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飛來峰一陣“鬼哭狼嚎”。
這是江面上起風,山上松濤陣陣引起。
山下臨湖老宅,秦奮過去的房間里,美麗的女人對著梳妝臺看鏡子里的自己,沒來由的感覺空虛與寂寞。
她臉上最后一塊痂疤已經(jīng)脫掉,露出如熟雞蛋白一般嬌嫩的皮膚。女人撫了撫,雙目迷離。
女人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有空虛、寂寞之感。
想了一會,女人明白了。
剛到飛來峰的時候,她哀莫大過于心死。后來,泡溫泉之后臉上的痂疤居然一點一點好轉,女人每天都盼望著,緊張著,沒時間想其它。
現(xiàn)在,她終于恢復如花美貌,不是一個丑女人,不需要躲在深山老林一個人慢慢等死,情況自然又不一樣。
“唉。”女人嘆了一口氣。
隱居一年來,她終究做不來“空谷幽蘭”的那種女人。
她要做的是白蓮,身心清潔卻要扎根紅塵;她要做的是牡丹,花開富貴,要世人稱羨……她要做很多嬌艷而獨特的花,唯獨是做不來“幽蘭”。
自開自放,孤芳自賞,這世上的女人沒有多少做得來。
女人不用掙扎生死之間的時候,山風似鬼風,松濤似狼嚎,世外桃源的田園也不過是世人廢棄的村莊,女人一顆活潑潑的心自然開始向往外面的世界。
好在,飛來峰的網(wǎng)絡信號不錯,女人可以一個人在書桌旁打開筆記本看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依舊很精彩,娛樂界風起云涌,老大咖們有作品四處推介作品,沒作品也想辦法搏頭條;新人都是想盡辦法增加自己的曝光率……
女人也注意到有一些粉絲依然在尋找自己,這讓她感動,但是總體而言,這個娛樂圈已經(jīng)少有人提到自己了。
一年,僅僅是一年。
女人心里生出不甘,但是又害怕。
回到過去那種生活,雖然是自己喜歡的,但是那樣的生活節(jié)奏自己還吃得消嗎?病剛剛好,會不會復發(fā)?這些都是問題。
沒辦法可想時,女人于是唱了起來:“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
歌詞帶有訓誡之意,提醒自己要視世間繁華如煙云。
唱了一曲,女人看了會書。不是影視、歌曲的專業(yè)書,也不是文藝類書,是類似心靈雞湯、禪悟之類的書。
這是女人臨睡前的習慣。
半個小時后,女人合書上床睡覺。
躺了一會,女人沒有立刻睡著。
四處很靜,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女人不再想外面的世界,而是在想:這飛來峰是不是有別的什么人?
前天,女人到飛來峰頂上轉了轉,驚奇地發(fā)現(xiàn)山上的獼猴桃都沒有了。女人嚇了半死,四處找尋了一番,好像真的有人來過。
可是,這兩天女人在村里轉了轉,并沒有看到人。想來想去,女人還是想到那天晚上那個瘋狂打門的男人。
然而打開門,男人不見了。
這之后,女人就再也沒看到那個男人,也沒聽到那男人的聲音。
男人當時的聲音雖然很大,但語氣卻很是義正言辭,女人回想起來男人應該不是什么流竄犯、歹徒,很可能就是飛來峰的原住民。
這些天男人再沒蹤跡,女人原本以為男人走了,但是現(xiàn)在感覺不像。
女人甚至覺得她的一舉一動正在被人窺視,這也是女人想離開這里的原因之一。
女人在糾結中不知不覺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