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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公堂審案

剛到城門口,湛非魚看向停在右側(cè)的馬車,“陳小旗,麻煩停一下!”

下了馬,湛非魚向著掛著藍(lán)色布簾子的馬車走了過去,雖然換了個趕馬車的馬夫,可這布簾子她認(rèn)識,左下方還用絲線繡了一個篆體王字。

趕馬車的小廝看著也就十七八歲,此時雙腿哆嗦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軍爺?”

“好歹相識一場,王六姑娘打算不辭而別?”敲了敲馬車廂,湛非魚脆聲笑著,“可俗話說的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淮縣離我們上泗縣也就半天的車程?!?/p>

馬車?yán)?,王琳瑯面容猙獰了幾分,隨后掀開簾子,露出一張瘦弱蒼白的小臉。

王琳瑯一身白色襦裙,頭發(fā)也只是扎了個雙丫髻,連個簪子都沒戴,嬌嬌弱弱的好似被湛非魚給欺負(fù)了一般,“湛妹妹,你何必為難我?你明知道姑父他……我怎么還敢留在林家私塾……”

像是想起多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王琳瑯整個人抖的像是狂風(fēng)里的小白花,眼角發(fā)紅,晶瑩的淚珠子唰一下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林家私塾?”

城門口站了不少人,聽到這四個字,眾人刷一下瞪大了眼。

再想到王琳瑯那一聲湛妹妹,立刻就把林夫子、湛小神童和這段時間的流言聯(lián)系起來了,一瞬間,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向著湛非魚看了過去,就是這小姑娘?

詫異的、同情的、惡毒的或是猥瑣淫邪的,各種目光齊刷刷的落到了湛非魚身上。

“湛妹妹,我……”驚覺到說錯話了,王琳瑯纖細(xì)的小手捂住了嘴巴,愧疚至極的看向湛非魚,哽咽道歉,“湛妹妹,我不是故意的?!?/p>

“我可憐的小姐啊,幸好老婆子我跟著你來了,哪想到有些人是人面獸心的畜生那!”一道悲慟的哭嚎聲響起,盧嬤嬤一把抱住王琳瑯嗷嗷的哭了起來。

“嬤嬤,不怪你,幸好你我認(rèn)床,你天天晚上都陪著我睡,否則我就和湛妹妹一樣……”嬌弱的小姑娘把頭埋在盧嬤嬤懷里,連哭聲也是嬌滴滴的勾人心魂,不過卻沒忘記把臟水潑向湛非魚。

陳飛面帶慍色怒視著王琳瑯,這小姑娘看著年紀(jì)也不大,一副嬌弱善良的模樣,誰知道說話卻如此惡毒。

“和我一樣是指什么樣?”湛非魚仰起頭看向馬車上的王琳瑯,清晨的陽光落在她臉上,白玉般的肌膚好似鍍了一層金光,襯的一雙眼更加清澈透亮,不染污穢。

“我……”王琳瑯張了張嘴,饒是有一肚子的算計,可面對不按牌理出牌的湛非魚也詞窮了。

湛非魚笑著愈加燦爛,黑黝黝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王琳瑯,“王六姑娘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親眼目睹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你和姑父……你們倆背著我姑姑……”王琳瑯控訴,淚水流的更兇了,就差沒指著湛非魚說她是毒殺林夫人的幫兇。

盧嬤嬤一把悲痛欲絕的王琳瑯護到身后,厲聲喝罵道:“湛姑娘,我家小姐看到你年紀(jì)小也是受害人的份上給你留面子,你怎么能問出這么不要臉的話來?”

“你和姑老爺那些……我這個老婆子都沒臉說!”盧嬤嬤憤怒的看向湛非魚,卻坐實了流言所說的那些骯臟事。

“我呸,什么小姑娘,就是個不要臉的小賤貨!”突然的,一道尖利的罵聲響起,只見一個衣裳臟污的老婦人滿臉怒容,對著湛非魚破口大罵。

“整個上泗縣的人都知道,你和你夫子不要臉的滾到一起了,你們這對奸夫**不得好死,還害死了林夫人,你們就該浸豬籠!”

“是啊,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小姑娘!”

“誰家姑娘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你整天去私塾,拋頭露面的,說是讀書,還不是干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樓子里的姑娘都沒這么下賤的!”

“不要臉!打死這賤丫頭!”

各種不堪的辱罵聲響起,有人還從籃子里拿出要賣的菜,扯下菜葉子就砸了過來。

之前的老婦人更是撿起地上的石塊就要砸。

王琳瑯趴在盧嬤嬤懷里,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來,天堂有路她不去,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湛非魚被千夫所指也是活該!

“住手!”怒喝聲響起,陳飛抽出佩刀來,銀亮的刀身反射著光芒,寒氣逼人的讓原本要鬧事的眾人都被嚇住了。

“我……”老婦人手里的石塊哐當(dāng)一下掉地上了,畏懼陳飛手中的佩刀,佝僂著身體躲到了人群里。

另一邊的馬車?yán)?,湛老二露出可惜之色,今日若不是這兩個軍爺在,湛非魚不死也要脫層皮?!霸趺淳蜎]把這賤丫頭打死!”小姚氏攥著拳頭恨恨的捶了兩下馬車。

剛剛聽到那些咒罵湛非魚的話,小姚氏就跟吃了仙丹妙藥一般,全身的痛都好似消失了。

“都圍著干什么!散開散開!”官差的吆喝聲響起。

原本就被陳飛嚇住的眾人更像鵪鶉一般佝僂著身體,即使心里鄙夷湛非魚,至少嘴上不敢說了。

胡大叔喘著粗氣,還好自己跑得快,把官差給喊來了。

腳步站定,費捕頭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見陳飛兩人護著的湛非魚安然無恙,也松了一口氣。

“既然差爺來了,王六姑娘剛剛那番話不如去衙門再說一遍?!闭糠囚~毫不意外看到王琳瑯?biāo)查g驚恐的臉色,還是年紀(jì)小啊,沉不住氣!

“湛妹妹,我久不歸家,父親已經(jīng)來信催了?!蓖趿宅槈合滦牡椎幕炭趾筒话玻睦镉泄碜匀徊桓胰パ瞄T。

湛非魚像是沒聽見這話一般,“勞煩費捕頭了。”

猛地攥緊了手,王琳瑯忿恨的看向湛非魚,眼神跟淬了毒一般,她這是什么意思?讓官差抓自己走嗎?憑什么??!

“幾位官爺?!备杏X不對勁的盧嬤嬤連忙從馬車上下來,對著費捕頭解釋道:“我家小姐今日回淮縣,剛剛被湛姑娘給攔下來了,只是拌了幾句嘴而已。”

盧嬤嬤隨后又對湛非魚服身行禮,苦著臉裝出不得不低頭的模樣,“湛姑娘,老奴代替我家小姐給你賠個不是?!?/p>

“道歉有用,那還需要官差做什么?”湛非魚昂著肉嘟嘟的下巴,倨傲的模樣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盧嬤嬤那叫一個氣,這死丫頭滑不留手的!可不敢招惹官差衙役,盧嬤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還請湛姑娘高抬貴手,老奴給您磕頭賠罪了!”

同樣下了馬車的王琳瑯也跟著道歉,“湛妹妹,是我不好,我年長幾歲本該讓著你,我給你賠禮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p>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王琳瑯擦了擦眼角,柔聲對費捕頭開口:“幾位官爺公務(wù)繁忙,都是琳瑯的不是,還請幾位官爺多多包涵?!?/p>

“王六姑娘不必如此,有什么話還請到公堂上去說!”費捕頭態(tài)度冷漠,這不近人情的態(tài)度和湛非魚如出一轍。

王琳瑯慌了,求助的看向跪地上的盧嬤嬤。

“帶走!”費捕頭一聲令下,趙捕快走上前來抓起了盧嬤嬤。

馬捕快也對大驚失色的王琳瑯冷聲道:“王姑娘,走吧?!?/p>

“不是吧?怎么就抓人了?”人群里發(fā)出驚呼聲,可又擔(dān)心惹怒了官差被抓走,一個一個都面露懼色。

若不是場合不對,湛非魚還真想口個口哨,這種衙內(nèi)欺辱白蓮花的感覺倍爽。

陳飛干咳兩聲提醒湛非魚,她都犯眾怒了,怎么還能嘚瑟起來。

大清早的,官差押著盧嬤嬤走在最前面,王琳瑯面色慘白的緊隨其后,嬌弱的看似隨時能倒下一般,可看到冷面無情的費捕頭,王琳瑯又不敢作妖。

湛非魚和陳飛三人走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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