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讓自然非常清楚麻海他們這些貴族來此的目的,倒是不太想看他們的那番嘴臉,于是就去到后屋。
過得一會兒,只見三人入得屋內(nèi)。
正是當?shù)乇容^有權(quán)勢的三個貴族,麻海,鐘噲和司馬昱。
“三位貴客快快請坐?!?/p>
姬定請他們坐下之后,又是呵呵笑道:“原本我打算過兩日再去拜訪各位,順便詢問一下這新法成效如何,不曾想三位竟先一步上門來,這真是令濟受寵若驚啊?!?/p>
麻海呵呵笑道:“我們聽聞周客卿到來,便想過來為周客卿接風洗塵?!?/p>
“哎呦!”
姬定是連連搖頭道:“濟何德何能,能勞三位如此費心。”
“哎!”
司馬昱都耐不住抬手攔住姬定,笑道:“周客卿真是過謙了,我們聽聞客卿此番前來,可是為咱們這里帶來了數(shù)百萬之利??!”
說到后面,他真是兩眼放光。
什么咱們這里,跟你們有半毛錢關(guān)系么,不,還真是有些關(guān)系,畢竟你們也得向叫我繳稅。
姬定是挺不好意思的,道:“不敢!不敢!只是天佑此地,我這船塢剛剛造好,這朝廷與許多大貴族c大富商就迫切的需要一種能夠長途運輸?shù)拇?,又是那么剛剛好的,我們這船塢本就造這種船只的,故而才能獲得這么多訂單,實乃巧合,實乃巧合。”
鐘噲驚嘆道:“也就是說你真的帶來了數(shù)以百萬之利?”
姬定笑得兩聲。
三人是相覷一眼,這眼中滿滿都是羨慕嫉妒恨啊!
他們之前已經(jīng)收到消息,但是都不太相信,這是怎樣的買賣,一筆就數(shù)以百萬計。
要知道如今的買賣,多半都是針對一些奢侈品,由于運輸條件,大宗商品一般都是很少的,僅存于國與國之間的交易,但那不是為了掙錢,而是國家利益。
那奢侈品雖然昂貴,但畢竟少,是數(shù)目不可能這么大的。
這對于當下的人可是一個相當大的沖擊。
原來買賣還能夠這么做啊!
麻海酸溜溜道:“難怪當初周客卿不要這田畝稅,只要商稅?!?/p>
“哎!”
姬定手一抬,道:“我說麻叔,你這話可真是冤枉濟了,我記得當初,是你們強烈要求不要這商稅,只要田畝稅的,怎如今又說得是我不要這田畝稅。”
麻海一時語塞,情急之下,便道:“誰變法也沒有如你這般隨和,我們不答應,你就由著我們,這如何能行,你看商鞅,你看吳起,哪個變法如你這樣?!?/p>
數(shù)以百萬計,這得種多少糧食,才能比得上這份稅收??!
姬定真心明白什么叫做厚顏無恥,笑道:“感情我隨著你們意,還是我的錯。呵呵。至于你說商鞅c吳起,我學他們?我嫌命長么。另外,你們不要忘記,我被大將軍花錢請來的,跟他們就不一樣?!?/p>
麻海還欲再辯,鐘噲趕忙攔住他,又沖著姬定訕訕笑道:“周客卿,當初是我們無知,不知這新法的奧妙之處,要不咱們重新訂如何?”
真是不要臉則無敵?。?/p>
姬定都沒有想到,他們會這么直接,搖搖頭,語氣堅決地說道:“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這法若能夠輕易改變,那還能叫法嗎?!?/p>
三人聽罷,老大不滿了。
這么多錢,你一個人獨占,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他們貴族一直以來著霸占大部分的利益,他們就無法接受,在自己的地盤上,有一個人賺得比他們還要多。
姬定瞧了他們一眼,道:“雖然這法是不可能更改,但是各位亦可從中獲得不少好處?!?/p>
麻海頓時神色一變,忙問道:“還望周客卿賜教?!?/p>
姬定道:“根據(jù)我的預測,用不了多久,這里將會變得非常繁榮,商人c貴族絡繹不絕,而他們到此自然需要住宿,需要吃飯,各位可來這里開酒舍c旅店,我保證一定賺錢?!?/p>
麻海面露失望之色。
相比起你那買賣,這又能賺多少,等于還是你吃肉,咱們喝湯??!
司馬昱突然道:“那要不要交稅?”
姬定點頭笑道:“當然要??!而且還要繳地租!對了,你今后要運送貨物出去,統(tǒng)統(tǒng)都得交稅,這一點在當初立法的時候已經(jīng)說明??傊磺幸婪ㄞk事。”
“!”
不開心!
哥很不開心!
玩了半天,等于這商稅沒有收到,田畝稅還得都還給你。
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當初簽訂大小法時,他們認為這里就不可能擁有什么商業(yè),原因就是交通閉塞,四面環(huán)水,商稅幾乎為零,他們就沒有怎么去管商稅訂了多少,但如今回憶起來,那商稅可真是不低??!
而如今情況又完全不一樣,船塢就在這里,同時朝廷c貴族都跑來這里買船。
這里的交通閉塞反而成為四通八達。
如果大量的進出貨物,那田畝稅真心就是個屁??!
他們就不會想,這繳得越多,賺得越多。
他們就認為這稅就不應該繳。
“這算得了什么好處?”越想越懊惱的麻海不由得激動道:“這地可都是我們的,憑什么還讓我們繳地租?!?/p>
姬定淡定的回答道:“賬是這么算的,這地租是繳納給大將軍,因為這地是大將軍的,若在上面建造房屋,自然得給錢,而稅是繳納給朝廷的。
至于說這好處么,就是你們擁有優(yōu)先權(quán),不信你們等著看好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很多很多商人來此開店,他們會非常愿意繳納這些費用的。你們?nèi)粲幸獾脑?,就得趕緊準備好押金,否則的話,可能就會其他人搶得。”
什么?
還得繳納押金?
真是欺人太甚??!
你怎么就不去死啊。
活了這么大,還真是頭回受到這種屈辱。
三人不禁怒瞪姬定。
姬定絲毫不懼,反而笑吟吟地看著他們,好似說,你們可以拂袖走人,誰挽留半句,誰t就不是男人。
最終麻海他們還是慫了。
含著眼淚表示自己會將押金準備好的。
之前他們很是強勢,姬定全都由著他們,二選一,他們都能夠選錯,如今自然得為此付出代價。
當初姬定劃這商業(yè)圈,剛好就劃在河道要沖上面,一旦水路運輸真的搞成的話,那今后進出門可都得看他的臉色。
當然,他們倒不是害怕姬定,而是姬定又代表著昭陽,昭陽才是這里的領(lǐng)主??!
當初是他們自己要求那么簽的,如今想要反悔,就算姬定答應,昭陽也不會答應??!
可真是虧慘了!
光這造船就不知道能夠收多少商稅,再加上在商業(yè)圈做買賣,還得交一筆商稅,那田畝稅看著真特么礙眼?。?/p>
談完之后,他們也沒有心情為姬定接風洗塵,提都不提,草草說得幾句,便離開了。
他們前腳剛走,子讓便從后屋行得出來。
“他們好似忘記為你接風洗塵了??!”子讓笑呵呵道。
姬定哈哈笑道:“我想他們可能沒有這個心情吧!算了!”
子讓問道:“也就是說你不會做出妥協(xié),回到你最初制定的新法?”
姬定搖搖頭道:“他們就是商鞅手中的木頭,可為其他貴族做出表率,若想要得到更多,就得執(zhí)行我定得新法,否則的話,后果自負?!?/p>
子讓卻道:“你這新法可是比商鞅的要復雜的多?。e說他們,老夫至今也都還未看明白。”
姬定笑道:“那商鞅變法,主要是針對農(nóng)業(yè),而農(nóng)業(yè)相對是固定的,關(guān)鍵就在于你是否有權(quán)力可以管控住一切。
而我是針對工商業(yè),這相對就比較復雜,但不僅僅是對我而言,對于所有人都是如此,而我此次變法的關(guān)鍵,就在于我能夠幫助他們發(fā)展工商業(yè),產(chǎn)生多余的稅收,以此來換取他們對新法的支持?!?/p>
子讓又問道:“這船塢就只一個,難道每個地方你都能夠想出一條生財之道?”
說到底,那商鞅只是財富再分配,而姬定是要創(chuàng)造出更多的財富來,這二者是沒有可比性的。
后者顯然是要難太多太多了。
姬定笑道:“有船就有一切?!?/p>
子讓不明所以地看著姬定。
姬定想了想,道:“這么說吧,此次造船,我不從中賺一錢,不虧就行,我會將我的利潤全部平攤給那些工匠。”
子讓驚訝道:“當真?”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其中利潤相當可觀,要是平攤給工匠們,那真是一大善舉??!
姬定肯定地點點頭道:“因為只要這船早出來一年,那我的牙粉就能夠這部分利潤都賺回去?!?/p>
其實他還有黃紙。楚國至今還沒有普及黃紙,這是一個空白市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