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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返回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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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婆婆的重癥監(jiān)護(hù)病房里,由我見證,雙方簽署了口頭契約。

隨后羅婆婆以解蠱之法不外傳的借口,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我是重點針對對象,自然不能免。出了房間,我毫無高人風(fēng)范地蹲在住院部三樓的樓道口,楊宇問我要不要抽煙,我說不用,我不是煙民。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有話對我講,于是就跟他下樓去。在院子里的一棵槐樹下面,他抽完一根煙,然后問我,能不能教他一點巫蠱之術(shù)。

我果斷搖頭,說這不行,他急了,說必當(dāng)重金為報,又說要拜我為師。

我還是搖頭,誠心誠意地跟他講,巫蠱之術(shù)是旁門左道,上不得臺面,有傷天和,而且有所得必有所失,一個不小心,就會反噬自己,看看羅婆婆就知道,下場十分慘。我是沒有辦法才走上這條不歸路的,你年紀(jì)輕輕,家世又好,前途無量,真的沒有這個必要。若遇到什么麻煩,只管來找我便好,朋友一場,能幫定會幫。

楊宇臉色陰晴不定,過了一會兒,終于長嘆了一口氣。

他說陸左我知道你這種奇人異士講究個緣分,我也不強(qiáng)求,只希望我們這朋友,能夠長久。我說這肯定。這時候黃菲慌慌張張跑下來,胸前一雙碩大的玉兔亂蹦,小臉急得通紅,說聽到他伯在房間里面一聲大叫,問我怎么辦?我跟著她一起跑上去,聽到里面的哀叫聲漸漸減緩,又過了一會兒,羅婆婆說陸左你進(jìn)來吧。

我打開門,一股熏丑腐爛之氣傳了出來,只見躺在車椅之上的黃老牙臉黃如金箔,眉心一點血痣,顯然已被下了血咒,牙齒一直在打戰(zhàn),發(fā)出“咯咯咯”地響聲,不過肚子倒是消了很多,下身屎尿齊出,從藍(lán)白條紋的病號服里流出許多黑汁來。

我看向羅婆婆,說你連壯族的腫蠱都會放?

什么是腫蠱?這是廣西壯族的一種特有手法,密而不聞,中蠱者腹大、肚鳴、大便秘結(jié),甚者,一耳常塞,幻聽有厲鬼纏身,飽受折磨,但是卻困而不死,十分陰毒。

她說你倒是好見識。

我見她也是費盡心力,生命燭火奄奄一息,只是嘆氣。她告訴了我如何找尋回小鬼的地魂之法,并不復(fù)雜,我在心中默記一遍,然后喊黃老牙的家屬進(jìn)來,羅婆婆給他們講如何解除殘蠱余毒的手段。我在旁邊聽著,聞所未聞,而且藥引居然是找齊十二只成年母刺猬,每日一只,熬煮紅糖生姜,于傍晚吃下。

連續(xù)十二天,不能多,也不能少。

羅婆婆厲聲警告黃老牙家屬,不要忘記誓約,否則不但黃老牙要立即慘死,家人也要遭受連累,生意蕭條,家宅不寧。黃老牙家屬連連點頭,忙說不敢。

我出了醫(yī)院,黃老牙的家屬,一個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婦女(他老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妻弟)還有一個穿縣一中校服的男孩子(他大兒子)追上了我,他妻弟問我,陸……陸大師,那個老乞婆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嚴(yán)肅地看著他們?nèi)齻€,說你們也不缺錢,事關(guān)黃老板性命,你們不要失信,否則到時候后悔莫及。

他妻弟說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過來的。

那少年也幫腔,憤憤地說你們這就是封建迷信,說不定是設(shè)好了套一起來誆騙我們家的錢呢。

我猛一回頭,死死地盯住他們兩個。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僵直了,腹中翻涌,金蠶蠱“吱吱”地在腦海里面瘋叫,我咬著牙忍著心中的暴戾,卻感覺眼球往外鼓。我想我那個時候的樣子肯定很恐怖,他們?nèi)硕急晃覈樀貌惠p,他老婆哆哆嗦嗦地說,陸大師你別生氣,小孩子不懂事的。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緩過神來,淡淡地說:

“你們兩家的恩怨我不清楚,我也不是當(dāng)官的,管不了這些事情。但是黃老板仗勢欺人這一節(jié),確實做得不對,命中自該有這么一劫。你們先照羅婆婆說的做,等黃老板醒轉(zhuǎn)過來,讓他來做決定。不過作為見證人,我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不按契約做,黃老板那種慘樣你們也見到了,出了事情不要再來找我?!?/p>

我說得很決絕,他們?nèi)吮砬楦鳟悾核掀藕芑炭?,而妻弟則表情訕訕,最可氣的是他大兒子,居然瞪著眼睛,很氣憤地看著我,想嚷嚷,被他媽及時攔住……我沒再理他們,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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