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眾人擠趴在一起探身看門外動靜,卻沒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待要關(guān)門坐回去時,有人發(fā)現(xiàn)那“拍門的人”竟是癱坐在了地上,腦袋歪斜耷在肩上,腳上只有一只鞋,身前襟上盡是血。
喝得迷迷瞪瞪的眾人見狀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何事,有些個稍微清醒的人看明白了卻沒有感到害怕,而是蹲下身去看來人做何模樣,一邊看一邊上手捏住對方的下巴,抬向眾人問:
“這是你們誰府府上的人?長相這般難看,實在有有礙觀瞻”
其話音落,有人附和:“哈!還真真是!嗝兒~”
“竟是瞎了一只眼,找這樣的人入府做事,實在”
那人的話沒說完,鄒右庭已經(jīng)扒開眾人,幫助鄒剛探出了腦袋。
當主仆二人看到那張面目變得駭人可怖,被戳爆一只眼球但仍舊熟悉非常的臉,都不由脊背一寒,抖個大大的激靈。
鄒剛的酒意也瞬間醒了一半。
鄒右庭趕忙扶著鄒剛一起擠出門外,后搡開那個捏著別人的臉嘲諷的人,一邊拍打一邊呼喚:“老馬!老馬!發(fā)生發(fā)生什么事了!你醒醒??!”
被喚老馬的人,是鄒府的門房,幾十年如一日盡忠盡責(zé),如無緊急事態(tài),不可能擅離職守。
“老馬!老馬!”
見人似乎落了氣,不論怎么喚都沒動靜,鄒右庭神情焦急不已,手上拍喚的力度更大幾分。
一旁迷迷糊糊的眾人,見其如此,也都覺察到事情非常,不再笑鬧干擾,那個被搡開跌坐到地上的人,不僅沒有生氣,反倒起身跑著喚著下樓去,欲喚小二趕緊請來大夫。
但他的酒意并未醒全,下樓之時,頭重腳輕,一個不注意,竟沿著木梯摔滾了下去,撞在梯道轉(zhuǎn)角處的墻板上,當場暈厥。
其余眾人沒有注意到木梯上傳來的動靜,全身心仍舊放在鄒剛主仆和那個被喚老馬的人身上。
在鄒右庭不斷加大力度,幾乎是拿拳頭在掄其面部的連番“擊打”之下,奄奄一息的老馬終于微微轉(zhuǎn)醒過來。
看著鄒剛和鄒右庭,他像是看到了救世活佛,臉上的萬狀驚恐,化作一抹得救的欣喜:
“老老爺府上遭了強強盜!好多人被殺,您您快快回去”“什什么?!”
聽到門房老馬斷續(xù)所稟,鄒剛主仆兩個都大驚失色。
鄒剛的酒,也在這時才完全醒了,后都來不及管老馬是不是還有話說,甚至顧不上讓管家鄒右庭將他攙扶下樓,就自己扶著門板樓壁躥躥倒倒往下跑。
跨過那個摔暈在樓道轉(zhuǎn)角的人,鄒剛竭盡全力奔出天景樓,看到樓門外石階下停著的一輛馬車,他二話不說就大跨步跑下去欲趕了車回府。
然而鄒剛的手還未觸及車轅,下一刻,他便捂著心口,因極致的痛苦,整個人慢慢蜷縮抽搐,后大口喘息不及,直直地撲跪到了馬車一尺之外的地上
東臨城西郊,小木屋。
廿二日晚亥時近半,高也枕著手臂躺在新搭制而成的一塊簡易長木桌上,仍舊沒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