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顯然令對面人不太滿意：“意涵生病時就不說了，你已盡了一個做丈夫的責任，離開的太久就不擔心會失去……”失去工作？失去演出的機會？

他有想過，如果真到了那地步，就去學校給孩子們教鋼琴。再說已經實現了兒時心愿，所以沒有遺憾可言，換種活法有何不可。

“媽，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已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p>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別人都怎么說你嗎？”

談話氣氛變的不愉悅，面對失了好臉色的母親，江思年一臉淡定：“我知道，我也聽到了些流言，那些人都是吃飽撐了沒事干，自己家里的事都管不好還有閑心說別人家的事。”

忽然之間想到一個人，她以前說過類似的話，想不到今天他又說了出來，真是在一起久了他身上有了她的影子，思及此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淡淡笑痕。

出神間耳邊傳來一聲脆響，收回思緒的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眼前人打了reads;。記憶中只有一次，那已是十幾年前的事，因她沒收了舅舅送他的游戲機，一氣之下他就撕了樂譜，等來一記不爭氣的巴掌。

“媽，我的事業(yè)走到今天還不讓你滿意？我要爬得多高你才能滿意？”

不等變了臉色的眼前人回應，他便起身疾步朝玄關處走去，一分鐘也不想多待。當門關上那一瞬間，他停了下來，好像聽到妞妞的哭聲，遲疑了一下沒有回頭大步離去。

在車上看手機的老李，自他上車關門聲就聽出來了：“這是多大的仇，發(fā)泄到車上了。”

他不想說話，也不知該怎么跟眼前人說，將視線轉移到車窗外，更多的是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沒過一會兒車停下來了，接著傳來老李的聲音：“小子，被你母親打了是不是？”

這不是往傷口上撒鹽？見還沒到地方，江思年把眼睛閉上的同時，身子也往外靠了靠，有著明顯不想聽的意思。可身旁人不死心，有著繼續(xù)往下說的意思。

“我知道你現在很為難，狀態(tài)也不是多好，讓你馬上去工作是不可能的事……我已經想好了，以游學的名義出去，怎樣？”

最后一句他聽進去了，睜開眼睛后又一想不行，他和意涵這么一走，就會長時間看不到妞妞，他會想念的。

“孩子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只能讓你母親暫時看著，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意涵盡快地承認你，只要你們倆好了，孩子也就會回到你們身邊的?！?/p>

老李說的是，他也是這么想的，但短時間還是沒法離開的。

進門前臉上還沒完全消印的江思年怕被屋里幾個女人發(fā)現，只要走到鏡子面前就要照照。身旁人看不下去了，將何美娟喊了出來，讓她給他臉上補粉底霜，令他有了想鉆地縫的心思。

“要是不想被發(fā)現，就別動?！?/p>

“不要告訴別人。”

江思年說的很小聲，令眼前人忍不住撲哧笑出聲：“知道，放心?！?/p>

五分鐘后他和老李先回到屋內，而何美娟又隔了幾分鐘才進來，手里拎著老李先前買的蛋糕。

“今天又沒有人過生日，買蛋糕做什么？”

說話的人是周意涵的母親，意思很明顯怕自己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浪費。

將蛋糕放到餐桌中間的何美娟，轉過身來面帶笑容地回應：“伯母，今天的確沒有人過生日，但對于意涵來說是全新的開始，她回家了。”

身在廚房找杯子的江思年嘴角不由得上揚，不得不承認老李找到了一個能干的好媳婦。也為意涵有這么一個好閨蜜好知己感到高興，這幾年吵過鬧過也分開過，最后又像連體嬰兒分都分不開。

“哇！”

突然傳來的驚嘆聲令他不由得回頭，很快眼底的色彩有了明顯變化。先前進來就在找的人，此時換上了他第一次送她的那身淺色高定裝，比起當時的青澀此時多了不少女人味。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