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指心頭不快。你狗哥在白河區(qū)的確一手遮天,可我李八指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被人開了頭,打成這熊樣。說走就走,以后還怎么出來混?
他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道:“狗哥,不管怎么說,我這次吃了大虧。您不提點一下就算了。但要我這么走,實在太為難人。”頓了頓,李八指神色淡漠道?!斑€有一撥人在來的路上。今天不拿下他。我李八指以后也就別混了?!?/p>
“蠢貨!”狗哥咬牙喝道。
一把推開李八指,不再理會這個滿腦子草包的家伙。徑直向楚河走去。
“楚少!”
狗哥臉上綻放出一朵如同狗尾巴草的笑容。伸開雙臂,親熱道:“什么時候回的白城?怎么也不通知一下?瞧不起咱們這種小人物?。俊?/p>
楚河噴出一口煙,抬目道:“怎么會。今天才回來?!?/p>
狗哥恭敬地遞給楚河一支煙,半坐在椅子上,笑瞇瞇道:“怎么鬧出這種誤會?”
“不是誤會?!背訐u搖頭,微笑道?!八蛭倚值埽业媒o我兄弟出口氣。”
狗哥抽了抽眼角。心中輕嘆。
“楚少。您看要不然——”
“如果你是來喝酒的。那就多加個杯子。如果不是?!背永m(xù)了一支煙,面無表情道?!罢埢匕??!?/p>
狗哥腦子里咯噔一聲,看出楚河不打算善了。當下開了瓶酒,給自己斟滿,又為楚河斟上,舉杯道:“難得楚少有閑情逸致喝酒。來,我敬您一杯?!?/p>
楚河笑笑,喝了杯中啤酒。隨后扣上杯子,回頭盯著李八指:“八指哥。使使勁,今晚要出不了氣。明天就沒機會了?!?/p>
李八指盛怒,咆哮道:“你少囂張!”
啪。
說話間,李八指從懷中掏出一把色澤漆黑的手槍。冰冷的槍口直直對準楚河。如擇人而噬的惡毒眼鏡蛇。
嘩啦!
圍觀者倒抽一口涼氣。
場面升級到當眾拔槍的地步,普通圍觀者連看的勇氣都欠奉。頓時作鳥獸散。
李八指沒瘋。但也快了。
狗哥出場后對楚河阿諛奉承的態(tài)度讓他陷入癲狂。起初,他認為楚河不過是一個犯案跑路多年的狠貨。隨著千萬豪車的撞擊。他心中隱約覺得楚河來歷不簡單。但他不愿承認。這是人的正常心理。起初楚河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給李八指留下了先入為主的印象。認為楚河就算有點來歷,也絕不可能太過。就說那輛車,也可能是順手偷來的??呻S著楚河逐漸捉摸不透的背景以及狗哥對他的態(tài)度,讓李八指的報復計劃陷入瓶頸。
不報仇?
不可能。當眾被人打成這樣。若就此罷休,李八指永遠都抬不起頭。
報復?
他已看出楚河的不同尋常。尤其是楚河決絕的挑釁,更是激怒了李八指。
他決定賭一把!
之前,楚河也是用這一招逼走李八指。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是李八指這個道上混了十幾年的老油條?
他瘋起來。連狗哥也頗為忌憚!
槍口冰冷地指著楚河,李八指往前踏出一步,寒聲道:“你身手再好,能躲得過子彈?”
楚河漫不經(jīng)心地續(xù)了一支煙,俊朗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非法持槍,你知道要坐幾年牢?”
李八指冷笑一聲,沉聲道:“你嚇我?”
“不。我不喜歡做無用功?!背訐u搖頭,吸了一口煙道?!拔覄偛耪f了,你使使勁,過了今晚,你就沒機會了。”
李八指氣得渾身發(fā)抖。
沒機會?
即便是狗哥,也不敢朝自己說這種話。他楚河憑什么?
狗哥在一旁極為犯難。一方面,李八指即便不歸他管,卻終究在他白河區(qū)混飯吃。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怎么說也算自己人。而另一方面,則是他絕對不敢惹的楚河——
一直沉默不言的夏荷這時終于有了反應,輕聲道:“楚導。不如就這么算了吧?”
她看出來了。從在白河區(qū)狗哥出來后李八指的氣勢就弱了。甚至——有點騎虎難下!
否則,以夏荷對李八指的了解,他決計不會當眾拔槍。不是逼急了,他做不出這種不經(jīng)大腦的魯莽行為!
“如果有人欺負火兒。你會就這么算了嗎?”楚河淡淡笑道。然后,他緩緩站起來,一步步朝李八指走去。
他走得異常堅定。
而在他走出第一步時,齊白跟了上去。
與他保持不足一米距離。兩人步伐極有默契。仿佛千錘百煉過。楚河一步踏出,齊白亦是緊隨其后,不緊不慢。
旁人瞧不出其中道道,狗哥卻多少領(lǐng)略得出。
他曾有幸見過白城某位金字塔頂端人物。那人身后便跟著類似的角色。距離保持得極為講究。不會近到影響主人行動。卻又不會遠得不能第一時間出手保護。齊白下意識作出這番行為。充分證明他與楚河當年的關(guān)系…
“你當我不敢開槍?。俊?/p>
楚河目中無人走來,李八指心頭微微抽搐。臉色卻越發(fā)陰冷,緊握手中槍械,寒聲道:“你給我站?。 ?/p>
楚河聞言,果真止住身形。
聳聳肩,微笑道:“你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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