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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伯搖了搖頭：“只有高級品酒師才有可能聞出酒的種類，但不見得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酒！”
這里沒有品酒師，就兩個男人，能喝酒的男人。
“還有一種可能，對酒非常了解卻不喝酒的人，比如……比如這位姑娘！”沈青楊話到嘴邊不得不說，但不知道眼前這個美女是姑娘還是他人婦，斟酌了幾秒鐘還是稱呼“姑娘”比較合適！
“嘿嘿！”啞伯贊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兄弟說的在理！馨兒姑娘不喝酒，卻最了解酒！”
“啞伯，酒氣的味道很熟悉，是爹最喜歡的伏特加！”馨兒滿臉通紅，不自然地瞄了一眼懶散靠在椅子上的沈青楊，忽地發(fā)現(xiàn)這個有點(diǎn)胖的年輕人不同于以往見過的中國人，有氣質(zhì)，雖然長相一般！
“伏特加！”啞伯騰地站起身老臉嚴(yán)肅了許多：“你說你爹是被一個瘸子請走的？什么樣的人？”
“是個乞丐一樣的華人，走路瘸得很厲害，天黑看不清面貌，說話有點(diǎn)含混不清，爹他……似乎很懼怕！”馨兒心有余悸地看著啞伯，秀帕纏繞在手間，不停地翻動著。
“瘸子說是天澤園老板請春哥？”
“沒……沒有，是爹交代的！”
啞伯在并不寬敞的屋中踱了幾步，老臉變得凝重了很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你說這幾日總有吃霸王餐的？是些什么人？”
“不……不知道啊！”馨兒面色慘白，不知所措地看著啞伯。
這女人太柔弱！沈青楊斜著眼睛掃了一下美女，心中蕩漾了一下，吃霸王餐的無非有幾類人：一是沒錢的混混，二是惡意敲詐的流氓，三就是圖謀不軌的競爭對手。
“易水齋”只是一家普通的中餐館，規(guī)模不大，位置偏僻，小本經(jīng)營，討生活還說得過去，憑這個發(fā)財(cái)萬萬做不到！否則幾個吃霸王餐的絕無可能把酒店弄砸了。
不過沈青楊只對那個瘸子感興趣，想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判斷便百無聊賴的靠在椅子上，嘴里叼著一支煙，并不點(diǎn)燃，看著啞伯?？磥砝霞一锖鸵姿S頗有些淵源，除了為小飯館拉客外，應(yīng)該有某種聯(lián)系，比如老鄉(xiāng)之類的。
“丫頭，你別太急了，春哥的人緣極好，咱們的飯館也沒有威脅到天澤園的生意，況且天澤園的老板不會對春哥有什么惡意，或許他真的需要春哥也說不定……”
“噗——”一陣?yán)湫A雜著咳嗽忽然打斷啞伯的話，沈青楊捂著嘴斜著眼睛戲謔地正看著啞伯。
“怎么地，我說的不對？！”啞伯漲紅了臉質(zhì)問道。
豈止是不對，簡直是滿嘴跑火車！沈青楊收斂住笑容放下手中的茶水：“您認(rèn)為讓一個要飯的瘸子請易水齋的老板給天澤園幫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知道個屁！”啞伯沉著老臉罵道，還沒有人當(dāng)面掘他的面子，雖然他的生活在城市的邊緣，混跡在魚龍混雜的污濁之地，但憑借他在草市和黑石的人脈也沒有人敢如此無禮！
所謂的“人脈”，不過是混在低層社會依靠時間積累起來的威信，這種威信只有圈內(nèi)人才能理解，彼此心照不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掮客也是一樣，但從啞伯的言談舉止來看，他不過是一個有良心的老人，罷了。
“我一句話能叫來一百個瘸子，你丫的信不信？”
“信！”沈青楊就等著他這句話，把三個土鱉地方的瘸子都找來才好！
“啞伯！”馨兒忽然嗔怪地看了一眼啞伯，臉上浮起一絲不快來：“啞伯，這幾日我感到很不安，近日暫停營業(yè)還不止有人吃霸王餐，爹已經(jīng)一天不見蹤影了，我怕……”
“怕球？！難道天澤園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綁架春哥？”
馨兒搖了搖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您說的并非沒有可能！”
啞伯忽然像似泄了氣的皮球，右手抓了一把蓬亂花白的頭發(fā)：“要是再年輕時候我早就打上天澤園了——嗨！”
一切盡在不言中！沈青楊早已看出啞伯的身份——混跡在社會低層的老混混——是那種混了一輩子也沒混明白那種！
“馨兒姑娘，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中海市的治安還是不錯的……所以你爹不會有什么意外！”沈青楊嘴里安慰著美女，心里卻苦澀起來，這里排華已經(jīng)根深蒂固，那些華人之所以一忍再忍，完全是融入了這樣的環(huán)境，畢竟是幾輩人都生活在這里。
“法制社會？嘿嘿，你丫的懂個屁！”啞伯懊惱地抓著頭發(fā)：“你知道那些個瘸腿的為什么都是華人嗎？”
“呵呵！啞伯，不是所有的瘸子都是華人吧？”沈青楊冷笑著吐出一口煙氣來，這個話題太郁悶了！
“丫頭，小兄弟的話也沒有錯，這樣，過了二十四小時春哥再不回來，咱們就報(bào)案，我一會通知強(qiáng)子他們，今天我非要動動天澤園！”
“啞伯！”馨兒顯然第一次看到啞伯發(fā)這么大的脾氣，臉上掛著難言與不忍。
一種別樣的心酸忽然敲打在沈青楊的心頭，這種感覺并非是第一次。在“勇士隊(duì)”的時候便有過這種感覺，刻骨銘心。
啞伯畢竟是混跡在中海二十多年，雖然身處社會低層，卻也還冷靜些。他的話不過是敷衍馨兒，這里的人口族群眾多，幫派林立，各種勢力交織，社會關(guān)系極為復(fù)雜混亂，春哥此番被天澤園“請”走必然有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
與其焦灼等待，莫不如展開些行動！
沈青楊的腸胃忽然“咕咕”滾動了幾聲，三天沒有吃飯了，饑餓感涌上來，擋也擋不住。
“怎么？你餓了？”啞伯平靜的褶子臉上涌起一絲嘲諷的意味。
“是！”沈青楊冷笑一下“要不咱們?nèi)γ娴奶鞚蓤@？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還沒有兌現(xiàn)！”
啞伯緩緩坐在椅子上，渾濁的眼珠子嘰里咕嚕地轉(zhuǎn)動，思考了片刻：“你再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我可以講更多的信息，成交不？”
沈青楊微瞇著眼睛，老家伙這是得寸進(jìn)尺！從早上到現(xiàn)在他基本什么也沒說，那些烏七八糟的勢力關(guān)系跟自己沒一毛錢關(guān)系！
“我只想找那個瘸子！”
“這個好辦！答應(yīng)我另外一個條件，給你意想不到的信息！”
“好！”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有兩件事情必須處理，一是填飽肚子，二是找到瘸子。時間不能總耽誤在這些腦殘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