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應(yīng)該要,但這東西關(guān)系太重大了,讓她不可能撒手不要。
走出門那刻,賴云煙就知道這次自己又?jǐn)×恕?/p>
拿了魏家這傳世之寶的盒子,注定她一世都是魏家媳,哪怕她再荒唐,魏家后人也只會認(rèn)她是魏家婦。
她的*太重了,這也要那也要,只能束手就擒。
她這種人,這世哪天不得好死,也是命中注定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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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之事,你可能處置好?”賴云煙笑著向近在身前的魏世朝輕聲問道。
魏世朝看著母親,眼角滴下了淚,并點了頭。
母親與他終是生疏了,她看著他的眼睛里還是有著無盡的慈愛,但他在她的問話中,他已知道她沒有再把當(dāng)那最親的親人了。
母親詢問他,而不像以往那樣關(guān)懷備至地問他各項事宜。
他知道他也怪不得她。
這些事,都是她問不得的。
為了他好,她只能什么都不問,只能與他生疏。
“娘……”
“嗯?”賴云煙拭完了他眼角的淚,淡淡地說,“要說什么?如果是想告知我哪日你再回府的話,娘當(dāng)然是愿你越早回越好?!?/p>
他再不與他親近,也是她的孩子,這一點,她希望他能明白,她這是他永遠(yuǎn)想靠就可以靠,想停歇就可以療傷的港灣。
只要他回來,他就會是她疼愛,并且想保護(hù)的孩子。
“娘。”
“嗯,不哭了?!辟囋茻熌ǜ闪怂难蹨I,微笑著與他說道,“你父與我就要接你祖父回去靜養(yǎng),書院族人之事,就得全靠你了,我早前聽你說你擔(dān)著此責(zé)做得甚好,我也是有些寬心,只是望你不要出什么差池,今日不同往昔,時至今日,也到你獨當(dāng)一面之時了。”
“娘。”魏世朝趴在她的肩頭抹了兩把淚,想自己笑著對她說好,卻到后頭還是只說了一個字,眼淚噴薄而出,“娘……”
看著傷心不已的孩子,賴云煙把他摟在了懷中,輕輕拍打著他的背,與他淡淡道,“你大了,娘沒有辦法的事,你要有辦法才好,可好?”
“好,好?!蔽菏莱拗懒撕茫值?,“可要是沒有法子,你會不會怪我?”
“怪的?!?/p>
魏世朝最終歇斯底里地哭出了聲來,最后肩膀一松時,卻又聽他娘在他耳邊輕道,“也就只是怪怪,不想為難你,你好,我才好,你活著,我才能活到老,活到頭,才覺得這人世間還能捱得下去。”
“娘。”魏世朝心中萬般悲切,只余無力的哽咽。
魏瑾泓本坐在他們一旁,這時已站了起來。
他看著賴云煙那悲喜不明的臉,突然想起前世他迎娶她的那日,一掀紅蓋頭,她那燦爛得連天地都黯然失色的笑。
這時光,走至如今,原來磨平的不是他的心性,連帶也把她的絢爛得似火的感情也一并帶走了。
錯待她的,是他,還是這世間,一時之間,他也有些分不清了。
早知如此,就該在她絕望哭泣的那日不該推開她,而是把她干脆拖入他的地獄,讓她一起陪他熬。
也許他們什么都不會有,但至少在她憎恨他的時候,他還能告訴她一聲我愛你。
而不像現(xiàn)如今,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悲喜不明,然后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這時,他再放她走,她走得也遠(yuǎn)不了了。
一念之錯,終錯到了無可挽回這日。
“爹,爹。”魏世朝這時在賴云煙的胸中大叫了起來,他哭著絕望地叫著,哀求不已。
魏瑾泓抬起頭,止了眼中的淚意,什么也沒說。
“爹……”
孩子那欲要喊破喉嚨的悲切聲在他的耳邊響起,魏瑾泓抬手撫了撫臉,一字不發(fā)地往外走。
他的腳步聲在廳堂中漸漸地遠(yuǎn)了,等終于消失,魏世朝在賴云煙懷中抬起了滿是淚水的臉,道,“娘,下輩子,你別生我,也別……別……”
終是對父親不忍,他沒再說讓他娘別嫁父親,只道,“你自己好好過你自己的去,別想我們了,我們不值得。”
賴云煙笑,拿帕擦著他眼角的淚,但帕染濕了,還是未抹凈他臉上的眼淚,她看得心也有些酸了,但還是笑著與他道,“哭過這一回就是男子漢大丈夫了,以后別再哭了?!?/p>
“娘?!?/p>
“要是有下一世,你還是來當(dāng)我的孩子吧,下世我定會與你生養(yǎng)你的父親恩恩愛愛,不讓你這么為難,”賴云煙拿袖擦干凈他的眼淚,細(xì)細(xì)地道,“這世就為難你了,莫怪娘,也莫怪你爹,更不要怪你自己,還有這世道,什么都不要怪,可懂?”
千言萬語,也只能讓她這樣對世朝說這番話了。
但愿,她都他的他都還記著,她教他的一直是愛比恨多,只要堅持,再有她與他父親的前車之鑒,他總是會比一般人要過得好些的。</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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