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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扶正

筆趣閣 最快更新閣老夫人養(yǎng)成記 !

那邊的雉娘一下馬車, 見鳳娘直奔趙縣令的書房,就知是為了方家的事情,她也不做停留, 徑直回到西屋, 鞏姨娘正和蘭婆子在做繡活, 門被雉娘從外面推開, 鞏娘姨見到女兒,喜出望外地站起來。

“雉娘, 不是說要多在府城玩兩天, 怎么這么快就返家?”

“姨娘?!?/p>

雉娘喃喃地叫著,眼前柔弱的婦人神色間還帶著一絲少女的天真,縱使為妾多年都不曾磨滅她的這份純良, 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她從一位書香世家的小姐淪為他人的妾室。

鞏姨娘被她盯得有些莫名奇妙,“你這孩子,像沒見過姨娘似的。”

“姨娘, 我想你了?!?/p>

“不過才離開兩天,你鮮少出遠(yuǎn)門,難怪會想家?!膘栆棠镎f著, 上前拉著女兒的手。

雉娘順勢和她一起坐下,試探著開口,“姨娘, 我與大姐二姐先是參加知府家的宴會, 后來聽說城中的方大儒要做壽, 知府夫人和我們一同去赴宴?!?/p>

鞏姨娘一震, 看著女兒,雉娘無緣無故提到先生,是何用意?

雉娘直視著她,當(dāng)聽到方大儒三個字時,鞏姨娘明顯瞳孔一縮,必是心中震驚,她的視線余光中,瞄見蘭婆子眼神也透著傷感,低下頭去,收拾好針線籮筐然后悄悄地退出去,屋內(nèi)只余母女二人。

鞏姨娘看著雉娘的臉,神情有些恍惚起來,雉娘長得像自己,這也是她總想不通的地方,是不是誰養(yǎng)的就長得像誰,先生是不是看到她,才想起自己。

她的身體微微地抖著,帶著顫音,“可是有人和你說了什么?”

雉娘點頭,慢慢地說起方家的事情,當(dāng)雉娘說到方大儒當(dāng)場認(rèn)下她時,鞏姨娘不敢置信地急切問道,“你剛才說什么,先生讓你叫他外祖父?”

“是的,姨娘,方先生當(dāng)著眾人的面,讓我稱呼他為外祖父?!?/p>

“外祖父…”

鞏姨娘呢喃著,美目盈滿淚水,順著白凈的面頰流下來,沒想到先生還肯認(rèn)她。

母親去世時,她已經(jīng)有十歲,此前她一直以為先生是她的父親,可母親臨終前說得千真萬確,先生只不過是收留她們母女的恩人,至于她的生父,母親并不愿意多說。

母親一直感慨虧欠先生恩情,怕是此生不能報答,一再地叮囑她,如果哪天連累到先生,一定要記得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要給先生添麻煩。

先生的夫人將她趕出宅子時,她想過再回去,可是再回去時,宅子已經(jīng)易主,她憶起母親說過的話,不能麻煩先生,惹得先生夫妻不和。

那時候也實在是無處可去,幸好還有蘭婆子,主仆二人搭上一艘船,船泊在渡古,她們便下了船,一路東行,恰巧在石頭鎮(zhèn)落腳。

女子在外謀生不易,她想得天真,本以為和蘭婆子二人賃個小屋,再做些小本生意,也能勉強渡日,可她長得貌美,還未開始謀生路,就惹來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那些人欺她孤女,又只帶著一位婆子,膽子大起來,光天化日之下,竟想將她搶回去,眼看著就要被人強行帶走,正好老爺出現(xiàn)。

比起被人污辱,老爺看起來要正派許多。

她跟著老爺回家,成為趙家妾。

從前的種種,一直深藏心中,哪怕過得再困苦,董氏再刻毒,她只能小心地應(yīng)對,不敢去肖想回到過去,不能再給先生帶去麻煩。

事隔多年,猛然聽到先生的消息,她又驚又喜,又聽到先生竟還肯認(rèn)雉娘為外孫女,不由得淚水漣漣,掩面痛哭。

趙縣令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姨娘淚痕斑斑的臉,鞏氏肯定是有苦衷,要不然以她的出身,又怎么會當(dāng)自己的妾室。

怪不得她身上帶著書香氣,性子淡然又不愛計較。

他想起剛才大女兒的話,上前扶住鞏氏,“這么多年,委屈你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說清楚?!?/p>

鞏氏搖著頭,淚珠大顆大顆地滾下來。

男子的粗手替她擦拭,“我已知道你的身份,以你的出身,做妾實在是太委屈,眼下正好,我的后宅無人打理,兒女們已經(jīng)長成,我也不想再繼弦,不如你來幫我?!?/p>

鞏氏的眼淚止住,老爺這是什么意思?是要許她妻位嗎?

雉娘聽出意思,扯了一下鞏姨娘的衣服,鞏姨娘反應(yīng)過來,喜極而泣地點頭。

趙縣令松口氣,大女兒說得對,讓鞏氏做填房是最好的選擇,等方大儒到時,也能讓對方消氣,再說他有一句話確實沒有說錯,兒女們都到了娶妻嫁人的年紀(jì),他真沒有再續(xù)弦的打算。

他是一縣之主,辦起事來自然方便,方大儒趕到渡古時,鞏姨娘已經(jīng)成了趙夫人。

面對并無多大變化的先生,鞏氏淚如雨下,先生相貌與多年前無甚差別,猶記得多年前,自己初識字時,就是先生親手所教。

方大儒也很動容,十幾年前一別,憐秀已從不諳世事的少女變成婦人,越來越像那位故去的女子,母女倆不同的命運,卻同樣多舛又坎坷,紅顏薄命,讓人唏噓,千言萬語,都化做一聲嘆息。

“見過先生。”鞏氏彎腰行大禮,足有好大一會兒才直起腰身,“先生一向身體可好?”

“憐秀,你連一聲父親都不愿意再叫嗎?”

鞏氏的淚珠滴到土中,她哪里是不愿意叫,而是不配叫,她本就不是方家女,還為了生存,做了他人的妾室,哪里還敢褻瀆先生的清名。

方大儒嘆口氣,“罷了,以前的事情多說無益,你受這么多年的苦,也是我的錯,你若肯原諒,就再喚我一聲父親吧?!?/p>

鞏氏抬起頭,淚珠滑到嘴角,嘴唇微動,“父親?!?/p>

“好,能找到你,為父甚慰?!?/p>

趙縣令連忙站到鞏氏的身邊,雙手一拱,彎腰行禮,“小婿見過岳父?!?/p>

小婿?

難道…算他識相。

方大儒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他,看著就是一位農(nóng)夫的樣子,身量中等,長得普通,穿著官袍也不像大人,憐秀居然給這么個男子做妾,讓人心塞。

他轉(zhuǎn)頭看一眼鞏姨娘,再看一眼身后的雉娘,孩子都這般大,再計較這些又有何用,到底是不太甘愿,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趙縣令大喜,將人往里面請。

時過境遷,再去追究往事已經(jīng)沒有多大的意義,憐秀已委身趙縣令多年,還育有一女,讓她和自己歸家,以后也難尋什么好人家,好在姓趙的莽夫還算識相,抬了憐秀的位份。

鞏姨娘眼巴巴地看著他,他抬起腳,邁進縣衙后院。

一路上冷著臉,趙縣令陪著笑,想不到有朝一日,他還能和方大儒攀上關(guān)系,成為翁婿。

方大儒來渡古就是為憐秀撐腰,見趙縣令還算識趣,趕在他到之間將憐秀由妾升妻,又想到那毒婦已死,趙縣令身邊也沒有其它的女人,他哼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么,以后趙縣令若敢負(fù)憐秀,那他可就不會再輕易放過。

趙縣令將他請進東正屋,方大儒也不客氣,端坐在上位,趙縣令和鞏氏二人又一同行禮,然后叫出姐妹三人,來拜見外祖父。

趙鳳娘拉著燕娘向方大儒行晚輩禮,口中稱著外祖父。

方大儒對趙鳳娘印象不錯,是個有眼色會做人的女子,對于趙燕娘,眼神分外的冷,趙燕娘被鳳娘死死地拉著,心不甘情不愿地行禮,方大儒冷著臉,本想發(fā)作,看一眼鞏氏,生生地忍住,只覺得心里頭一股無名怒火發(fā)不出去,狠狠地瞪一眼趙縣令,趙縣令急忙讓燕娘退到一邊。

趙燕娘滿心的不忿,嘀咕著鞏氏沒有給她娘上香執(zhí)妾禮,趙鳳娘冷看她一眼,示意她閉嘴,可她說的話,方大儒已經(jīng)聽到,他不便與一介女子計較,只涼涼地睨著趙縣令。

趙縣令氣得頭發(fā)暈,連連致歉,“燕娘不懂事,望岳父見諒,我今后一定好好管教她?!?/p>

方大儒垂下眼眸,樹已長歪,哪是管教就可以改正的。

只可惜憐秀,竟然在這樣的地方生活許多年,他微嘆一口氣,看向雉娘,雉娘走上前,行大禮,口中稱著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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