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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賴家吃的那口飯菜里,賴云煙吃出上世吃過的慢性毒的味道出來。

那味本就是不輕易嘗得出來,如若不是她上世吃得多,知曉其中的微妙之外,她也不會剛?cè)肟诰椭粚?,而且這比前世她吃的味要重太多,也許是人手生多放了,也許是故意多放一點好讓回魏家的她出丑,那味重得賴云煙根本就咽不下口。

這慢性毒叫百日癲,下得重一點,人就會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跟發(fā)羊癲瘋一樣。

這藥吃得久了,就會真跟羊癲瘋一樣,隔三差五就發(fā)作一會,人也會漸漸喪失智力,成為白癡,最終抽搐而亡。

她只含了一時吐了出來,回來后也還是有點昏頭昏腦,與魏瑾泓談過,他走后,賴云煙才讓丫環(huán)去取大壺的水來。

她剛在榻上歇一會,魏母那邊就來人請她,賴云煙去了請安,魏母撫著她的手半會,才淡淡地道了一聲,“我兒,委屈你了?!?/p>

“哪來的委屈?”魏母的聲音淡了,賴云煙聲音里的熱情也不在。

她也懶得裝那么多了,委屈自己干什么?橫豎她都沒想過要魏母喜歡她分毫。

見她不卑不亢,態(tài)度與過去迥異,魏母抬眼,慢慢地看向了她。

賴云煙迎上她的目光,對視一會,垂下了臉,嘴角含笑。

“回罷?!蔽耗竿蝗徽f道。

“兒媳告退?!辟囋茻煷蟠蠓椒狡鹕恚p福了一禮。

“早上晚間記得按時過來請安?!辟囋茻熥叩介T邊時,從背后聽到了魏母悠悠說出的這句話。

“兒媳知曉了?!辟嚮?zé)燁D了一下,終是沒有回身。

魏母想折騰她?

那也好。

**

當(dāng)晚,魏母讓賴云煙伺候著用了晚膳,讓賴云煙坐下用膳不到一會,她就擱了筷。

賴云煙在吃了幾口米飯后,隨之?dāng)R筷。

魏母喝過茶,讓賴云煙退了下去,賴云煙一回到屋里,又是喝水。

等料魏瑾泓差不多要回來后,她讓丫環(huán)收拾了水壺下去,又另拿了一壺溫水。

半夜過去,她起身上了三趟恭房。

許是餓的,她還是頭昏眼花得很。

第三趟回來時,賴云煙覺得自己口腔內(nèi)沾染的那點微毒也是清得差不多了,她沒回內(nèi)屋,去了丫環(huán)的榻處,找杏雨要了點零嘴吃。

丫環(huán)留下吃的零嘴不多,賴云煙還是就著昏黃的燈把那一點子點心吃完了,杏雨端來了茶水讓她喝,梨花則跪在賴云煙的腳邊,抱著她的雙腿,把頭靠在了上面,一滴一滴地掉眼淚。

“好了,別哭了。”喝過茶水,賴云煙覺得好受了,她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fā),笑道。

“奴婢知曉了。”梨花伸手擦過眼淚,勉強笑道。

她還當(dāng)只有她們這種奴才,才會餓得半夜起來偷偷吃食,從沒想到,她們小姐也有這樣的一天。

“小姐為何要喝這么多水?”杏雨也跪了下來,抬頭輕聲地問賴云煙。

“家中嘗的那口菜,有毒。”賴云煙沒有隱瞞她們。

“是誰?”梨花呆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只有杏雨還在問。

“總是有人?!辟囋茻熜πΓ斐鍪峙牧伺乃齻兊募?,“你們以后注意點,這府那里,都不干凈,你們就多留個心眼罷?!?/p>

說罷,欲要起身,“好了,我進去了?!?/p>

她進了內(nèi)屋,留下兩個丫環(huán)想去。

有些事,她也得現(xiàn)在就教她們辨認(rèn)了,讓她們陪她走過這一段。

等日后她安排了路,讓她們出去過新生活,希望她們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不要像她一樣,兩世都不得真正的安寧。

“你中了毒?”內(nèi)屋的點是亮的,賴云煙進去后,魏瑾泓已衣冠整齊地坐于了他的書桌前。

賴云煙披袍坐于自己書案前,輕笑道,“死不了,大人放心。”

魏瑾泓垂首,過了一會才抬頭道,“是在賴府?”

賴云煙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再喝了一口,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宋姨娘你要如何處置?”魏瑾泓突然多話了起來。

“我要如何?”賴云煙微笑看著他,“魏大人不怕我對付您的岳母大人?”

魏瑾泓那一刻的臉真正沉下了下來,難看至極。

賴云煙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完全不怕他發(fā)火。

她說話確實刻薄惡毒,但魏瑾泓也就配有一個當(dāng)妾的岳母了,他這樣的人,能高貴到哪里去?

他不再言語,賴云煙堵了他的話,就起身上榻了。

她很累,累得不想在這時候再聽魏瑾泓那些貓哭耗子的假好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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