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廉有些出神的看著李藎忱的背影，忍不住伸出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個嘴巴：“你這個烏鴉嘴，說什么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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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哭！”李成的聲音不高，并且很嘶啞，一口再正宗不過的吳儂軟語此時在這個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老人口中說出，并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反而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更忍不住想要抹眼淚。

李憐兒只是埋頭嗚嗚，顯然根本沒有聽李成的呵斥。而李成輕輕嘆息一聲，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家女兒的秀發(fā)：“憐兒，乖······老頭子這一輩子也算是活夠本了，沒有想到臨走的時候還帶走了那么多蠻子，也算是不吃虧，九泉之下能夠給······咳咳······”

“阿爹！”憐兒急忙抬起頭看向李成，而周圍的人也下意識的圍上來。宋老爺子伸手輕輕拍了拍李憐兒：

“憐兒丫頭，別哭了，讓你爹好好把話說完?！?/p>

“阿爹！”此時李藎忱也快步走過來，而宋飛還有蕭世廉等人也都默默地跟在后面。

李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抓住李藎忱的手：“藎忱你來了······”

李藎忱接過來一碗水想要服侍李成喝下：“阿爹，先喝口水吧，你好生······”

李成一揚手：“爹爹命不久矣，這點爹爹自己很清楚，能說的話不多，好好聽爹爹說完?！?/p>

李藎忱眼眶已經(jīng)濕潤，他知道剛才的大戰(zhàn)本來就消耗了老人很多體力，再加上失血過多，對于已經(jīng)七十多的李成來說，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恐怕還要多虧這么多年來尚且保持不錯的強健體魄，不過饒是如此李成也已經(jīng)油燈枯竭。

當(dāng)下里鄭重的點了點頭，李藎忱只是攥緊李成的手。

李成雖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他這么多年來都是李成一手撫養(yǎng)長大的，感激之情無需言表。雖然李藎忱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那個李藎忱了，但是他依舊能夠從這具身體殘存意識和記憶當(dāng)中感受到這種由衷的情感。

對于李藎忱來說，李成和親生父親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藎忱，老夫還記得當(dāng)初襁褓之中的你，沒有想到轉(zhuǎn)眼之間就長這么大的，有你這樣的兒子，老夫可以驕傲一輩子······”李成的聲音很平淡，但是李藎忱的眼淚不知不覺得已經(jīng)奪眶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這一次李成沒有呵斥，只是勉強伸手在自己床頭一指：“當(dāng)初······咳咳······當(dāng)初撿到你的時候從你身上發(fā)現(xiàn)的香囊就在這個盒子里面。原諒阿爹這么多年一直沒有······沒有告訴你，阿爹也是有私心，不想村子、不想你被卷入更多的糾紛之中······誰曾想到······誰曾想到······咳咳！”

李成劇烈的咳嗽起來，嚇得李藎忱一時間顧不上揣摩那盒子和香囊到底是什么來路，急忙上前輕輕拍打李成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