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搖頭：“我不知道是誰，神訪的信息是不可能透露的，不過我早就說了，持之以恒，總有回報，ada她們不是不夠好，但相比起來，就少了你那份恒心毅力，這次職位申請，我們店的確也只有你一個人通過了?！?/p>

顧念訝異：“那你呢，john？”

john聳肩：“我申請的是咨詢顧問，不過也沒戲，據(jù)說今年這個空缺已經(jīng)內(nèi)定給副總裁看好的人選了，沒所謂，反正我也只是試試，明年還有機會?！?/p>

他倒是看得開，又對顧念道：“下午買些點心請大家吃吧，歡送宴是來不及了，因為你明天一早就得去入職。”

顧念脫口：“這么快？”

john好笑：“m&j中國總部就在本市，如果你在外地分店，自然要給你幾天休假，你嫌快，ada她們還恨不得去呢！”

顧念自知說錯話，也不好意思笑了笑，忙答應(yīng)下來。

職位確定下來，自然不需要再低調(diào)隱瞞，john將大家叫到一塊兒，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眾人自然是欣羨不已，顧念的新職位是公關(guān)媒介部助理，因為這個部門經(jīng)常能與m&j各種客戶打交道的緣故，這個職位很搶手，這間分店里也有兩個人申請了，可最終只有顧念得到，不少人都暗暗懷疑對方是靠了男朋友的關(guān)系才擺平的。

但懷疑歸懷疑，一來沒有證據(jù)，二來顧念算是升職，跟他們不再有利益沖突，誰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會不會有麻煩她幫忙的時候，所以傻子都不會將情緒表露出來，個個面露笑容說著恭喜，連平時最口無遮攔的鄒艷紅，都把好聽話當(dāng)不要錢似的往外傾瀉。

顧念這份好心情，一直維持到晚上回家，才稍稍平靜下來。

她捧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雍凜報個喜訊，左思右想，把打好的話又一一刪除。

好巧不巧，那邊正好也發(fā)了幾條信息過來。

一共三條，全是圖片。

滿目青山，美則美矣，卻也險峻，更奇怪的是，雍凜之前說自己要去出差。

顧念滿肚子疑惑，忍了片刻，見對方?jīng)]有任何文字說明，還是忍不住回了一條：這不是在國外吧？

很快，那邊回復(fù)了：跟這邊的鄉(xiāng)政府合作開發(fā)一個旅游項目，項目合作里包括幫其中一個村修建一條公路。

顧念：老板還要親自出面？

雍凜：要讓別人看到誠意，最好的辦法肯定是親自來一趟，而且有些東西，圖紙上畫得再清晰，也比不上親眼所見。

顧念一直知道雍凜對工作很上心，但一直以來她也有一種錯覺，仿佛有了雍氏這棵大樹，無論雍凜做什么，永遠事半功倍，甚至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天上都會砸錢下來。

但現(xiàn)在看來，這種想法顯然過于片面。

不一會兒，那邊又發(fā)了一張圖片過來，顧念一看之下就震驚了。

昏暗的燈泡，發(fā)黑的墻壁，連墻漆都沒有，僅僅用磚頭和水泥砌起來，還砌得歪歪斜斜，還有油膩發(fā)黃的桌面，色調(diào)暗沉，不知道多久沒洗的被褥。

這種房屋不算奇怪，新聞里的貧困村經(jīng)常出現(xiàn)，讓顧念震驚的是雍凜居然會住在這種房子里。

顧念：你住的？！

標(biāo)點符號足以表達她的心情。

雍凜：這是他們這里最好的房子，本來是村長的，陪我過來的縣鄉(xiāng)干部住得更差。

好吧，顧念沒話說了，她總算明白為什么對方要求雍凜幫他們修路。

雍凜：這里有極其豐富的植物和水力資源，可惜交通不便。

顧念：住得還習(xí)慣嗎？

好一會兒沒回應(yīng)，她幾乎可以想象對方在手機那頭斟酌著要怎么措辭的場景。

雍凜：還成，就是蚊子有點多。

一個含著金湯匙長大，連飯都沒做過的大少爺，跑去一般人都不會去體驗的窮鄉(xiāng)僻壤，顧念好笑之余，又有點心酸。

顧念：帶驅(qū)蚊水了嗎？

雍凜：忘了，以前出門都有你幫我準(zhǔn)備。

顧念沒有被這句話感動，而是發(fā)了個鬼臉的表情，戳穿雍大公子的苦肉計：我們在一起才一年多好不好，在那之前你都白過了？

那邊果然沒有再回應(yīng)。

等她洗完澡出來，才看見手機上多了一條信息：我要睡了。

這是二十分鐘前發(fā)的，顧念沒有再回，將手機設(shè)置為飛行模式，抱著毛絨絨的大烏龜安然進入夢鄉(xiāng)。

然而雍凜并沒有睡。

這里的蚊子太兇猛了，而且專門欺負外人，哪怕雍凜是來送錢的，它也照咬不誤。

沒有蚊帳，連艾草都不管用，他翻來覆去，總覺得能聞到淡淡的霉味，忍不住又坐起來，將身下的被子卷起來推到床尾，就著木板床將就。

床下傳來吱吱聲，那是老鼠在啃床腳的聲音。

雍凜：“……”

他忍不住將手機翻出來，還是沒有顧念的信息。

雍凜覺得陳莊這個狗頭軍師，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早知道還不如去問柴向陽，起碼柴向陽交過那么多女朋友，總該更加了解女人的心思吧。

抱著這個念頭，不知翻了多少次身，他才迷迷糊糊睡過去，臨入睡之前，腳脖子仿佛傳來一陣微癢，也不知是被蚊蟲咬了，還是老鼠跳上床跟他共眠，但雍凜已經(jīng)沒有精神再起身察看。

明天寧可在車里睡，他如此想道。

……

m&j的中國總部位于s市的市中心，位置正好與雍凜公司所在的大廈相鄰。

顧念以前來過一次，當(dāng)時是入職前過來培訓(xùn)，故地重游，心情截然不同。

向前臺報備登記，然后坐著電梯直上十五樓。

辦公室與辦公室之間，全部以落地玻璃隔開，有些拉上窗簾，有些沒有，但這不妨礙整個公關(guān)媒介部幾乎都以毫無防備的姿態(tài)呈現(xiàn)在顧念面前，空間由此拓展開去，給人無限寬闊的錯覺，時尚感將銳利與柔和交織在一起，男男女女邁著自信的步子于其間穿梭，哪怕七旬老翁來到這里，也能感覺到這里想要傳遞給別人的活力。

這就是m&j的公關(guān)媒介部，從此自己也要在這里工作了。

顧念深吸了口氣，按捺下激動心情，根據(jù)前臺剛才給出的指引，前往總監(jiān)辦公室報到。

總監(jiān)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叫潘明，英文名gary，他的開場白很簡單，幾乎半句廢話也沒有，先是歡迎顧念，然后叫自己的助理衛(wèi)瑪進來，帶顧念出去熟悉環(huán)境。

衛(wèi)瑪?shù)哪昙o看上去比潘總監(jiān)還要顯老一點，但她衣著得體，這種年齡差距就不太明顯。

“我們部門同事不少，但有些常年出差，滿世界飛，有些只是在這邊掛名，實際上在hk那邊上班，你以后慢慢認識也不遲?！毙l(wèi)瑪指著同樣坐在辦公室里的一男一女道：“這是吳嘉文，marvin，hk人，媒介部專員。這是何麗，kelly，比你早來兩個月，同樣是助理。這邊本來還有幾個，目前在京城，回來再給你介紹?！?/p>

兩人抬起頭，朝顧念點頭笑了一下。

衛(wèi)瑪又道：“這是顧念，nina，助理。kelly，你多帶帶她。”

何麗忙道：“沒問題！”

雖然同樣是助理，但總監(jiān)助理跟普通助理還是不一樣的，何麗和顧念她們名為助理，其實就相當(dāng)于打雜，分店那里人人擠破頭的職位，到了總部這邊卻也同樣是底層，不值一提。

衛(wèi)瑪對顧念道：“很多人都是沖著公關(guān)媒介部的名頭來的，以為我們經(jīng)常出差，經(jīng)常跟明星打交道，回扣很多，光鮮無比，實際上這一行特別鍛煉人，事情也很多，有能力沒能力，真金不怕火煉，不怕沒地方發(fā)揮，就怕你沒東西發(fā)揮?！?/p>

她如連珠炮，顧念只能小雞啄米地點頭應(yīng)是。

衛(wèi)瑪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交代完，給顧念安排了一張空辦公桌，就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但到底需要顧念做什么具體工作，卻一句都沒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