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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126

賴云煙不緊不慢的聲音讓魏姑媽斂了臉上的急迫,她傻子一樣地看著淡然的賴云煙好一會,突然手一揚,撲上膝蓋大笑了起來。

哎喲,真是笑死個人了,她跟這個侄媳婦就從來沒有好過一天,她這侄媳婦更是萬般的看她不順眼,她真是糊涂了,怎么會以為求她有用。

“多謝侄媳婦了,”魏秀瑩心中悲切,但還是咬了牙抬頭朝頭上的人看去,“不過也不知老太爺這時醒了沒有,我何時能去看老太爺?”

她女兒還等著她去替她出頭。

“春叔?!?/p>

“老奴在。”

“老太爺醒了沒有?”

“不知道,老奴這就去看看?!?/p>

“去吧?!辟囋茻熓栈芈曇艋剡^頭,無動于衷看著魏秀瑩哭得化了妝的那張蒼老盡現(xiàn),哪怕悲傷哭泣也難掩眉眼間貪婪之氣的臉。

每個人的人生路,都是由著自己的七情六欲這樣主宰到頭的,以前走過的每一步路,就刻畫出了人現(xiàn)在的每個樣子,是悲是喜,是憎是惡,是好是壞,都寫在了肌膚了,刻在了人的神情里。

善因善果,惡緣惡報,無非如此。

她跟魏姑媽的這段惡緣,魏姑媽跟魏府的這段惡緣,都不會再讓魏姑媽在這座府里得償所愿了。

不僅是她,就是魏老太爺,也不會再為魏姑媽出頭了。

魏府現(xiàn)在需要的是幫忙,而不是為著那些虛妄的面子去跟人出頭,管別人家的家務(wù)事。

**

賴云煙站在院外,聽著哭泣聲由遠及近,不一會,被婆子拖著的魏姑媽就出了門。

“求求你,求求你,云煙,求求你幫幫姑媽這一把吧,不替玉珠出頭,她跟她的兒子這一生都完了?!蔽汗脣屢灰姷剿拖蛩龘鋪?,但只撲了一個頭,就被大力的婆子拉著拖著往外走。

不多時,哭泣聲也在耳邊消失了,賴云煙朝沒走的春叔問,“老太爺用完藥了?”

“還沒有。”

“我去看看。”賴云煙進了院子,到了魏景仲的床邊時,魏景仲正在閉目,聽到了她的請安聲才睜開了眼。

“免。”

“多謝爹?!辟囋茻熢诖策叺牡首由献?,接過老仆手中端來的藥碗,拿起了藥勺挽起了藥。

“玉珠那孩子幾歲了?”

“十二了?!?/p>

“上次見他,識不了幾個字,現(xiàn)在不知識了多少了。”

“怕是也沒多少,”賴云煙淡淡地說,“這輩子也就這樣了?!?/p>

于玉珠太胖,也太丑,性情也說不上好,那成親一段時日她那夫君也不碰她,大概后來是用了魏秀瑩供的法子,過了一段時日生了第一胎。

這第一胎是個男胎,于玉珠確實也過了好幾年好日子,只是等孩子長大,癡癡傻傻的時候,她那夫家就傻了。

后來納了妾,小妾生的孩子也還是有些傻,但相比于玉珠的要聰明些,不過兩年前她那夫君生下的孩子正常了,不到一歲就會張口喊人,喜得那家子人賣了于玉珠的嫁妝,又討了個能生的進來。

那家人沒把于玉珠下藥的丑事說出來,一是顧忌自家名聲,二怕也是顧忌了點魏家,魏家要是為著個魏秀瑩大打上門去,那才叫丟人。

想必這事魏景仲哪怕以前不清楚,但定有魏瑾泓告知他,此時心里也了然得很。

“這**以后也難啊。”魏景仲吞下口中的藥,閉著眼睛慢慢地說道。

“嗯。”

“丁香這兩年好像也不回府了。”魏景仲突然又問了這一句。

賴云煙知道他這也算是在逐一交待后事,也耐性得很,回了他的話,“家里忙著不得空,姑爺發(fā)賣了家中的丫環(huán)后,就留了她身邊的兩個婆子,一家大小都要她伺候,實在得不了閑,您病著,她也是讓姑爺送了兩回青菜來了,說是家婆與她一起種的,還說家里到了過年養(yǎng)的肥豬就可殺了,到時挑那最肥的肉來給您做下酒菜?!?/p>

“是么?”魏景仲笑了笑,“朱姑爺哪天來的?”

“前天。”賴云煙回想了一下,“送來時您還在歇著,他還有事去辦就先走了?!?/p>

這姑爺也是在魏府下面討了活干,活重耽誤不得功夫。

“倒是踏實了?!蔽壕爸傩α似饋?,沒笑兩聲就又重咳了起來。

賴云煙讓老仆扶起他,給他順了順背,這才重新坐下,與他道,“妹妹也是個有福氣的。”

先前姑爺嗜賭,還強令她回娘家借了好幾次錢,但前幾年被人打了個半死救回后,賣了家里的丫環(huán),魏丁香也賣了自己的首飾,把債還上好,這夫妻倆的日子還真是過得和和睦睦了起來,魏丁香自此后也就很少回娘家了。

說來也是,要是女人在婆家過得好,大概沒幾個人是想回娘家的。

不過魏丁香也是真忙,現(xiàn)在家里老人小孩都是她親手照顧,確實也是脫不開時間。

至于她那姑爺,去年進了魏瑾榮的下面幫著他做事,聽說魏瑾榮還挺喜歡這個連襟,讓在他手下還當(dāng)了個小管事。

魏丁香現(xiàn)在的日子看起來過得還比上世好,前兩年賴云煙見過這個現(xiàn)在變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帶小孩做事都很是干脆利落的小姑子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是沒法想起她以前有點小心計的臉。

“她也是真熬出來了,聽說姑爺辦事回去后,還得去田土里忙一陣才回屋,小姑子只要隔天去澆澆水,趕趕鳥就好,大活都用不著她插手,婆婆也是勤快的,一家人每年的衣裳都是她親手做出來的,那手藝好得很。”賴云煙與魏景仲閑聊道。

魏景仲點了好幾下頭,接而有些黯然神傷地道,“就如此罷,活得好就行。”

再風(fēng)光,也有落敗的一日。

“可不是?!辟囋茻熚⑿Φ馈?/p>

“你兄長震嚴呢,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明日他就會來與您請安了,到時您看看就知道了?!辟囋茻熜χ?。

“你們兄妹長得很不一樣,震嚴似不喜笑?!?/p>

“我小時聽我娘說過,姑娘多笑笑才討人喜歡,”賴云煙臉色溫和地看著床上蒼老疲憊的老人,微笑道,“后來不管人喜不喜歡都喜歡笑,改都改不了了,說來,有時也是不宜笑的,偏就改不了,也真是要不得?!?/p>

“是?!蔽壕爸冱c了點頭,沉默了一下,見她笑而不語,怕她不接著跟他說了,又趕緊說道,“老春說,這幾天瑾泓晚上睡得晚,你要是晚上得空,幫我去勸勸他?!?/p>

“忙著事吧?”

“再忙也得歇會?!?/p>

“您說得是?!?/p>

“那你哪時得空?”

看魏景仲老眼有些巴巴地看著她,賴云煙知道他眼睛已有些看不清了,現(xiàn)在這眼睛睜這么大也是費了大勁,為著兒子在她這個女人面前放低姿態(tài),這為父之心啊……

唉,賴云煙心里輕嘆了口氣,嘴上笑著答,“等他回來,一起用晚膳時說他幾句,只是不知大公子聽不聽我的?!?/p>

“嗯?!蔽壕爸龠@才眨了眨眼,緩過眼角的一陣抽痛后,這個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老人又重閉上眼睛,有些安心地道,“你勸,好好勸,他會聽的,都好好說……話……”

看著魏景仲說完最后一個字閉上眼就睡了過去,賴云煙看著他干瘦的臉,在他鼻邊探了探氣,探到鼻息后就站了起來,輕步走到了門邊,對老仆輕道,“睡著了,去守著吧?!?lt;/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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