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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隱憂

鬼王面露慈愛之色,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向前走了兩步,道:“今日見他,我發(fā)現(xiàn)他自從與你去一次火龍洞后,似乎道行又更進(jìn)了一步?!?/p>

碧瑤怔了一下,面上有些歡喜之色,道:“是嗎?”

鬼王點(diǎn)頭,道:“我推測之下,多半是他在看了‘天書’第一卷之后,有些領(lǐng)悟?!闭f到這里,他轉(zhuǎn)過頭微笑道:“說起來,你從滴血洞中給我?guī)С龅哪遣刻鞎谝痪砜偩V,我看了之后,對道法修煉,大有助益。”

碧瑤喜道:“是嗎?”

鬼王點(diǎn)頭,道:“不錯(cuò),天書共有四卷,傳說中還有第五卷,不過從未有人看過。但自古我圣教之中,便傳下四卷,可惜多已流失不見。我們鬼王宗能有今日的風(fēng)光,便是多靠三百年前上一代鬼王祖師偶然得到了天書第二卷。”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又道:“只是在那第二卷中,雖然道法精深,玄妙莫測,但總綱文字,關(guān)鍵法訣,卻是緊承著第一卷而來,所以這數(shù)百年來,我鬼王宗也只能與合歡派、長生堂、萬毒門三大宗共分天下。不過日后,嘿嘿……”

碧瑤笑道:“那我要恭喜爹了?!?/p>

鬼王微笑點(diǎn)頭,道:“這一次你實(shí)在是立下大功。本來派你前去空桑山煉血堂,除了讓你歷練一下,也只不過是想找找當(dāng)年黑心老人前輩可否留下什么法寶異器,不料卻帶回了天書,這可比任何法寶都要好上十倍不止了?!?/p>

碧瑤笑了笑,但臉色卻忽然有些黯淡下來。

鬼王看了女兒半晌,忽地失笑。

碧瑤驚醒,臉上一紅,嗔道:“爹……”

鬼王笑著搖頭,道:“你何必如此擔(dān)心?”

碧瑤咬了咬牙,道:“爹,你今天也不是沒看見,張小凡那、那個(gè)死家伙對他師姐田靈兒那個(gè)樣子,我只怕、只怕……”

鬼王道:“只怕什么,怕他癡心一片,對你并無情意?”

碧瑤低下了頭。

鬼王淡淡道:“我卻與你看法不一樣?!?/p>

碧瑤吃了一驚,道:“爹,你說什么?”

鬼王道:“以我今日所見,張小凡的確對他師姐不錯(cuò),但在你與那小周斗法到危急時(shí)刻,他卻控制不了自己,失聲叫出并不顧及自身安危跳了出來。只憑這一點(diǎn),再加上往日你與他共經(jīng)生死,一路相伴,在他心中,或許他自己還不明白,但你的分量,也未必比他那師姐差多少了?!?/p>

碧瑤臉上又是一紅,夜色之下,更顯嬌艷,但隨即眼波流動(dòng),卻有掩飾不住的喜悅之色。

鬼王把她神情看在眼中,走過去輕輕撫摩她的秀發(fā),關(guān)愛之色坦露無疑,又道:“不過,你也不能高興的太早。首先門戶之別,便是他跨不過去的一道坎;再有,青云門中他那些師父師叔師伯,也不可能會(huì)容他對你有什么情意的。所以我今日臨走之時(shí),才故意將你們關(guān)系說的曖昧,我看那叫小周的,在青云門中地位必然不低,由他回去傳話,青云門必定對張小凡起疑。如此一來,他投靠我們圣教的可能,又多了幾分!”

說罷,他似乎對自己的做法很是得意,呵呵笑了兩聲。

碧瑤開始還笑了出來,但不久之后,卻又緩緩收起笑容,默默低下了頭。

鬼王眉頭一皺,道:“怎么了?”

碧瑤遲疑了一下,輕聲道:“我、我有些擔(dān)心,如此一來,只怕小凡他又要受苦了!”

鬼王哼了一聲,道:“若無磨礪,又怎知寶劍鋒利!他若是連這一點(diǎn)苦也受不起,莫說是把你交給他我不放心,便是讓他來我門下,我也看不起他!”

碧瑤緩緩點(diǎn)頭,但心中不知怎么,卻還是有些擔(dān)憂,忍不住向東望去,卻只見蒼穹之下,林海茫茫,隔斷了視線,仿佛有了千山萬水之遠(yuǎn)。

※※※

蕭逸才的突然出現(xiàn),在青云門中著實(shí)引起了一陣騷動(dòng),蒼松道人與田不易都是又驚又喜。而且從蕭逸才的口中,他們也得知了魔教似乎是想尋找在這流波山上出現(xiàn)的奇獸“夔?!?,并意外地知道了此次連魔教四大宗主之一的鬼王,竟也來到了此處。

此刻,蕭逸才因?yàn)樯眢w有傷,正躺在一張臨時(shí)搭起的石床之上,背靠石壁,周圍只有蒼松道人和田不易兩人,其他的弟子都被暫時(shí)遣開了。

蒼松道人緩緩點(diǎn)頭,面色凝重,道:“原來那人就是魔教鬼王宗新一代的鬼王,果然道行高深。”

田不易皺了皺眉,道:“逸才,你是怎么混入魔教里面去的?”

蕭逸才笑了笑,道:“當(dāng)日我奉恩師之命,潛入空桑山查探魔教行蹤,果然發(fā)現(xiàn)有魔教煉血堂一系的余孽在那里活動(dòng)。但經(jīng)我多方暗中觀察,這些煉血堂余孽并非大敵,不足為慮,只是多次聽他們說到圣教如何如何,似是魔教之中,有什么隱秘大舉動(dòng)一般。我為查究竟,便化名小周,也正好他們正在用人之際,看我還算有幾分本領(lǐng),居然也很順利的就入了魔教?!?/p>

說到這里,他微帶歉意,對田不易道:“不過田師叔,當(dāng)日張師弟與小竹峰的陸雪琪陸師妹掉入死靈淵的時(shí)候,我正好被分配在另一路對付天音寺的法相師兄等人,不及救援,心里著實(shí)有些抱歉。不過幸好張師弟福大命大,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p>

田不易微笑道:“無妨,這也怪不了你,你不用放在心上。”

蒼松道人在旁邊聽了,忽地哼了一聲。

田不易聽在耳中,也不去理他。

蒼松道人轉(zhuǎn)頭對蕭逸才道:“不過話說回來,逸才師侄,你這番舉動(dòng)可實(shí)在太過冒險(xiǎn)。要知道魔教賊子個(gè)個(gè)陰險(xiǎn)狡詐,萬一弄的不好,你受了什么傷害,我可沒辦法向掌門師兄交代了?!?/p>

田不易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錯(cuò),此次下山之前,掌門師兄對你數(shù)月沒有消息,心中也頗為擔(dān)憂,特地私下囑咐我們要留意你的行蹤呢!”

蕭逸才臉色一黯,搖頭道:“唉!都是我不好,讓恩師擔(dān)心了。”

蒼松道人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想得太多,此次你立下大功,待我們將此地魔教余孽清剿干凈,回山之后,掌門師兄必定不會(huì)怪你,只怕還要重重賞你也說不準(zhǔn)呢?”

蕭逸才臉上一紅,道:“蒼松師叔,說笑了?!?/p>

田不易淡淡道:“這也不是什么說笑,你這次的確功勞不小。不過逸才,日后你可不要再做這種危險(xiǎn)之事了。掌門師兄是極看重你的,日后他老人家羽化登仙之后,這掌門之位,也多半便是傳給你,到時(shí)你身負(fù)重任,可不要再任性妄為了。”

蕭逸才肅然道:“是。多謝蒼松師叔與田師叔的教誨?!?/p>

蒼松道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好吧!我看你也累了,早點(diǎn)休息吧!幸好今日你的傷沒有傷及經(jīng)脈根本,不然就麻煩了?!?/p>

蕭逸才看著蒼松道人和田不易都站起身來,也欲起身相送。田不易按住了他,搖頭道:“你身上有傷,好好歇息就是。這些俗禮,我們也不是在青云山中,就能免則免了吧!”

蕭逸才不好違逆于他,加上身子的確疲累,便又重新靠上了石壁,道:“多謝二位師叔,那就恕我不送了?!?/p>

蒼松道人揮了揮手,與田不易向外邊走去,眼看就要走到洞口,忽聽著蕭逸才在背后叫了一聲:“田師叔?!?/p>

田不易怔了一下,轉(zhuǎn)過身來,道:“怎么?”

蕭逸才靠坐在石壁上,微笑道:“你看我這記性,差點(diǎn)就忘了。去年到大竹峰拜訪師叔你時(shí),蘇茹師叔曾提過想要一顆東南沿海特產(chǎn)的‘大貝珍珠’,正好我這次來到東海,就找到了一顆。師叔是否要現(xiàn)在觀看?”

田不易沉吟片刻,又看了看蕭逸才,笑了出來,道:“嗨,你不說,我居然也給忘記了,還好你有心,不然我回大竹峰之后,只怕要被你蘇師叔給煩死了?!?/p>

說著,他笑著走了回去。蒼松道人在原地略微停了停,自然不會(huì)去打聽這什么珍珠之事,便走了出去。

洞里,便只剩下了田不易與蕭逸才二人。

田不易微笑著走了過來,但走到蕭逸才身前坐下的時(shí)候,臉上的笑容已然不見,略向后看了看,淡淡道:“你蘇師叔的脾氣向來是外和內(nèi)急,早一百年前,她就跑到東海邊找到了那什么大貝珍珠了。此刻無人,有什么事,你但說無妨?!?/p>

蕭逸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田不易,道:“師叔果然慧眼,我把師叔留下來,其實(shí)是想對你談一談你門下張小凡張師弟的事?!?/p>

田不易眉頭一皺,心里微吃一驚,道:“他怎么了?”

蕭逸才咳嗽一聲,刻意壓低了聲音。田不易隨即會(huì)意,身子微微前傾,凝神細(xì)聽。

山洞之中,一片安靜,此刻只有隱約的低語聲,輕輕回蕩。(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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