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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探查曾家

“老子是個粗人,這條命是我家夫人給的!”翁三目光兇狠的盯著湛非魚,粗大的手掌掐住了柱子的后脖頸,“你先跪下給我家未出世的小少爺磕頭賠罪!”

翁三是個粗人,之前曾管家從金林村鎩羽而歸后,怒火滔天的翁三差一點一拳打死了曾管家,幸好被隨行的家丁阻攔下來了。

之后曾玉泉親自給他解釋了原因:士農(nóng)工商!

商賈排在最末尾,湛家雖然都是泥腿子,可卻出了湛非魚這個小神童,深得陳縣令看重。

曾家若是直接動手報復(fù)湛家,首當(dāng)其沖得罪的就是陳縣令,為此,曾家只能忍氣吞聲。

再者湛非魚才進(jìn)學(xué)不到半年,可日后若是考取了功名,曾家更招惹不起,所以更不能把事情做絕了。

再加上曾夫人也開口了,翁三的怒火毫不容易壓下來了,誰知道湛家又傳來了消息。

為了包庇湛老二這個兇手,湛家就把湛老大推出來了頂罪,這分明是不將曾家放眼里,忍無可忍之下,翁三今日才如此暴怒。

“老朽是金林村村正,南街驚馬之事乃是我這個村正管教不嚴(yán)所致,要賠罪就讓老朽來?!贝逭龘屜乳_口,小魚是讀書人,絕對不能下跪!

“滾!”翁三怒喝一聲,掐著柱子的大手猛地用力收緊了三分,滿是橫肉的臉上表情暴虐而兇殘。

“小丫頭,這些人敢偷偷躲到曾家外面意圖不軌,老子就算蔣他們都打殘了,也就是賠償點碎銀子!”翁三獰聲冷笑,這仇必定要報復(fù)在湛非魚頭上。

村正滿臉焦慮,又擔(dān)心柱子這幾個后輩,有擔(dān)心湛非魚受辱。

湛非魚目光掃視了一圈,除了小廝家丁外,只有曾管家站在不遠(yuǎn)處,曾家的當(dāng)家人并沒有出現(xiàn)。

“都說仗義每從屠狗輩,看來果真如此。”面對兇神惡煞的翁三,湛非魚卻不見半點害怕不安,歪著頭似乎有些疑惑,“你不提曾掌柜,只提曾夫人,這說明你效忠的只有曾夫人?!?/p>

“我呸,小丫頭想要給老子潑臟水,你還差遠(yuǎn)了!”翁三左手把胸膛拍的咚咚響,看向湛非魚的目光除了憤怒還多了鄙夷,“老子的命是夫人給的,誰敢對夫人不利,就是老子的仇人,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翁三之前也被誣蔑過,說他覬覦曾夫人的美色,甚至還誣陷他和曾夫人有茍且。

剛好那段時間曾玉泉外出經(jīng)商未歸,這風(fēng)言風(fēng)語更是從曾家傳了出去,上泗縣那些商戶都有所聽聞。

甚至杜撰出某月某日他和曾夫人偷情被小丫頭看到了,最離譜的還被曾玉泉抓奸在床。

翁三當(dāng)時恨不能以死謝罪,好在曾玉泉及時歸家,把所有嚼舌根的下人都發(fā)賣了,帶著曾夫人外出游玩,更是送了一套價值千兩的頭面給曾夫人當(dāng)生辰禮,這謠言才不攻自破,只是沒想到今日湛非魚會拿這個說嘴。

林夫人眉頭一皺,小魚怎么說出這番話污人清白的話來,即使是形勢所迫,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后一句不知閣下可曾聽過:負(fù)心多是讀書人!而我正是一個讀書人,還是那種有天賦的類型?!闭糠囚~看著有些不耐煩的翁三,直截了當(dāng)?shù)膩G出狠話。

“你今日動我的族人分毫,我湛非魚在此立誓,日后必定十倍百倍奉還,你效忠的曾夫人,你要保護(hù)的小少爺,只要我活著,必定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吃不飽、穿不暖,隔三差五被地痞無賴騷擾毆打。”

看著睚眥欲裂的翁三,湛非魚高傲的昂著下巴,“我不會親自報復(fù)臟了自己的手,我只要努力讀書,一步一步科舉出仕,自然有人會替我動手!”

“老子殺了你!”翁三怒聲咆哮,把手里的柱子一推,掄著拳頭就沖著湛非魚過來了,他一定要殺了這賤丫頭,殺了他!

一見翁三撲過來了,湛非魚嗷的喊了一嗓子,動作迅速的躲到了殷無衍身后,“大哥哥,救命!”

曾管家等人嘴角抽了抽,剛剛見湛非魚說的兇殘,他們都嚇得抖了抖,只當(dāng)這是個兇狠暴虐的小姑娘,誰知道是糊弄人的!

殷無衍冷眼看著滿臉殺機(jī)的翁三,一腳踹了過去。

一瞬間,眾人之間熊一般的翁三被踢中了胸口,然后如同沙袋一般倒飛了出去,撞到了右側(cè)風(fēng)雨長廊的柱子上。

砰一聲!重物落地聲響起,翁三痛苦的抽搐了幾下,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人事不知的厥了過去,沒死也去了半條命。

自殷無衍身后探出小腦袋來,湛非魚伸長脖子看了兩眼,一臉同情的搖搖頭,“這就是班門弄斧的下場,大哥哥,威武!”

村正和林夫子無語的看著占了便宜還賣乖的湛非魚,兩人不由看向了殷無衍,所以這根本不是馬車車夫,是小魚說的禁龍衛(wèi)的大人吧?

“湛小神童這是有備而來?。 痹芗覐难揽p里擠出話來,他留下來是擔(dān)心翁三這個武夫弄出人命來,誰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湛非魚雙手負(fù)在身后,邁著方步走了出來,半點不見剛剛求救時的慫樣,論裝X,舍魚其誰!

“曾管家謬贊了,這不是有備無患嘛?!闭糠囚~笑的天真又無邪,看了看正廳,“下馬威已經(jīng)給過了,不知曾掌柜可否出來一見?”

有這樣丟人的下馬威嗎?曾管家恨的牙癢癢,“幾位稍等,我……”

一道聲音打斷了曾管家沒說完的話,曾玉泉從正廳走了出來,“百聞不如一見,湛小神童行事詭譎,讓曾某佩服?!?/p>

話鋒一轉(zhuǎn),曾玉泉溫聲笑道:“只是翁三此人有勇無謀,做事沖動,日后湛小神童要多注意自身安全,金林村的人來縣城也得小心一點?!?/p>

湛非魚剛剛那番話說是威脅,其實是為了激怒翁三,但卻騙不過曾玉泉,日后翁三動手報復(fù),只要不被人抓不把柄,即使報官也無用。

退一步說,翁三不對湛非魚動手,他只報復(fù)湛氏族人,就憑翁三那一身蠻力,只將人打傷打殘,也足夠湛氏族人喝一壺了。

湛非魚眉頭一皺,失去了從容冷靜,“曾掌柜竟如此卑鄙無恥?一人做事一人擔(dān),你要動手盡管沖著我來,不必連累無辜!”

村正和林夫人也變了臉色,曾家如果鐵了心用這樣無恥的辦法報復(fù),對湛非魚和村里人都是一種威脅。

看著氣鼓鼓著臉頰的湛非魚,曾玉泉眼底有寒光一閃而過,再聰明也只是個七歲小姑娘,難道侯飛的失蹤和她無關(guān)?

“曾掌柜難道不擔(dān)心我日后報復(fù)回來?”湛非魚似乎黔驢技窮了,只是兇狠的瞪著對方,可惜配上她白嫩圓盤的臉,沒什么震懾力,更像是被激怒的小獸。

殷無衍看了一眼繃緊了身體,攥著小拳頭,似乎一怒之下就要沖過去拼命的湛非魚,若不是知道她手刃了玉面郎君,殷無衍都要相信她就是個無害的小丫頭。

一時之間,庭院里無人開口,氣氛顯得緊繃而危險,直到曾玉泉溫聲一笑,這才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安靜。

“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湛小神童不如進(jìn)來喝一杯茶,我們再詳談?!痹袢⑽?cè)身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幾人進(jìn)了正廳落座后,有丫鬟送來了剛泡好的茶水,湛非魚突然開口:“等一下,這茶里不會下了毒吧?”

丫鬟一愣,估計是第一次碰到這事,只能求助的看向上首的曾管家。

“湛小神童多慮了,曾家是守法商戶,你若是在曾家中毒身亡,官府衙門也會徹查的?!痹芗覠o語看著繃著胖臉,表情極其認(rèn)真的湛非魚。

這是小神童嗎?這分明就是個瘋丫頭!誰會這么蠢的在待客的茶水里下毒!

“哈哈,小心無大礙,不都說殺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闭糠囚~看向端坐在主位上已經(jīng)捧起茶杯品茶的曾玉泉。

普通商賈干不出下毒謀殺的事來,可這位和玉面郎君有牽扯,那可是禁龍衛(wèi)緝捕的逃犯,湛非魚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冒險。

曾玉泉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緊了緊,雖然放下了對湛非魚的懷疑,但本著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原則,曾玉泉的確打算無聲無息的弄死湛非魚,而下毒是最好的辦法。

下在茶杯里的離人醉是秘藥,服用之后會讓人像是喝醉了一般說胡話、神志不清,若是小孩,一般會以為這是中邪了,尤其是之后還會高熱。

從發(fā)病到死亡一共七天,即使官府衙門來查,也查不到什么,再者仵作驗尸也只是風(fēng)寒引起的高熱,導(dǎo)致人死亡的。

可看著打死都不會喝茶的湛非魚,她這份謹(jǐn)慎又讓曾玉泉生出幾分懷疑來。

“小魚,不可失禮?!绷址蜃訙芈曢_口,看似在責(zé)備湛非魚,實則是維護(hù),“曾掌柜見諒,小魚年紀(jì)小,性子活潑愛鬧了一點?!?/p>

林夫子說完后,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以示賠禮。

村正見狀也跟著喝了兩口,還真別說,這茶水夠香,比起自家炒制的粗茶好喝多了。

殷無衍進(jìn)了正廳后就站在湛非魚身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茶杯,有沒有下毒查一下就知道了。

寒暄的話沒必要說,茶水也喝了,也該談?wù)铝恕?/p>

村正和林夫子輪番開口,要說南街驚馬這事,即使是湛老二收了朱鯤的銀子干的,但主謀也是朱鯤,湛老二至多是個從犯,關(guān)鍵是跛腿乞丐失蹤不見了,曾家真的要追究也沒辦法。

“村正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如今我能追究的只有湛老二,至少能出一口惡氣?!痹袢@話說的很無恥,朱鯤那里沒證據(jù),跛腿乞丐消失了,只能算湛老二倒霉了。

“曾掌柜,村里已經(jīng)將湛老大除族,這也導(dǎo)致湛家三兄弟不和,小魚被過繼,李氏析產(chǎn)分居……”村正也不隱瞞。

湛家大房:雖說不是妻離子散,但也差不離了。

至于二房:湛老二傷了心肺,日后就是個病秧子,小姚氏還鬧出和離改嫁的鬧劇,二房沒了名聲,甚至影響到了大郎和三郎。

至于三房:湛老三怨恨湛老二,他又是個偷懶的,沒了湛老大這老黃牛,日后和二房必定爭吵不斷。

按照村正這說法,曾家也算出了惡氣。

曾玉泉神色不明,也不知道是聽見去了還是沒有。

林夫子開口道:“雖說此事湛家理虧在前,但小魚卻是無辜的,曾掌柜高抬貴手,小魚也必定心存感激,此事便可了結(jié)?!?/p>

說白了,曾家要是窮追不舍,那湛非魚肯定要被動反擊,現(xiàn)在的湛非魚不足為懼,但十年之后,比起商賈的曾家,湛非魚絕對不容小覷。

“林夫子,村正,湛家的確受到了懲罰,可說到底真正占便宜的卻是湛小神童?!痹袢会樢娧拈_口,銳利的目光看向坐在椅子上神游的湛非魚。說到正事后,湛非魚就沒開口了,估計是坐的太無聊,歪著頭開始神游,都沒察覺到曾玉泉打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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