罷,也不給夏弦音反駁的機會,轉(zhuǎn)身一溜煙的便跑了。

夏弦音頓時有些氣結(jié),他看著李丹青離去的方向跺了跺腳,還未等氣消,跑出十丈開外的李丹青又大聲的朝她喊道:“記住了是一百個”

“你可別耽擱太久,咱們可活不了幾百歲”

方才平復些許心情的夏弦音臉色又再次泛紅,她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咬著牙恨恨言道:“這個混蛋。”

“他很特別不是嗎”可就在這時,一旁的姬師妃忽然說道。

夏弦音一愣看向身旁的長公主殿下,卻見對方正抬頭望著李丹青離去的背影目不轉(zhuǎn)睛,似有不舍。

夏弦音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心中也有些悵然若失:“是啊那家伙確實很特別?!?/p>

“舍不得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我可以對外說你死在了畫戟城?!奔熷袅颂裘碱^如此言道,語氣中竟然帶著幾分挑釁的味道:“那家伙可是劣跡斑斑,你不看著點他,說不定下次見面,他的身邊就換了人了?!?/p>

夏弦音也被挑起了火頭,她看向姬師妃,目光與其互不相讓,說道:“我們雖不在一起,但所行同道,便定有再見之日?!?/p>

“他不負我,我亦不會負他?!?/p>

姬師妃看著眼前目光堅定的少女,倒是想要找到些不確定之類的情緒,可結(jié)局卻著實讓她失望。

她笑了笑,不再多言,轉(zhuǎn)身便要走向城主府門。

夏弦音卻在這時忽然叫住了姬師妃:“長公主”

“嗯”姬師妃看向她,卻見夏弦音的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姬師妃會意過來,笑道:“是為了徐煉的事情嗎”

那日自從衛(wèi)驤發(fā)難之后,徐煉便不見了蹤影,夏弦音與徐煉關(guān)系親密,有所擔憂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夏弦音言道:“徐煉私通魔教自然罪不可赦,但徐家上下千人”

姬師妃卻在那時笑了笑,她摸了摸自己懷中的一封信紙,那是徐煉給她的買命錢,當然買的是武陽城中千名徐家族人的性命,這時一筆很劃算的買賣,那信封上記載的是永生殿在武陽朝各處潛伏的暗樁的名諱。

她言道:“放心吧,這事我知道。”

“徐煉私通魔教,徐家族人并不知情,法不責眾,他們無礙?!?/p>

聽聞這話的夏弦音這才松了口氣,在那時與姬師妃一道邁步走入府中,入府之前卻還是不忘在回頭看上一眼那家伙已經(jīng)快要消失在街道盡頭的背影。

接連的大戰(zhàn)之后,整個畫戟城都化為了廢墟,無數(shù)殘垣斷壁堆積在一起,下面掩埋著數(shù)以萬計的尸首,儼然一副人間煉獄的場景。

這時一道身著白衣的身影從不遠處緩緩走來,他踩著周圍的斷壁殘垣,一路走到了那場大戰(zhàn)的中心。

白衣男人四處看了看,目光忽然停滯在了某一處,然后他邁步走了過去,低頭看了看腳下,一只手在那時伸出,一股隱晦的力量波動從他的體內(nèi)蕩開,腳下的斷壁殘垣在那時浮起。

其下一位身著青衣的男人的尸體靜靜的躺在那里,他渾身污濁,嘴角還結(jié)有血痂。

白衣男人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他輕聲道。

“周先生,戲演完,該醒了。”

青衣男人緊閉雙眸,在那時豁然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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