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話都是她這堂姐說的,如果她這堂姐覺得這樣都覺得不好的話,換到她身上,她不會覺得不好。
她此話一出,賴云煙只瞇了瞇眼,蘇明芙卻驚呆了。
“放肆!”蘇明芙大聲喝道,那手掌已揚,但在半空中卻被賴云煙捉住了手。
“我,我……”一時沖動的賴十娘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時重重跪在了地上,嚎啕哭了起來。
她只是想嫁進魏家而已。
“你……”蘇明芙想訓話,但出了一字后,眼中已滾了淚。
“來人。”
見**子臉色慘白了下來,賴云煙想也不想便朝門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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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看到魏瑾泓在床前坐下,賴云煙朝他笑了笑。
“嗯?!蔽鸿搅颂剿~上的冰帕,道,“擱多久了?”
“還要得一柱香的時辰。”賴云煙微笑道。
魏瑾泓這時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厚冊,遞給她淡道,“從宮中抄出的?!?/p>
賴云煙打開一開,見是地志,且字跡熟悉,不由笑了,“你抄的?”
魏瑾泓頷了下首。
賴云煙笑出了聲,翻看了幾頁才罷了手。
這時冬雨進了門來,給他們福了身,跪到賴云煙的身前探了探她的額,在賴云煙的示意下,她開口道,“大夫人沒事了,也按了您的愿,沒把這事說給大老爺聽。”
“嗯,下去吧,等會再進來?!辟囋茻燑c了頭,等她出去后,就笑著與魏瑾泓道,“下午發(fā)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魏瑾泓輕應了一聲,臉色溫和。
“那族弟叫什么名字來著?”賴云煙笑著問道,又道,“你們家那一支的,我平日瞧著怕,上世刺江大人劍的,就是這一支吧?就是樹皇叔拿錢辦事,也不太愿意碰上他們。”
太兇悍了,她都怕。
可十娘子不怕,她替人怕也沒用。
魏瑾泓又點了點頭,道,“四叔那一支,現(xiàn)在當家的是允弟魏瑾允,小名叫三劍,因很少有人能在他下面走過三劍而得名,他們家六兄弟,未及冠的那個最小,叫魏瑾,小名叫小左,因他習慣左手拿劍?!?/p>
這些事,是他上世沒來得及親口與她說過的,沒想到,這世還能說及。
當然還有一些事,他也沒與她說過,且也不會與她說。
當年三劍錯殺江鎮(zhèn)遠后自戕而亡,爾后,他見天下事態(tài)回天無術,他就以族令強令了三劍這一支尚武的族系攜家?guī)Э谶h赴西海,從此之后,他四叔這一支族就在京都消失了。
后來她還查過,他就讓她以為這支就跟瑾榮那支一樣隱了山林。
“長得如何,像不像魏家人?”賴云煙又笑著問道。
“像?!?/p>
“那就好,我就不擔心面貌丑陋了。”賴云煙頑笑說道。
“嗯。”
“那就讓她嫁進來?”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后,賴云煙斂了臉上的笑,輕輕地問眼前的人。
魏瑾泓探手把她額上的冰帕拿了下來,試了試她額上的溫度之后道,“小左性情不錯,為人也有擔當,在族中頗為出類拔萃。”
賴云煙不禁失笑。
這世真是活得太不清楚,總是忘,忘十娘子不是她,忘這宣朝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是她,怎么會像她那樣想事做事。
這等俊秀**,就是公主怕都是想嫁。
“不過,”這時她的丫環(huán)端了藥碗進來,魏瑾泓止了話,拿過了盤中的藥碗,等丫環(huán)退下后接道,“小左已有三妾二子,妾是家妾,他們那一系,生了子的家妾不得隨意發(fā)賣遺棄。”
賴云煙對魏家那一支的家規(guī)不是很清楚,對他們的了解也是因他們在喪事的這段期間出沒多了才多了解了一些,但這條她是早前就從魏二嬸的嘴里聽聞過的,聽后便點了下頭。
說來,魏家強盛,也是因魏族對待庶子與其母的態(tài)度要較其它家族重視些,這也是當年她在魏家落敗的原因之一。
見她不驚不炸,魏瑾泓不由多看了她兩眼,過后道,“明日我叫瑾允帶瑾來見你?!?/p>
“嗯。”賴云煙點了頭,過了一會又笑道,“說是讓我保媒,先前還道要躲個干凈,什么事都不管,這下用得著我了,就又得陷進去了,裝聰明沒用,裝笨也沒用,總歸要動?!?/p>
她也是個木偶,上面的人扯到她的線了,要讓她動了,她必須得動,愿不愿意都沒用。
“既然要動,那就動得好看點,”魏瑾泓喂她喝了口藥,神色淡漠,“很多事也得你點了頭才算,你莫忘了自己的身份?!?/p>
賴云煙聽得呆了呆。
“你是魏氏族母,”魏瑾泓又喂她喝了口藥,淡淡道,“前去西海雖路途兇險莫測,但你要帶誰去我都會依你,你看瑾榮家的,十年都沒給你請過幾次安,如今不也得日日圍著你轉?!?/p>
這京中這幾年再如何風起云涌,她也會隨他站于他如今的位置看人爭斗,傷不到她。
聞言,賴云煙完全沉默了下來。
賴云煙不語,魏瑾泓便也不語,安靜地喂著她吃藥。
他應該有那時間讓他這世的妻子明白,能給她的,他都會給。</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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