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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危在旦夕

沒走一回兒,就遇到一支軍隊。

領(lǐng)兵之人正是姜佐。

“車中何人?”

姜佐攔下車隊來,向車內(nèi)詢問道。

孟子掀開車簾,道:“原來是姜大司馬。”

姜佐一見孟子,忙抱拳道:“姜佐見過孟先生。”

且不說孟子如今就在齊國為臣,就算沒有,姜佐也是非常敬佩孟子的。

如今齊王意氣風(fēng)發(fā),孟子卻總在他面前晃蕩,令他不開心,齊王也只是敷衍他,不理他,也沒敢殺他。

孟子問道:“將軍這是急著去哪?莫不是濮陽也發(fā)生戰(zhàn)事?”

姜佐忙道:“倒是沒有,我是奉命在追捕一人,不知孟先生可有見到一個白發(fā)老丈領(lǐng)著十余人?”

孟子道:“大司馬說得可是那白圭白老先生?”

姜佐點頭道:“正是?!?/p>

孟子笑道:“我方才見到白老先生已經(jīng)渡河去了。”

“多謝孟先生相告?!?/p>

姜佐抱拳一禮,道:“若先生無其它吩咐,姜佐就先告辭了?!?/p>

孟子道:“我與白老先生倒有一絲交情,只望大司馬勿要傷害白老先生?!?/p>

“是?!?/p>

言罷,姜佐便率兵繼續(xù)追捕。

孟子伸出頭去,見姜佐走遠(yuǎn)之后,他才放下車簾,但見白圭雙手抱膝,縮在車簾后面。

“多謝孟先生舍身相救?!?/p>

白圭拱手一禮。

“豈敢!豈敢!”

孟子拱手回得一禮,又道:“那齊王不仁,白兄寧死不屈,軻欽佩不已。”

白圭嘆道:“可惜我能力有限,也只能做到不從,但愿那齊人想不到破城之策。”

孟子問道:“白兄何出此言?”

白圭搖頭嘆道:“雖然那大梁城修建的固若金湯,且四面環(huán)水,易守難攻,但成也環(huán)水,敗也環(huán)水,當(dāng)初魏王命我修建河堤之時,我就想到,將來若有人決堤放水,大梁城將不攻自破,但是但是城內(nèi)城外數(shù)十萬平民也將隨大梁城一同而亡。”

孟子聽罷,滿面驚懼之色,道:“此等機密,白兄可且勿跟他人說啊!”

白圭點頭道:“這我自然省得,我也只是跟你說說?!?/p>

孟子嘆了口氣,又道:“我們還是趕路吧。那姜佐去到河邊,可能會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說不定馬上就會追了過來。”

而那邊姜佐領(lǐng)兵追擊到河邊,卻發(fā)現(xiàn)河面上一艘船都沒有。

難不成白圭是背著船離開的?

“啟稟大司馬,根據(jù)附近的漁民說,他們聽說齊人到處征召船夫運糧糧食,故而躲藏起來,近幾日未有人在這一代撐船?!?/p>

“可是方才孟先生明明說看到白老先生乘船渡河?”

“大司馬,會不會是孟先生!”

“你認(rèn)為孟先生在欺騙我們?”姜佐向?qū)傧沦|(zhì)問道。

“末將不敢?!?/p>

“孟先生一直以來,以誠待人,自不會欺騙我等,而白老先生富甲一方,難不成連幾艘船都弄不到嗎?不過白老先生也走不遠(yuǎn),你們立刻傳信對岸,讓他們繼續(xù)追捕?!?/p>

“是?!?/p>

這戰(zhàn)爭的規(guī)模越打越大,秦國也非常難受,商鞅變法所積存的國力,也經(jīng)不起這么個消耗法,國內(nèi)精銳盡出,且已經(jīng)在巴蜀跟楚國打了一年,眼看這戰(zhàn)爭似乎才剛剛開始。

秦國都已經(jīng)被迫將派往塞外與義渠作戰(zhàn)的軍隊給調(diào)派回來,同時派人去跟義渠媾和,希望能夠全力以赴中原大戰(zhàn)。

如今就連嬴駟都在咸陽待不住,跑到河西少梁來親自督戰(zhàn)。

其實督戰(zhàn)只是其次,關(guān)鍵還是少梁離中原更近。

而張儀也早就從江州趕回秦國。

少梁!

秦軍大帳。

“平分天下?”

嬴駟看著面前這個身高矮小,樣貌丑陋的中年男子。

此人名叫淳于髡,乃齊國大臣。

淳于髡點頭道:“是的,吾王愿與秦君平分天下。”

“你們齊王可真是大度?。 辟喓呛切Φ?。

淳于髡道:“非吾王大度,此乃秦人用鮮血和性命換來的,若無貴國在西邊牽制楚軍,我國進軍也絕不會如此順利。

如今我軍已經(jīng)攻破大梁,魏國亡國乃是遲早之事,我軍本可趁勢攻取韓國,但吾王認(rèn)為,若攻韓國,這必會引起貴國的擔(dān)憂,而我國無意與貴國為敵。

如今趙國自顧不暇,魏國已經(jīng)奄奄一息,韓國是孤立無援,只要貴國此事出兵,韓國必亡矣。

然后我們兩國又可一同進攻楚國,平分天下,至于到底誰是中原之主,也只在君與吾王之間。”

張儀突然道:“如果貴國能夠立刻出兵楚國,我想我們之間的談判要更加容易一些。”

淳于髡道:“秦相難道不知,我國一直都在楚國作戰(zhàn)嗎?”

張儀道:“但是據(jù)我所知,貴國在徐州的兵馬并未動,巨陽的軍隊也都是出自宋國,這導(dǎo)致楚國仍有余力在巴蜀c武關(guān)與我軍作戰(zhàn),貴國的策略,并未給我國分擔(dān)太多壓力?!?/p>

淳于髡道:“楚國可非魏c韓,光憑我齊國,是難以在尚未結(jié)束對魏作戰(zhàn)之前,出兵重創(chuàng)楚國,如果貴國出兵攻伐韓國,我軍亦可配合貴國,迅速消滅韓國,屆時便可一同南下攻楚?!?/p>

張儀道:“但是我國目前難以抽調(diào)出更多人馬前去攻伐韓國?!?/p>

淳于髡道:“我軍已經(jīng)在韓國以東牽制住韓國部分主力,身在宜陽的趙軍c魏軍也已經(jīng)紛紛撤走,貴國其實不需要派遣多少人馬,便可攻破宜陽?!?/p>

在場的秦國將臣紛紛點頭。

嬴駟也有些動心。

如今秦國的確也是四面楚歌,如果能夠正式與齊國結(jié)盟,就能夠輕易地打破僵局。

唯獨張儀面露疑慮之色。

嬴駟也沒有急于決定,畢竟如今這個關(guān)鍵時刻,任何一個舉動,都是影響重大。

嬴駟先命人帶淳于髡下去休息。

待淳于髡走后,嬴駟問道:“你們怎么看?”

大臣們紛紛表示支持與齊國聯(lián)盟,平分天下。

關(guān)鍵在于,不跟齊國聯(lián)盟,也沒有別的出路,秦國目前也很頭疼,連河?xùn)|都未攻下來,其原因就在于河西兵力不足,打到如今,反而不如河?xùn)|兵力充沛,這都是因為之前調(diào)集部分兵力前往宜陽和武關(guān)。

如今宜陽的戰(zhàn)局隨著魏軍和趙軍撤離,壓力稍微小了一點,但是武關(guān)那邊跟楚國打得還是很激烈。

巴蜀就更不用說,兀自是亞歷山大啊!

秦國現(xiàn)在也是孤立無援??!

嬴駟點點頭,又向張儀問道:“相邦為何不說話?”

張儀道:“君上,如今我們主要的敵人是楚國,而齊國又并未與楚國發(fā)生激烈沖突,誰又敢肯定,這不是齊國的離

間之計。

倘若我們今日與齊國聯(lián)盟,出兵攻打韓國,屆時齊國一招手,韓國在絕望之下,極有可能會倒向齊國,這等于是我們將韓國拱手讓于齊國。

哪怕齊國真的信守承諾,由我們消滅韓國,可我們又如何面對強大的齊國?可不要忘記,我們十?dāng)?shù)萬精銳之師,還被楚國牽制住巴蜀和萬貫,萬一齊國進攻我們,那我們又該如何應(yīng)對?

此時齊國不管在兵力,還是國力,都要強于我國,我們?nèi)舾R國結(jié)盟,等于就是自取滅亡,平分天下更無從談起啊!”

一名大臣立刻反駁道:“依我之見,與齊國結(jié)盟,還有一線生機,若不與齊國結(jié)盟,那才是自取滅亡啊!”

嬴駟點點頭,此時此刻,他也傾向與齊國結(jié)盟。

再往下拖的話,可就是絕境。

如今秦國是真的無力再與齊國決戰(zhàn),繼續(xù)拖下去,待齊國滅掉韓國,可就直接打到家門口來了。

倒是怎么辦?

不是死路一條么。

張儀就道:“如今可不止我國陷入困境,我想楚國也與我國差不了多少,都面臨著齊國的威脅,若能夠與楚國結(jié)盟,要勝于與齊國結(jié)盟?!?/p>

嬴駟沒好氣道:“就我們現(xiàn)在與楚國的關(guān)系,真是勢如水火,如何結(jié)盟?”

張儀皺眉不語。

如今秦國與楚國,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關(guān)鍵他們主動尋求與楚國結(jié)盟,那楚國肯定會獅子大開口,至少也得讓秦國退出巴蜀,同時放棄進攻河?xùn)|。

那樣的話,等于秦國忙活了一年,損兵折將,大損國力,除了在巴蜀為楚國做了嫁衣,什么都沒有得到啊!

然而,巴蜀是秦國絕不可能放棄的,那是一塊戰(zhàn)略要地,同時也是一個大糧倉。

楚國也不可能任由秦國在巴蜀發(fā)展。

這可是一個死結(jié)??!

正當(dāng)這時,一人快速入得屋內(nèi),在張儀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張儀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又沖著嬴駟使了使眼色。

嬴駟心領(lǐng)神會,咳得一聲,“寡人再好好考慮一下,除相邦之外,你們都且先退下吧?!?/p>

“臣等告退?!?/p>

等大臣們退下之后,張儀立刻向嬴駟道:“君上,楚相來了?!?/p>

“楚相?”

嬴駟一驚。

張儀點頭道:“看來他們楚國先撐不住了?!?/p>

嬴駟眸光一閃,道:“那咱們可得好好跟這位楚相談?wù)?。?/p>

張儀卻是面色凝重道:“至少也要迫使楚軍退出巴中?!?/p>

嬴駟點點頭,心中暗爽,他原本都要沉不住氣了,沒有想到楚國先一步沉不住氣,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對了!就是這位年輕的楚相在相邦大會上面羞辱我秦人乃馬夫?”

張儀點點頭。

嬴駟想了想,道:“相邦命人拿一副馬鞍給他送去,務(wù)必要讓他背著馬鞍來見寡人。”

你不是羞辱我們是馬夫么,那行,我給你按上一副馬鞍,我這馬夫就愛用鞭子抽你這不懂事的馬匹。

張儀愣了愣,道:“君上,這位楚相雖然年輕,但其膽色c謀略勝于大多數(shù)人,只怕不會那么容易屈服,還是不要再生波折?!?/p>

嬴駟直搖頭道:“不行!他能羞辱我秦人,難道寡人就不能羞辱他么,如今可是他上門求寡人的,有能耐他倒是不來?。 ?/p>

張儀就問道:“如果他不愿意,那我們該怎么辦?”

嬴駟笑道:“相邦放心,那楚相此時跑來咱這里,肯定是他楚國已經(jīng)到了絕境,他肯定不會走的?!?/p>

張儀問道:“如果他走了呢?”

嬴駟不爽道:“他是不會走的?!?/p>

張儀道:“臣知道君上之意,臣只是想知道,萬一他走了,臣到底攔還是不攔?!?/p>

“他若要走,那就由他去,寡人還就不信他敢走?!辟喓叩?。

張儀立刻道:“也就是說,君上為了羞辱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寧可賭上整個國家的命運?!?/p>

嬴駟惱怒地瞪了張儀一眼,道:“你這是無理取鬧,他不會走的,這你都看不出來嗎?”

張儀道:“他是有可能走得。”

嬴駟問道:“你憑什么這么說?”

張儀道:“敢問君上,如今我們與楚國勢如水火,我們?yōu)槭裁匆Y(jié)盟?”

嬴駟道:“你方才不是說!”

話一出口,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

張儀點頭道:“正是如此,他定是也知道我國情況亦不容樂觀,故而才來這里,如果我們這么做,萬一他轉(zhuǎn)身走人,我們?nèi)舨粩r,那可真是白白便宜齊國,可是若攔,那豈不是告知他,我們現(xiàn)在確實也很困難,也需要楚國的

幫助,等于先機拱手讓人,那小子絕非善類,此番交涉,我們可能也占不到太多便宜?!?/p>

“他有這么厲害?”

嬴駟瞧了眼張儀,道:“行行行,那就依相邦之意,先不刁難他,哼,寡人倒要見識一下,這人究竟是長了兩個腦袋,還是長了四雙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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