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必須承認(rèn),他這么做,還有賭的成分。
首先,炎女對他表現(xiàn)的態(tài)度不一般,說不準(zhǔn)不會真正傷害他。
其次,修女塞蕾應(yīng)該會保護(hù)他的吧?
好在這次,安樂賭對了。
面對他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火焰漸漸收斂,炎女用期盼的眼神看向安樂:“你還是他,對嗎?”
即便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但安樂好歹品出些味來。
炎女從前肯定是認(rèn)識“安樂”的,大概率關(guān)系還不一般,可這個“安樂”,肯定不是現(xiàn)在的安樂。
起碼,安樂
沒有繼承屬于他的任何記憶。
安樂也不至于傻到直接把真相告訴炎女——那無疑會讓她徹底暴走。
他早就想好了說辭。
“我還是安樂?!?/p>
“但是很抱歉,大概是完成了儀式的緣故,我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安樂的語氣輕柔,和先前形成鮮明的對比。
先用冷酷和強(qiáng)硬降低對方的心理預(yù)期,再轉(zhuǎn)變成溫柔的態(tài)度,能令他人感到精神上的反差,從而解開心理防線。
安樂對這套職場pua可是很一清二楚。
“我雖然忘了很多事情,但還是依稀記得,你對我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人?!?/p>
——的確是,重要的打工人!
在安樂第一眼見到炎女后,便決心讓她加入自己的公教堂。
這樣一個可交流的c實力強(qiáng)大的員工,無疑能為安樂在這教堂完成一些重要的工作。
“很重要的人”
聽到這話,炎女的俏臉微微發(fā)紅,只是她全身都被火焰包裹,所以并不明顯。
倒是連那火光都有些扭捏的擺動了一下。
在安樂這一套組合拳下,炎女終于有所軟化,表現(xiàn)出能交流的姿態(tài)。
先前的危機(jī),于無形中消弭。
“安神父?!?/p>
塞蕾于旁邊冷冷的開口,口吻比平時還要冷上幾分。
“該開始儀式了?!?/p>
此時信徒們已經(jīng)盡數(shù)來到教堂內(nèi),向安樂投來或哀求或催促的視線。
那幾個格外狂亂的,睜著猩紅的雙目,神情扭曲。
倘若不是炎女擋在安樂身前,他們肯定會向安樂撲來。
“那就先進(jìn)行儀式吧。”
炎女很通情達(dá)理的說道。
和上次一樣,安樂站在臺上,舉起手中的黑色羊皮書。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是呼吸喝水一樣,是刻在dna里的本能。
灰色觸須從高處垂落,抽走這些瘋狂之人的污穢。
【污穢理智+1!】
【污穢理智+2!】
【污穢理智+1!】
只是,等到觸須落在炎女身上時,它明顯顫抖了一下,仿佛受到了那火焰的灼燒。
【污穢理智+4!】
除去污穢理智的注入之外,安樂還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疼痛。
就好像是,火焰在焚燒著他的軀體。
無處不在的痛感,鉆進(jìn)大腦。
可偏偏,他的身體又似乎在不斷的再生。
細(xì)胞在重組c肌肉在生長。
而火仍在燃燒。
新鮮的c敏感的肉芽,再度被點燃,帶來新一輪的疼痛。
新生與毀滅,就這樣維持著一個荒誕的平衡。
安樂忽然醒悟——這不就是炎女的現(xiàn)狀嗎?
炎女身上的火焰永遠(yuǎn)不會熄滅,無時無刻不在灼燒她,而她的肉體又在永不止息的再生,令她不會死去。
像是希臘神話里的西西弗斯,永生永世,都要承受這般的折磨。
這是再殘酷不過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