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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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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郎……”謝慧依用了她最大的力氣把手抽了出來,伸向他,癡癡地叫。

但沒有人理她。

她的眼神變得瘋狂了起來。

可這時被制住的她已無法再動彈了。

**

謝慧齊醒來時,腹部一陣劇烈的疼痛,她前世是受傷死的,被送去急救沒幾十分鐘就感覺不行了,就來得及把父母跟自己的遺產(chǎn)在電話里跟祖父母說了說,人就沒了。

醒來的時候,她還以為又得來一遭了。

等睜開眼看到國公夫人,她總算吁了一口長氣。

國公夫人一直在看著她,看到她眼睛睜開,上前就握住了她的手……

她嘴巴動了動,沉默了一下,方才啞著喉嚨道,“下次不帶你去了?!?/p>

她在愧疚?

謝慧齊搖了搖頭,這一搖腹部更疼了,她即刻停了下來,朝國公夫人微微一笑。

她知道國公夫人的意思,但沒什么好愧疚的。

長公子把她帶進(jìn)國公府,給了她得的,而她也該做他需要她做的。

國公夫人本來還想說話,但想及兒子還在外面,就拍了拍小姑娘的手,“我讓君昀過來?!?/p>

齊君昀在外面冷著臉沉默不語,齊大他們領(lǐng)著來報事的人站在門外不敢進(jìn)來。

國公夫人一進(jìn)外屋讓她醒了,齊君昀朝母親一點(diǎn)頭就大步走了進(jìn)去。

謝慧齊正疼得要命,聽到腳步聲就睜開了眼,朝他就是一笑。

齊君昀眼睛沒離她,一走近就坐到床上,也沒坐擺在床前的那個凳子,“怎樣了?”

“疼?!敝x慧齊從牙關(guān)里擠出了一個字來。

不過就疼還好,死不了就成。

見她還笑得出,齊君昀心里卻疼了起來。

“以后不逼你了?!彼n白冒著虛汗的臉淡道,用手抹去了那些細(xì)小的水珠。

是他罔顧她話下的求饒逼著她當(dāng)事,把國公府該主母的事情在不到幾個月的時間里就全攤到了她身上,他也知道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那些母親與二嬸不曾做到的事情,他卻要求她在短短時日內(nèi)全擔(dān)起來。

他給了她多大的臉面,就給了她多大的危險,把她豎成了一個活耙子。

而她甚至都沒有像他母親與二嬸一樣的身份與地位當(dāng)?shù)闷疬@位重責(zé),她再弱小不過,回京不過幾月,卻要擔(dān)負(fù)起國公府主母們當(dāng)了一輩子國公府主母都沒有好好承擔(dān)過的重責(zé)。

但他以為他護(hù)得住她的。

但內(nèi)院的事實(shí)則如同朝廷一樣,一步思慮不當(dāng)就成恨事,終還是他失策了。

謝慧齊見他眉頭都斂了起來,她沒見過他這么失態(tài)過,他身上的那些云淡風(fēng)輕也不見了,便又笑了起來。

“可你也沒有了辦法了,是嗎?”她求過饒也不見他松動,可見他也是沒辦法了。

她看得分明,他不是不喜歡她的。

齊君昀沒料她這般說,好久都不能言語。

是,他是沒辦法了。

母親不主事,二嬸更不想當(dāng)事,國公府辜負(fù)過她們,她們都沒錯……

可她們不管事,他卻還必須還當(dāng)著這個家,保護(hù)這個國公府,保護(hù)住在國公府里的她們……

他難為不了她們,也舍不得難為她們,只好為難她了。

他布的局已經(jīng)開始動了,對手更是隨之而來,現(xiàn)在對手只是在開始的應(yīng)對布局當(dāng)中,等到他們?nèi)Ψ磽涞臅r候,國公府的處境比現(xiàn)今更加艱難,而他明知道她有用卻不用她,不是他所為。

“抱歉?!边@不是他會對她,尤其對一個女子所說的話,但齊君昀還是說了。

他想把她帶進(jìn)國公府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以為能給她一條活路……

但在國公府的活路她靠自己在府里的主母們面前盤出來了,他卻要帶著走上一條風(fēng)雨不斷的不歸路。

終歸是他負(fù)了她。

見他皺著眉頭說抱歉,謝慧齊反倒笑了起來,心下那份無奈奇異地在這刻全都放下了。

她動了動手,想去牽他。

齊君昀看到她的手伸到了半空中,飛快抓住了他的手。

笑意從謝慧齊的臉上眼里都滿溢了出來,齊君昀看著她用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看著他,眼里全是閃動著光芒的笑意,不知為何,鼻子突然一酸。

“哥哥啊……”謝慧齊舔了舔干澀的嘴,望著他笑著道,“我跟你走在一起,這樣就有辦法了?!?/p>

沒事,沒辦法,那就一塊走,兩個人走在一起總會有辦法的。

齊君昀良久都沒說話,爾后,他俯□,在她的額頭輕輕親了一下,嘆著氣叫了她一聲,“小姑娘?!?/p>

她真是他的小姑娘,明明再知道前面路有多難走,還是笑著說她陪他一道走。

自從祖父走后,他一個人想著這個國公府,很久沒有人陪過他了。

齊君昀的口氣讓謝慧齊笑了起來。

不過三個字,她從里面聽出了滿滿的她。

這樣就好了。

他心里有她就好。

隨后,她輕聲問了一句,“我沒事了是嗎?”

齊君昀坐起了身,摸了摸她的眉角,朝她點(diǎn)頭,“沒事,府中冰蠶所制的衣裳本就結(jié)實(shí),替你擋了一部份力,你只是肚皮被割破了,里面什么也沒傷著,大夫替你縫了幾針,等長好就行了?!?/p>

謝慧齊聽了也是大松了一口氣,垂頭看向了自己的肚子,一知自己只是破肚皮,而不是像上世那樣被人砍了幾刀一命嗚呼,反倒有心情說笑了起來,因此眼睛都笑瞇了,“我就知道我命大福大?!?/p>

像她這樣活兩輩子的人有幾個?

不過話到一半,她笑容止了,“齊家哥哥,這事可別先跟大郎二郎說。”

“嗯。”

“那……”終究是要提起謝家之事,謝慧齊還是開了口,靜靜地看著他,“她為何傷我?”

這么個喜日子,那么多的人,謝慧依是怎么出現(xiàn)在女客堂,然后在這么多人中間偏偏找到了她,把刀子捅向了她的?

她那天帶了小麥小綠小紅她們,就是唯恐出什么事,連不機(jī)靈的紅豆都沒帶。

不僅她身邊帶了厲害的人,國公夫人身邊的哪個下人不是能干的?

可她還是被傷了。

這絕不是什么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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