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爺說:“走吧。”說完白爺伸出沒有拄著拐杖的那只手,揉了揉楚凌柔順的頭發(fā),像是在逗弄自己的寵物,“一眨眼,你也已經(jīng)快三十歲了。以后要做什么,你要好好考慮?!?/p>
明明是慈和的勸導(dǎo),落在楚凌耳中卻像尖針?biāo)频模贸瓒浒l(fā)疼。楚凌說:“我一直都知道我要做什么?!?/p>
白爺按住楚凌的發(fā)頂,讓楚凌與他對視:“比如給一個忘恩負義的家伙買戒指,想和他共度余生?”
楚凌覺得有點郁悶。
為什么他一時興起買的戒指,居然被所有人知道了?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時時刻刻被人掌控著的感覺。越是知道有人在盯著自己,他做事越是放肆。
楚凌說:“白爺誤會了,那是我買來哄哄小孩而已。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必要哄了以后,我早就把它給扔了?!?/p>
白爺挑挑眉,想從楚凌臉上找出端倪,卻發(fā)現(xiàn)楚凌始終含笑與自己對視,一點都不像在說假話。
隨手買那樣的禮物又隨手扔掉,倒是很像楚凌的脾氣。
白爺正要繼續(xù)說話,突然看見保鏢拎著一個眼熟的人。
之所以說眼熟,是因為他最近在照片上掃過幾眼。
是個鮮嫩的小孩兒,不管哪一方面都很稚嫩,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會令人迷戀上的地方。性格幼稚,手腕生嫩,可能連沒長大的小狼崽子都算不上,只是只長不大的小狼狗。
比如此時此刻,那只小狼狗被保鏢揪壓著,卻還是惱火地瞪著他的手。
他按在楚凌腦袋上的手。
白爺將手挪開,右手握著手中的黑色拐杖,對楚凌說:“你的小狼狗來了。”
楚凌擰起眉頭,開口說:“放開?!?/p>
抓著董琛的保鏢松開手。
董琛緊捏著拳頭。
楚凌和白爺站得有點遠,周圍的人都沒法靠近,董琛自然也聽不到他們的交談??刹槐芈牭剿麄冊谡f什么,從他們相處時的親昵動作已經(jīng)可以看出端倪。
而且這人身邊的保鏢聽楚凌的話。
這中年人到底是誰?
董琛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走到楚凌身邊,抓住楚凌的手說:“楚哥,這是你家里的長輩嗎?”
白爺打量著董琛,覺得這小狼狗膽子挺大的。轉(zhuǎn)念一想,楚凌估計從來沒提起過他的存在,膽子大才是正常的。
白爺說:“不是?!?/p>
董琛神經(jīng)繃緊。
白爺說:“我是楚凌父母的朋友?!彼哪抗饴涞蕉∩砩?,“你是楚凌的朋友?”
董琛在白爺?shù)淖⒁曋虏铧c松開了楚凌的手。
等他回過神來,又把楚凌抓得更緊一些。
董琛說:“對,我是楚哥的朋友。楚哥對我很好,教會了我很多東西?!?/p>
白爺“哦”地一聲,仿佛有些意外:“很多東西他自己都沒學(xué)會,居然敢教別人了?!?/p>
楚凌說:“白爺剛下飛機,還是先去休息吧。”楚凌不太喜歡被人圍觀的感覺。
白爺沒反對,走出機場上了楚凌準(zhǔn)備的車。
董琛一直跟到大門外,才開口說:“白先生,我有事要找楚哥?!?/p>
白爺再一次挑挑眉。
楚凌說:“既然這樣,我就不和白爺一起過去了?!?/p>
白爺點頭。
保鏢把車門關(guān)上,分別上了另外兩輛車。
董琛看著三輛車絕塵而去,把楚凌的手抓得更緊。他說:“好大的排場?!?/p>
楚凌說:“不算大?!?/p>
也就是回國,白爺才不動用私人飛機。
董琛攥住楚凌的手掌,追問:“楚哥,他到底是誰?不能告訴我嗎?”
楚凌說:“剛才不是說了嗎?我父母的一個朋友,也算是我父母實驗室的投資人之一。我父母死后他一直很照顧我?!?/p>
楚凌說得非常平靜,董琛找不出半點破綻。
可董琛的直覺很敏銳。
他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董琛說:“你讓我最近這么忙,就是為了騰出時間等他過來嗎?”
楚凌說:“忙不好嗎?能有事情可忙,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p>
董琛耷拉著腦袋。
楚凌說:“這幾天我要陪著白爺,你不要來找我了。”
想到白爺剛才揉楚凌腦袋的動作,董琛手掌一緊,抓得楚凌發(fā)疼。
楚凌瞅著他。
董琛見楚凌手背泛紅,松開了手,答應(yīng)下來:“好?!闭f完他又小心翼翼地試探,“晚上你總不用陪著他吧?我能去和你一起睡嗎?楚哥你不在身邊我睡不著?!?/p>
楚凌:“……”
這么大個人了還這樣撒嬌,犯規(guī)的啊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