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趙崇昭在旁邊看著,管理暖房的人自然再三保證會把它們種出來,還當(dāng)場給這些種子劃出了一小塊地,表示他們隨時可以過來看。
趙崇昭滿意地點點頭,對謝則安說:“你要不要帶點新鮮的瓜菜回去?”
謝則安爽快地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外面老貴老貴的!”
最后謝則安和謝大郎都抱著滿懷蔬菜瓜果離開暖房。
他倆回到家后謝老夫人和李氏都嚇了一跳,說:“你倆又亂花錢了?”
謝則安笑嘻嘻地說:“沒亂花錢,殿下帶我們?nèi)ヅ空摹!?/p>
謝老夫人:“…………”
這兩娃兒還真夠大膽,那可是給趙英備著的,許多朝臣想吃還得等著趙英賜下呢!他們倒好,大咧咧地跑去摘,還老實不客氣地摘了這么多!
摘都摘回來了,謝老夫人也不能叫人送回去。她只能叫下人幫忙送去冰庫藏著,只取一部分晚上吃。
本來謝則安對吃的本來不太上心,沒看見時也不會惦念,可它們一到了眼前他還真有點饞。他搓著手說:“突然覺得有點餓了,不如早點吃飯吧!”
李氏說:“哪有這樣的道理,餓了也得飯點到了再吃。”
眼看謝老夫人也要訓(xùn)上幾句,謝大郎直接拉著謝則安跑了。
謝大郎攔下了把菜拿去冰庫的下人,挑了幾種看起來最嫩的,領(lǐng)著謝則安往廚房走去。
離飯點還有很長時間,廚房里的下人沒什么事干,都坐在一邊聊天。見到謝大郎和謝則安進來時紛紛站了起來,局促地說:“小官人!”
謝大郎點點頭。
他給謝則安寫道:“告訴他們我們要借用一下鍋子。”
謝則安兩眼一亮:“大郎你準(zhǔn)備偷吃嗎?”
謝大郎聽到“偷吃”這個說法,不太贊同地抿了抿唇。他放下手里的菜,在紙上寫:“你想吃,我給你做?!?/p>
謝則安感動不已,摩拳擦掌地說:“我來生火!”
謝大郎懷疑地打量著他。
謝則安說:“你別小看我,我以前也不是沒過過……”話說到一半,他忽然住了口。
不管是來到這個時代前還是來到這個時代后,謝則安都很少去想“以前”,因為一想起來,難免又會觸及心底那難以抹去的傷痛。
謝大郎靜靜地看了謝則安一會兒,見謝則安似乎不想再往下說,一語不發(fā)地去把菜洗干凈。
等他轉(zhuǎn)過頭時謝則安已經(jīng)把火升起來了,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那安靜的側(cè)臉上,看上去有著罕見的寂然。
謝大郎怔怔地望了片刻,認(rèn)真地給謝則安做起菜來。
青菜一向是最容易炒的,沒一會兒就熟了,謝大郎把它們盛進盤子里,順手切了根黃瓜用醋腌起來,放進托盤里端回謝則安的院子里。
謝則安剛才的沉靜一掃而空,拿起筷子嘗起味來,邊嘗邊夸:“大郎你居然還會做菜!真是居家好男人!”
謝大郎也夾了菜,但吃得比較慢,目光一直落在謝則安身上。他有很多話想問謝則安,但又沒辦法說話。
他第一次痛恨起自己是個啞巴,既問不出謝則安剛才看起來那么難過的原因,又無法好好地安慰謝則安。
謝則安對上謝大郎的目光,一下子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謝則安說:“大郎你放心好了,我真沒什么。在來到京城以前我沒那么快活,不過都過去了?!彼α似饋?,“遇到了你們以后我每天都過得特別開心?!?/p>
謝大郎一頓,抬筷的速度快了不少。
謝則安:“……混蛋!別和我搶!”
謝則安過了一個極其舒心的新年。
年后開始走訪親友,謝則安依次去拜訪了姚鼎言、徐君誠、燕沖,最后跑去張大義家找張大義喝酒。
張大義腦筋最活,連過年也沒閑著,他興奮地對謝則安說:“三郎,你家蕓娘真是個了不得的女娃兒??!”
戴石和蕓娘是謝則安最先挑到身邊教導(dǎo)的人,經(jīng)過一個月的“培訓(xùn)”后戴石決定繼續(xù)留在他身邊,蕓娘卻主動要了份差事,跑去作坊那邊埋頭鉆研。
謝則安挑挑眉,問:“蕓娘做出了什么?”
張大義的語氣充滿了欣賞:“你不是說要造什么玻璃嗎?蕓娘把它造出來了。而且作坊那邊的工匠們都對她服氣得很,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私塾”那邊的人都是謝則安親自挑的,自然不會懷疑他們的能力??陕牭绞|娘真的把玻璃弄出來了,謝則安還是有點驚訝。
其實玻璃不難做,無非是找齊原料、高溫熔制。高溫這一點張大義拿下的作坊里就有現(xiàn)成的大爐,難的是怎么把整個工序完善起來。
謝則安大概知道要用什么原料,可要他把整個熔制過程弄出來卻是不可能的,只能在一步步地摸索!
沒想到蕓娘才過去小半個月,居然真的做出來了。
看來他一不小心撿到寶了?。?/p>
謝則安興奮地讓張大義領(lǐng)自己去瞧瞧。
張大義說:“我這里就有幾塊!蕓娘昨天才送到我這邊來,托我拿給你看呢?!?/p>
張大義命人把鄭重其事地用布蓋起來的玻璃抬出來放到桌上。
下人把蓋在上面的布扯開,露出了幾片光可鑒人的玻璃。
謝則安兩眼一亮。
這可是好東西啊!
能做很多事兒,賺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