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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大禮

“真的這么嚇人?”雪蘭不信:“她平常不都是柔柔弱弱,風(fēng)一吹就要倒的樣子嗎?怎么會要吃人……”

“柔柔弱弱?”巧巧輕哼了一聲:“那都是裝出來騙人的,你是不知道,她打起人來不知道多厲害。”伸出自個兒胳膊,給雪蘭瞧:“這就是她掐的。”

好在現(xiàn)在她在兩個粗壯婆子的提點下,已經(jīng)知道怎么應(yīng)付佟姨娘了。

“啊……”雪蘭瞧著那青青紫紫的胳膊,一聲驚嘆:“怎么這么狠毒啊?”

“這就狠毒了?”巧巧想起那妙妙的樣子,白了雪蘭一眼:“你今兒個又不是沒瞧見妙妙都被她折磨成什么樣子了,就算是養(yǎng)只狗,這么些年也該有些感情了,可是她呢,卻生生要病死妙妙,待自己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頭尚且如此,還談什么別人?”

兩個小丫頭這邊咬耳朵,可是說的太投入了,那聲音不知不覺就高了不少,沒發(fā)現(xiàn),身邊的丫頭婆子,手里的動作已經(jīng)慢了不少,那耳朵都豎起來了——沒有人,尤其是女人不愛八卦的,這道理古往今來從未變過。

于是,佟姨娘的狠毒無情在莫府上下傳了開來,就是老夫人都得了風(fēng)聲,特意問了顧嬤嬤一番。

“老夫人,人在做,天在看,雖然老夫人心底仁厚,不忍壞了佟姨娘的名聲,可是府里上下那個不是心跟明鏡似的。”顧嬤嬤幫著莫老夫人散了發(fā),細(xì)心的梳理了幾下:“再說了,那妙妙都被老奴移到丫頭房里去了,有眼色的誰看不出來啊。”

莫老夫人聽著也覺得是這么回事,心里越發(fā)的不喜佟湘玉,也就移開了話題,隨口問起妙妙的情況。

“……老奴瞧著,那丫頭看起來好多了,金大夫不愧是圣手,才用了兩幅藥,整個人就精神多了,之前,老奴真擔(dān)心那丫頭熬不過來,現(xiàn)在總算是放心了?!鳖檵邒呔褪怯斜臼聦⒘镯毰鸟R的話,說的那叫一個水到渠成:“可這都是老夫人的善心感動了菩薩,這才佑護(hù)了這丫頭?!?/p>

莫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緩緩地示下:“那就好,繼續(xù)用藥,不用心疼銀子,雖說是個丫頭,卻也是一條人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可是無上的功德?!?/p>

顧嬤嬤利索的應(yīng)了下來:“好,老奴記下了?!彪S即又笑了開來:“老夫人,您不知道那個妙妙的丫頭,也是個可人兒,知道是老夫人的恩典,這天天求著老奴讓她來給老夫人磕頭,可老奴給推了,這些年,老夫人捐了多少銀子,做了多少功德,救了多少人,要是個個想來磕頭,都應(yīng)了下來,就是磕上十天十夜也磕不完啊?!?/p>

“誰知道這丫頭,居然每日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對著莫老夫人的院子磕頭,也算是個有心的?!?/p>

莫老夫人笑道:“是個知恩通透的!”

而,錦好得知妙妙這個舉動的時候,眼波流動,眉梢淺淺,雙眼彎彎:瞧這妙妙,果真是個通透的,看來她的苦心沒有白費,這么個拿得起,放得下,臉皮厚,心眼多的丫頭,日后必將給她驚艷的表現(xiàn)吧!

春日的陽光毫不吝嗇地曬在精致的院落中,也透過窗格間那一層厚厚的高麗紙照進(jìn)了屋子里,讓昏暗的房間里多了幾許暖洋洋的氣息。

錦好心情極好,就早早地起身,開始給姚氏腹中的孩子在做些小褻衣,拿出白色的絹布,帶著炭塊,是那總專門描繪女紅的軟墨,去了姚氏的房里,就開始描繪起來。

天朝的姑娘四歲就開始學(xué)女紅,她前世女紅就是一等一的好,現(xiàn)在七歲,也學(xué)了三年,自然不怕穿幫。

她盯著那白色絹布,心里思索著描繪什么,想了許久,還是決定繡上一個福字:不管男女,福字都是吉祥如意的。

姚氏歪在臨窗的軟榻上,微笑著半瞇著眼看著女兒認(rèn)真的模樣:錦好今日穿了一套月白色的梅花素面的夾襖,襯得她面如精致可愛,卻有多了幾分嫻靜。

姚氏越看越喜,秀美的臉上,柔和的光芒,眉眼之間因為放開,而少了之前的愁苦:淡淡的幸福,在胸腔中蕩漾,原來只要放下了,也就不那么痛苦了。

母女二人淡然柔和的氛圍,讓進(jìn)來的莫老夫人心里異常的滿意——她難得到二房來,今兒個早起散步,走到這附近,索性就過來瞧瞧。

“母親來了,媳婦……”姚氏掙扎著起身,想要給莫老夫人行禮,心里卻詫異莫老夫人會進(jìn)她的院子——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

“你躺著,好好養(yǎng)著,就莫要起身了。”莫老夫人一臉慈祥的樣子。

但,姚氏可不敢真的不起身,還是下地,伺候莫老夫人在一旁的雕花檀香木椅上落座。

錦好自然也放下手上的女紅,給莫老夫人行禮,莫老夫人對她手上的女紅很是感興趣,讓她拿過來給自個兒看看。

錦好也不推辭,莫老夫人喜歡聰慧的姑娘,也喜歡擅長女紅的,莫家自個兒可是有著繡莊,聽說不少樣子還都是老夫人自個兒描的。

她臉色略帶羞澀,小步挪了過去,小聲說道:“不好看!”

老夫人看了一眼,心里就大大的滿意,那個福字已經(jīng)有了神韻,看起來靈氣逼人:“可比祖母七歲時繡得好多了?!?/p>

“真的?”錦好眼睛都亮了起來,像是很為得到莫老夫人的夸獎來的高興。

站在莫老夫人身邊的顧嬤嬤,亦輕笑道:“老夫人您看,五小姐因為你這一聲夸獎,一雙眼睛都亮的跟晚上的星星似的了,閃的老奴眼睛都發(fā)花了。”

眾人聽了都輕笑了起來,老夫人瞧著那閃爍著迷人光芒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也陣陣地喜歡:“我可不是說假話,這孩子在這女紅上可算是真的很有天賦,多下些功夫,將來會繡得更好?!?/p>

錦好甜甜地笑了起來:“要是祖母真的覺得我繡得好,趕明兒我繡雙襪子給祖母,祖母可不能推辭,更要日日穿在腳上。”

老夫人笑得一張老臉如盛開的花:“好,祖母日日都穿在腳上,不脫下來。”

顧嬤嬤“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老夫人,老奴說句不中聽的話,您可不能生氣。您這要是應(yīng)了五小姐的話,那日日只能反復(fù)穿一雙襪子,這腳……”說不下去,又笑了起來。

莫老夫人笑罵了一聲:“你這老猴兒,就你想得多?!?/p>

錦好卻當(dāng)真了一般:“那我多做幾雙,我可舍不得祖母腳臭?!?/p>

莫老夫人心里受用,牽起錦好的手,這么一牽才發(fā)現(xiàn)錦好的手指似有傷痕,拿到眼前一看,發(fā)現(xiàn)手指頭上有幾處針眼:“你這孩子,怎么就扎傷指頭了?”

剛剛瞧她那樣子,很是熟練,按說不該的?。?/p>

一旁的云燕,看了一眼錦好,狀似心疼的說道:“老夫人,您不知道,小姐這些日子,做針線是做出癮來了,每日熬到三更半夜的,說是要給夫人腹中的弟弟妹妹做小衣,又念叨著給老夫人,老太爺,夫人,老爺,還有幾位哥哥姐姐們做襪子,任憑奴婢怎么勸都勸不了?”

莫老夫人聽了,心里有些感動,對著一旁的顧嬤嬤吩咐:“你等一下,讓夏荷送兩瓶薄荷膏去五小姐的院子?!庇謱﹀\好說道:“你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若是熬傷了眼睛,可怎么好?”

“嗯,錦好謹(jǐn)記祖母的話,日后再不會熬夜了?!卞\好受教的點頭,隨即羞紅了一張臉,小心翼翼的從一旁拿起一雙繡著竹子的襪子:“原本覺得手藝不好,將給祖母繡得襪子帶過來給母親指導(dǎo)一二,待日后繡好看了,再送給祖母,既然這丫頭已經(jīng)說了,孫女也顧不得遮羞,先將這雙送給祖母?!?/p>

隨即嬌憨笑了起來:“若是祖母覺得還行的話,日后祖母的襪子,可就讓錦好打點了?!?/p>

打動別人,需要從點滴做起,而襪子時時穿在腳上,最是恰當(dāng)不過,而且,還不費功夫——這點委屈,對她來說不算什么,這世間最大的委屈,她都經(jīng)歷過來,還怕這小小的卑躬屈膝嗎?

莫老夫人接過那襪子,細(xì)細(xì)看了看,針線疏密得當(dāng),柔軟細(xì)致,就如同眼前的小少女一般,讓人看了就有一陣子的舒適感。

真是乖巧聽話的小人兒,她怎么以前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這孫女其實很貼心,很懂事呢?

冷落這孩子這么些年,甚至明知道錦冉時常欺辱她,她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沒看見,想起過去那些事情……莫老夫人心里生出了些許的愧疚,心里覺得,日后要對這孩子好一些,就算是彌補她過去的錯。

有對比,就有落差,想到這些年自個兒捧在手心里的那個,不要說親手做東西了,就是買東西也沒有。

莫老夫人這么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些疏忽了錦好,琢磨著日后該怎么彌補這個乖巧的孫女兒。

這邊正在聯(lián)絡(luò)感情,那邊卻有丫頭回報:“老夫人,二小姐在房里……在房里鬧著要絞了發(fā)……嚷著要去做姑子……”

莫老夫人一聽,手里的襪子就落在了地上,顧不得撿起來,六神無主,跨開步子,就什么話也不說,匆匆忙忙往外走,慌亂之中,那腳正不偏不倚的踩著那繡著竹子的襪子上,落下淺淺的腳印,在金色的陽光照射下,那淺淺的腳印在一片純白之中,尤為刺眼。

顧嬤嬤不忍,彎下腰去撿起來,用手撣了撣,卻發(fā)現(xiàn)那腳印雖淺,卻難以撣干凈,不由得干笑道:“老夫人這是……這是急了!”

錦好瞧著那雪白襪子上那淺淺,但明顯刺眼的腳印,卻溫和的點頭:“顧嬤嬤,我明白的?!泵髅髂昙o(jì)不大,可是這眼神……卻比同齡的孩子多了一種不一樣的氣勢,以及那種成熟和冷肅。

錦好是真的明白老夫人的心情,畢竟是養(yǎng)在身邊這么多年的,疼在手心里的,怎么能說不疼就不疼了呢?自然就慌了神。

這般面色平靜,仿佛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尷尬,顧嬤嬤下意識的看向錦好的眼睛,卻看見對方的一雙水靈靈的眼眸如秋水閃亮,正好與她對個正著,不避不閃,端是清麗脫俗,隱隱帶有日月之光華。

顧嬤嬤一愣,卻有些慌亂的移開目光,似是不敢再與錦好對望,像是那清麗純凈的眸子能看見你的心里,讓你無所遁形,待回過神來,再抬眸瞧去的時候,錦好的目光已經(jīng)輕輕帶了一絲笑意,竟是半點異樣都沒有。

顧嬤嬤再次斷定,眼前這個七歲的五小姐,絕對不如她看起來的如此簡單。

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情,心里都會不舒服,神情都會有些怨懟,隱隱含著尷尬,就是一向敦厚的二夫人那眸子中都有了一絲不喜,可是五小姐,卻仿佛根本沒有瞧見老夫人那下意識的動作,沒有瞧見那雪白襪子上的腳印,可是她的目光明明就落在了那腳印上。

若不是真的懵懂無知,那么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而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交道,顧嬤嬤可不相信,錦好會是個無知的孩子。

可是,一個七歲的女子,可能有如此深的城府嗎?姚家大夫人真的有如此的手段,這么短的時間里,調(diào)教出如此的人兒嗎?

不過,這些對顧嬤嬤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反而讓她更加堅定將寶壓在二房身上:五小姐真的不一樣了,不管面對什么,都是這么一副淡淡的表情,就像是,就像是胸有乾坤,完事皆在掌握之中。

顧嬤嬤發(fā)現(xiàn)面對這樣的錦好,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心里越發(fā)認(rèn)定錦好是貴人的命格,日后前程遠(yuǎn)大。

貴人總是這般靜兒無波,就如同五小姐這般的靜兒無波。

錦好的笑容如往日里一般,潔美如梔子花:“顧嬤嬤,祖母已經(jīng)離開了,您還是快點趕上去吧,若是遲了,怕是祖母要找你了。”

顧嬤嬤立時回過神來,告辭,若有所思的離開了,而姚氏卻有些不贊同的看向錦好:“那明明是你給我做的襪子,怎么就……”

錦好依偎進(jìn)姚氏的懷里:“母親,若是祖母多喜歡我一些,你也就能少受點委屈?!?/p>

有什么話比這句話還來的有力呢,姚氏頓時沒了聲音,只是緊緊摟著錦好,心里越發(fā)的柔和起來——老天待她不薄。

而,伏在姚氏懷中的錦好,眼神卻犀利了起來,唇角附上了一縷不易察覺的冷笑:絞了發(fā)……嚷著做姑子……

錦冉,前一世的手段,你又決定重演了嗎?

只是你以為這一次,我還會容你心想事成嗎?

對于錦冉的手段,錦好是了如指掌,她自然明白錦冉這次鬧著要絞了發(fā),去做姑子是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逼的莫老夫人松口,退了王家的親事或是再次找哪個妹妹頂缸,替她嫁進(jìn)王家去。

不過依著莫老夫人對她的寵愛,到也不無可能,即使現(xiàn)在惱著錦冉,等看到她那凄慘的模樣,說不得就變了心思。

她不得不防!

莫老夫人對錦冉的偏寵,前世她已經(jīng)深深的品嘗過,所以這一世,她從來不曾低估。

不過,看著情形,她倒是低估的莫錦冉,她居然有膽子做出絞發(fā)的事情,這份勇氣實在可嘉。

而,她也會因為莫錦冉的這份勇氣,送她一份厚厚的大禮——絕對讓她的這位好二姐永生難忘。

錦冉正在腦子思索著如何破了錦冉的局,一旁的雪蘭卻低聲嘀咕道:“要做絞了發(fā)做姑子,還不容易,至于這般嚷嚷的滿天下都知道嗎?”

云燕卻道:“五小姐,二小姐鬧著要絞了發(fā)做姑子,咱們?nèi)ゲ蝗???/p>

兩個丫頭的思維方向是截然不同,所注意的重點亦完全不相同。

錦好秋波流盼,星眸之中暗暗閃過一絲笑意,贊許地看了一眼云燕,柔聲:“母親,我擔(dān)心祖母會為此事傷了神,我還是跟過去看看。”

她這是急著去送禮了,若是遲了,只怕這禮就不好送了——錦好笑了起來,一雙水杏眼春水流波,隱隱帶著破冰的光華。

金色的陽光,落在她修長的睫毛,將她明媚的雙眼染上一層細(xì)碎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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