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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有這么一個人在,實在讓他如芒在背。

呂寬冷笑不語。

謝則安也不在多言,越過呂寬離開姚府。

呂寬眼睛卻是夠利,一眼看出了他對趙崇昭不太一樣。他不是不通算計、不通謀略的人,正相反,他比誰都懂鉆營、愛鉆營。正如呂寬所看到的那樣,他對于能利用的人都是極盡可能地拿捏在手,難得有個沒捏住的,呂寬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

自己會有這么純良的一面,連謝則安都覺得吃驚啊。

可人這一輩子,總要有那么一點兒需要堅守的東西。

謝則安平靜地回到府中。

謝老爺子去得突然,并不在謝則安的預料之中。謝則安這段時間謝絕了所有應酬,閉門著書。這次他寫的并不是什么艱澀內(nèi)容,而是一本里是以信件形式記錄他們兄妹三人與謝老爺子相處的點滴,寫的都是日常小事,字句清新雋永,逗趣的地方非常逗趣,感人的地方非常感人,語句中沒提到半句自己對謝老爺子的哀思,字里行間卻溢滿兄妹三人對謝老爺子的孺慕之情。

簡單來說,謝則安重抄舊業(yè),寫了本能媲美成功學洗腦功能的心靈雞湯,又名……

富延年第一個上門來,對謝則安好生安慰了老半天,提出把改成畫冊,讓更多人看懂其中的道理。

富延年的辦得極好,由他親自操刀,謝則安自然是放心的。謝則安答應下來,親自送富延年出門。

謝則安這張溫情牌打得不錯,使勁地刷了一把士林的好感度。尤其是老一輩的大儒,看完后都覺得這小子很不錯,孝心可嘉。眼睛夠利的人還從的某些內(nèi)容中嗅見了不尋常,寫信表示想與謝則安詳談那些觀點。

這當然是謝則安故意放出去的餌。

他在許多人眼里畢竟是個毛頭小子,即使上頭有徐君誠、姚鼎言兩個老師,資歷在士林中也低得不足一提。謝則安在中加出含羞帶怯的只言片語,為的正是讓活躍于士林中的大儒上鉤。

傍著名人搞炒作,出名不要太輕松!

這么做是有點無恥,不過謝則安沒有時間慢慢來。他需要名聲,需要足夠的話語權(quán)。這些東西光靠忽悠趙崇昭是沒用的,新法之所以呼聲那么高,并不是因為趙崇昭的鼎力支持,而是因為姚鼎言十年如一日的經(jīng)營。

姚鼎言的洗腦手段絕對不比他少。

他還太小,趙崇昭也還太小。

姚鼎言這次要全力一搏,又決定不讓他加入其中,那他能做的事只有一件了。

——職業(yè)潑冷水。

這正是趙英將勸君尺留給他的用意。

要不是趙崇昭和姚鼎言都已經(jīng)頭腦發(fā)熱,呂寬再怎么煽動他們都不會聽的。要是不遂他們的意,他們永遠都不會死心——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們都想試一試。趙英希望他做的,不是費心心思去阻撓“新黨”,而是要他緊盯著整個新法推行過程,出了問題立刻幫忙打補丁,錯得實在太離譜才搬出“勸君尺”這把最后殺器勸阻。

謝則安輕輕閉眼。

潑冷水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同樣一個意見說出去,不同的措辭、不同的語氣、不同的地位,都會帶來不同的結(jié)果。要讓自己潑的冷水引起重視,首先,你要有足夠的影響力……

這件事很難辦。

可要是不難辦,趙英怎么會煞費苦心地把他帶在身邊教了整整五年?

還好,這里頭也有不難辦的部分。

既然呂寬完美地完成了動員趙崇昭的使命,還不退場多不好。他資歷不夠,沒法擠進制置三司條例司,但總有人是資歷夠的。

謝則安正考慮著下一步該怎么走,戴石敲門走了進來。

戴石說道:“官人,端王那邊來信了?!?/p>

謝則安一笑,說道:“來得正好。”

謝則安收拾好案頭的文稿,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謝則安下朝后去找趙崇昭。

趙崇昭見到謝則安自然喜出望外。上回朝謝則安發(fā)飆之后,趙崇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對著謝則安一直小心翼翼??赐曛x則安那本,趙崇昭更是后悔不已,謝則安都那么傷心了,他居然還朝謝則安發(fā)火,多不應該啊。他天天巴巴地看著謝則安,想抱一抱親一親謝則安,又不敢在謝則安孝期內(nèi)做這種事——萬一他控制不止自己可就糟糕了。

總之,趙崇昭這段時間乖得讓人不敢置信。

謝則安開門見山地說:“我想和你談談制置三司條例司的事。”

趙崇昭在謝季禹提出丁憂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件傻事。他越想越后悔,怎么就不小心把謝季禹架空了!他是想做出點成績沒錯,可在“成績”和“三郎”之間,他當然是選三郎的。他這次這么堅決地推行,本來就是想趕上謝則安啊,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趙崇昭這幾天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后做了個決定:“我也正想找三郎你說這件事,我還是覺得把它交給三郎你最放心!我已經(jīng)和你姚先生提了!”

謝則安:“………………”

他突然很想去慰問一下姚鼎言。

謝則安噙著笑:“這行不通的,我還太小,其他人不會答應。”他瞧向趙崇昭,“我倒是有兩個不錯的人選,一個是珣姐的丈夫方寶成,一個是沈存中,你還記得他們嗎?”

趙崇昭兩眼一亮:“記得!他們都是有趣的人!”

謝則安說:“我也就說一說,具體行不行還是看你的意思?!彼鄣茁冻鲆唤z笑意,“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和陛下聊聊你前段時間剛交上的新朋友呂寬,哦不,其實我們可以把他稱為老朋友?!?/p>

趙崇昭不明所以:“老朋友?”

謝則安說:“對,老朋友。我們其實早就和他打過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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