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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奇異的降頭(1)

左上眼白處滿布血絲,而在上眼白的中間部分,豎著一條深黑色的直線。

男人的手竟然克制不住地發(fā)顫。

他太了解了。這是中了降頭的標志。

薄易深深呼吸了兩下,卻怎么也無法令瘋狂的心跳平穩(wěn)下來。他顫抖地收手,定定地凝視著眼前的女人。她面帶疲色,和他隔了段距離,并不看他,只是低垂著頭,眼神混沌。

一瞬間,他腦中空空,除掉厲赫也好,殺了其他受典人也罷,這一類的念頭統(tǒng)統(tǒng)沒了。

海浪的聲音愈來愈大,薄易腦中也跟著嗡嗡作響。他看著愈漸西沉,幾乎要融入碧藍海洋中的日輪,直感覺一陣恍惚,如夢似幻,又有一種強烈的震蕩感,仿佛整個世界頃刻間便會轟然倒塌。他是個將近三十歲的老男人,經(jīng)歷過太多世事,親身感受過生與死的沉重,然而他從沒有如同這一刻一般,這樣痛苦,這樣恐懼。

方嵐緩緩抬頭,她看見薄易額上及發(fā)際兩側(cè)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心上忽地疼痛起來。她沉默了半晌,忍著難受,主動笑著問道:“怎么了?看上去這么難受?”

薄易驟然伸手,鉗住她的手腕。

方嵐下意識就想抽開,可男人的話卻令她克制住了念頭。

“方嵐,聽我說。你中了降頭。但是,不許慌張。我對這個東西略知一二,你還有轉(zhuǎn)機?,F(xiàn)在,把你的感受仔細地說給我聽。比如身上有沒有哪里疼痛之類的。”

方嵐定定地看著他,眉頭微皺:“我……中了降頭?”

事已至此,她終于正面自己身上的異樣感。她完全憑借著意志力,努力克制著古怪的念頭,竭力冷靜下來,細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平聲說道:“我老實說了,你不準生氣。我的身體沒有明確的痛感,但是你一碰我,一和我說話,我就覺得惡心犯嘔。我離你比較近的話,就會覺得全身都不自在,很難受??匆娔?,我就覺得很疲憊乏力,不想多說多動。但是……但是我又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我確實是喜歡你的。看到你不舒服,我心里也會覺得不好受。我對你的化學反應(yīng)沒有變,但我的身體在抗拒你……”

說著說著,方嵐也不由得有點兒慌張起來。她定定地看著面色陰沉的薄易,咬唇問道:“我中的是什么降頭?要怎么救?薄易……”她說著說著,鼻子發(fā)酸,連忙抽了幾下。

薄易勉強地勾了勾唇,啞著聲音安慰道:“別怕。應(yīng)該不是致死的降頭,大概跟情降是一脈的。”他長長地舒了口氣,“別怕,別怕。不知道這里是不是和現(xiàn)實一個背景的普吉島。如果是的話,我認識很多研究降頭的人。我們可以去找他們。不要怕,方嵐。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北∈迨逭f著說著,竟然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方嵐知道自己中了降頭,強抑著不適感,主動握住了男人的手,試圖給他些安慰。薄易稍稍冷靜了些,深深看了她一眼,緊緊回握住她,隨即一言不發(fā),拉著她一起向海灘外的住宅區(qū)走去。

這里沒有高樓,大多是低矮的平房。方嵐咬著牙,體內(nèi)難受到了極點,但她越難受,便握得越緊,薄易的手被她死死地攥著,恍如攥著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兩人正走著,忽地聽見一陣泰語傳來。薄易一頓,目光防備地回過頭來,待看見眼前男人的面容時,他神情一松,緩緩笑了。

來人是個中泰混血,名叫李瑟達,看上去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似乎和薄易關(guān)系非常好。他個子不高,皮膚很黑,但是肌肉相當發(fā)達,至于性格,似乎是愛說笑的活潑類型。

一見到薄易,李瑟達很是納悶,連連問他不是去曼谷打/黑拳比賽了嗎,怎么又回普吉島了,還開玩笑說他幾天不見老了好多,一直讓他換個發(fā)型,說這個造型很老氣。薄易一試探,才知道現(xiàn)在正是2003年的年末,彼時的他只有十六歲,還在靠打拳謀生。

進了李瑟達的家之后,薄易將方嵐介紹給了李瑟達,說她是自己的女朋友,是中國人,不會說泰語。李瑟達一聽,很是興奮地用稍顯蹩腳的中文說道:“你好啊,方嵐小姐。我叫李瑟達,我爸爸是中國人,我爺爺也是。你知道嗎?薄易眼光很高,什么女人都看不上,還是個小處男?!?/p>

薄易嘴角一抽,啪嗒按下樣式古舊的打火機,點燃手中的煙,才吸了兩口,心緒稍有緩解后,他便碾滅了煙,隨即聲音低啞地用泰語說道:“方嵐中了降頭。我懷疑是無情降。不能動情,見到喜歡的人會難受煎熬,惡心作嘔,對越是喜歡的人越無法接近?!?/p>

李瑟達臉色一變,皺眉看了眼方嵐的臉色,隨即用泰語對著薄易說道:“我知道無情降,我曾有個老婆被下了這種降頭。你不要慌。首先,你要確定的是……這個姑娘是真的被下了無情降,還是單純地惡心你,不想接近你?”

薄易扶額,用泰語罵了句臟話,隨即頗為無奈地說道:“我確定她很喜歡我。她的上眼白里有條黑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中了降頭。”他見李瑟達的面容也逐漸凝重起來,皺了皺眉,低聲問道,“那個中了降頭的嫂子……后來怎么樣?”

李瑟達嘆了口氣,說道:“還能怎么樣?有些降頭,即便遇到高僧,也是解不了的。她很喜歡我,卻一靠近我,就痛苦,就惡心。慢慢地,情況越來越不好。她一看見我,渾身就會起血疙瘩,滿臉滿身都是。我們離婚后不久,她心情抑郁,趁人不備跳樓了?!币姳∫啄樕絹碓疥幊?,李瑟達連忙道,“不是沒有轉(zhuǎn)機啊。我們當時實在是找不出下降頭的人是誰,如果你能找出下降頭的人,只要殺了他,然后把他死時穿的衣服燒成灰,和他的血混在一起,讓你的小女友喝下去,降頭立刻就解了。當時那位高僧就是這么告訴我們的。”

薄易默然聽著,眼神愈發(fā)陰鷙滲人。能對他們下降頭的人,多半就是受典人。如果想要通過降頭殺人,直接下最普通常見的降頭即可,沒有必要下這種無情降。數(shù)來數(shù)去,只有一個人最可疑——

厲赫。

上一輪結(jié)束后,他和蔣子彥所在的組排名最后,所得積分只有薄易方嵐二人組的一半,幾乎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反轉(zhuǎn)的可能。窮途末路的他,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他是那么狹隘地愛著方嵐,如果他真的行將死亡,肯定不會讓方嵐好過。通過下無情降,讓她一輩子都無法擁有愛情……簡直太如厲赫的意了。

厲赫。hill。

薄易想著這個名字,愈發(fā)咬牙切齒,交疊的雙手逐漸用力,指上關(guān)節(jié)鏗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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