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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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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一晃而過。

謝則安終于見到了京城。

半個月的車上對談讓謝則安對這個時代有了大致的了解。

這個名為大慶的朝代不存在于他熟知的歷史中,歷史車輪自隋以后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沒有唐,取而代之的是大慶朝。

大慶朝似乎更偏向于宋,太-祖以武立國,以文治國,士大夫地位極其崇高。

同樣地,大慶邊境強敵環(huán)伺。今上趙英登基前曾征戰(zhàn)四方,威名響遍大草原,諸夷俯首稱臣。

如今,趙英老了。

趙英老了。

這句話對大慶朝而言極其沉重,尤其是在看到太子毫無長進之后,許多人更是暗暗擔憂。

趙英老了,誰能制得住周邊諸國?

趙英老了,誰能保證年幼的太子是個如他父親一樣英明的君主?

朝中眾臣有了各種各樣的想法,京城眾人有了各種各樣的動作——雖然這些都在私底下進行,但京城的氣氛還是一天比一天沉凝。

山雨欲來風滿樓。

照理說了解了這一切,謝則安應(yīng)該對京城這個險地退避三舍才對,可那根本不是謝則安會做的事。謝則安從來無懼風雨,越是風大浪大,他越喜歡。

他是個愛看熱鬧、唯恐天下不亂的真小人。

水渾點才好摸魚嘛。

謝則安跳下馬車,仰頭看著眼前的巍峨城池。

城門前是放著吊橋的護城河,寬廣的河面足以讓五艘畫舫同時駛過而不顯擁擠,河邊本來常常栽柳,它的兩岸卻種著整齊的白樺樹,白色的樹干和雪地幾乎融為一色,卻依然挺拔而筆直。

過了護城河就是陡然聳立的城墻,它由青黑色的巨大石磚砌成,瞧上去仿佛不可撼動。城門懸掛著個黑底金邊的牌匾,上面寫著“皇京”兩個大字,走筆遒勁恢弘,充分顯示皇族對這座城池、對這個國家的主權(quán)。

這就是大慶朝的權(quán)力中心。

謝則安認真地眺望片刻,才伸手抱謝小妹下車。

趙崇昭一行人不久前接到了宮中急信先行一步,他們得下車拿出路引給守衛(wèi)檢查才能進城。

謝則安摟緊謝小妹跟在李氏身邊,看起來安分又乖巧。

等進了城,謝則安就拿回話語權(quán):“先找個地方住下,清凈點的,其他事我們得從長計議?!?/p>

李氏點點頭。

長安居大不易,越是大、越是繁華的城市,窮人越難容身。一線城市物價貴、房價貴,這在哪個時代都免不了。幸虧謝則安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三下并兩下就找著了適合暫住的地方。

雖說巷子有點偏,但勝在周圍都很清凈,沒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比起往后那五萬十萬起步的房價、五千一萬起步的房租,謝則安覺得屋主說出的租金簡直是業(yè)界良心。

當然,謝則安沒大方到一口把地方租下來。他借著小孩子的便利和屋主攀談許久,哄得對方眉開眼笑,硬是把價錢又降了三成!

住的地方解決了,謝則安開始盤算下一步動作。

他那位“爹”叫謝謙,字若谷,取的是虛懷若谷之意。在沒高中狀元之前他已經(jīng)頗為有名,金榜題名時天子趙英親口夸道:“是潼川謝家的謝若谷嗎?果然豐神俊朗,儀表非凡?!?/p>

正是這少有的一句夸讓孀居的長公主心動不已,求趙英讓謝謙給自己當駙馬。

原以為謝謙不會愿意屈居駙馬之位,沒想到謝謙欣然應(yīng)允,并在不久之后迎娶公主,從此琴瑟和鳴,羨煞旁人。

在最開始,不少人是為謝謙惋惜的:謝謙才華橫溢,要是以狀元身份入朝,最后說不定能位列三公,官居一品。娶了公主后他雖然貴為駙馬,但這個皇親國戚可沒那么好當,至少在朝中任職時多了不少限制,想要成為一品大員恐怕根本不可能了!

這樣一個被惋惜的對象怎么會變成人人唾棄的家伙?里面必然有旁人不知道的原因。

謝則安想了解這個原因。

謝則安不怕麻煩,但絕對不想無緣無故被牽扯進麻煩事里面。

問題在于,他初來乍到?jīng)]人沒錢,根本沒法著手調(diào)查。

錢是好東西。

謝則安把筆咬在嘴里,伸指輕敲著剛買回來白紙。他需要做點本錢小、來錢快的小生意,不過這事兒不能自己出面,只能找人幫忙。

謝則安來到這邊后認識的人并不多,他思考片刻,和李氏說了一聲就出門去。

謝則安是去拜訪張大德的兄長。張大德年紀不大,才十五六歲,據(jù)他自己所說,他六歲就被送進宮里當太監(jiān),那會兒家里窮得揭不開鍋,只能含淚割舍了他這個幺兒。

張大德一家人很快離開了京城,只有他憨厚的兄長還留在這邊,最初還是他兄長賣力去做苦力給宮里的張大德捎錢,才讓張大德有閑錢上下打點,瞧準機會當上了趙崇昭的近侍。

趙崇昭是誰?誰都沒明說,但誰都心知肚明。

他是當今太子爺。

當上太子爺?shù)慕蹋€愁什么?至少在太監(jiān)這個行當里,張大德算是吐氣揚眉,可以直起腰桿做人了。

張大德感念兄長早年的幫扶,有機會出宮必然會去見兄長。

謝則安聽張大德念叨過幾次張家兄長的家:門前傍著柳,再前面是小橋,橋邊是被踩得光溜溜的碼頭。

線索不多,但難不倒謝則安。他記憶力極好,走過的路就不會忘,腦海里像是有著天然的地圖,三兩句的描述已經(jīng)足夠讓他確定方位。

謝則安邊走邊記,把小半個京城逛了個遍,幸運地找著了符合張大德描述的地方。

他順著柳樹走向前,只見一家整潔的小院出現(xiàn)在眼前。

張大德的兄長叫張大義,已經(jīng)不做苦力,改為跟船做些小買賣,無非是把京城便宜的東西帶到別的地方,又從別的地方帶回點貨物,一來一回賺個差價。

這年頭很少人愿意當商戶,因為商賈地位低,不僅賦稅特別高,從商后甚至不允許參加科舉!

真正能大富的商戶必然要和官府綁在一起,但這也僅僅是“大富”,沒法“大貴”,士農(nóng)工商,商排最末,地位比工匠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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