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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八十三章 盛世的前夕

當皇帝能夠一言九鼎時,那就如同西醫(yī)一般,哪里壞了直接切哪里,哪里破了就縫哪里,是干凈利落,從不拖泥帶水,見效也快。

但是當將一切交給百姓的時候,那么就如同中藥一般,見效是非常慢的,讓傷口自己慢慢愈合,苦不堪言,但是卻能夠固本培元,令自身的底子變得更加深厚。

其實兩者各有優(yōu)劣,不能完全否定任何一種。

如今的大唐帝國是選擇了中西合并,用政策去引導,但同時依靠民間的自愈能力,去愈合傷口。

這也是韓藝一貫的政治思想,如果他希望完全是百姓自主,那么他就不會選擇武媚娘這個鐵腕的女皇,他當然知道武媚娘不會干預受到束縛的,她一定會想辦法取得主導權。

可見韓藝還是認為如今這年代必須得有一個強有力的朝廷,只不過權力不能都集中在皇帝一個人手中,那是非常危險的。像那唐玄宗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代表人物,他英明神武的時候,那真是文治武功,國富民安,締造出亙古未有的開元盛世,但是他糊涂的時候,立刻就是安史之亂,偌大的帝國,瞬間崩潰,這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這是非常可怕的。

又過去一回寒暑。

從表面上來看,吐谷渾似乎已經走出了戰(zhàn)爭的陰影,一目望去,那真是風吹草低見牛羊啊。

除此之外,還能看見無數個巨大的白色風車旋轉著,與以往風車不同的是,這些風車都是垂直風車,而這一項技術是來自于中原。

這吐谷渾原本就有風車傳統(tǒng),這戰(zhàn)后人力更是缺乏,但是蒸汽機對于他們而言,那實在是太昂貴,根本用不起,想都不用想,其實中原用起來都是非常吃虧的。因此他們還是堅持自己的傳統(tǒng),大規(guī)模的使用風車,而同時賢者六院給他們提供了一種垂直風車的技術,遠遠看上去,那風車的風葉就如同船帆一樣,是與地面垂直的,共有六面,但卻是水平旋轉的,這在一定程度上有效的提高了效率。

如今吐谷渾的磨坊和榨油坊,已經全部都裝上風車。

并且,除鹽和菜籽油之外,風車也已經成為了吐谷渾最主要的出口產品,這技術雖是中原給的,但是生產風車的作坊卻是在吐谷渾,如今中原是全力研發(fā)蒸汽機,別的可都看不上。

可惜的是,這一切這只是表面上的,這傷口哪能愈合的這么快。

如今吐谷渾的百姓又全部倒退到回帳篷時代,戰(zhàn)前經濟好的時候,他們也都在效仿中原,蓋建房屋、庭院,但是戰(zhàn)爭一來,基本上都已經被摧毀,一切的努力都化為煙塵。

他們現(xiàn)在盡量都不建造房屋,百姓都住在帳篷里面,因為唐軍走的時候,給他們留下了大量的帳篷,以如今中原的生產力,這帳篷帶回去的成本是遠遠高于生產的成本,所以什么鍋碗瓢勺統(tǒng)統(tǒng)都留給他們。

吐谷渾現(xiàn)在用的一切生活用具,基本上都是唐軍給他們留下的,他們主要是將錢用來從中原購買糧食和先進的農牧工具,至于自己穿的用的都是非常破舊的。

生活是非常艱苦,但他們又必須得節(jié)約,將更多的錢投入到生產中去,這就是資本的玩法。

身為戰(zhàn)敗一方的吐蕃地區(qū),反倒是比吐谷渾好不少,因為吐蕃本土是沒有受到什么戰(zhàn)火的侵蝕。

自韓藝頒布均田制之后,生產力是提升了許多,因為大家都是為自己干活,而且暫時還不用交稅,不怕被人剝削,那當然往死里干,生產積極性提高之后,這糧食產量立刻就上去了,牧業(yè)也發(fā)展起來,而且他們也開始在一些磨坊裝上了風車,這風車都是拿著糧食從吐谷渾購買的,其實這也是對吐谷渾的一種恕罪。

而西北地區(qū)的百姓也在痛苦恢復之中,庭州這個主要的手工業(yè)城市,都已經被摧毀的七七八八,什么又得從頭開始,這牧業(yè)一時半會也恢復不過來。

不過西北有一點變得更好了,就是環(huán)境變得非常好,那草原真是一片青綠,望不到邊,道路兩旁全部種滿樹木花草,道路修得也是非常平整,根本不要害怕迷路,來往的商隊也是絡繹不絕。

這就是因為商業(yè)化,以前沒有商業(yè)化,那草地都是上天賜予的,我的羊不去吃,別人的羊也會去吃的,就沒有人治理這些,但是如今都是資本家控制住了草原,草原成為私人的,那當然得保養(yǎng)好,草原要是被破壞,是在傷害資本家的利益,而且是根本利益,道路也得保養(yǎng)的非常好,因為這道路可是關乎資本家的命脈。

雖然這些地方的百姓窮,生活也過得比較艱苦,但卻都是非常樂觀,積極向上的,因為他們的生活正在慢慢變好,他們堅信只要再挨一年,生活就會恢復到戰(zhàn)前,他們已經看到了曙光,而且,如今只要他們努力干活,至少也不會挨餓、挨凍。

中原還是給予他們大量的援助。

而中原地區(qū)的百姓,生活倒是沒有那么艱苦,就是比較亂,主要是因為朝廷正在大規(guī)模的改革,這勢必會為中原地區(qū)帶來陣痛的。這一年來,國會幾乎是天天開會,討論這個,討論那個,就連一張辦公桌的錢,國會都得斤斤計較,因為目前朝廷負債高,但是收入卻銳減,朝廷上下當然得縮衣節(jié)食。

但是民間經濟卻在高速發(fā)展,因為朝廷減免農稅,再加上周邊地區(qū)又都急需糧食,導致資本又開始向農業(yè)流動,農業(yè)是大規(guī)模的興起,但是這種“興起”不是小農經濟那種“興起”,而是商業(yè)增長的模式,追求的都是最大化利益,農業(yè)技術在沖擊著瓶頸,像那蓄力收割機很快就出現(xiàn)了。

農業(yè)發(fā)展起來,糧食產量增加,這市場就立刻被激活,因為大家至少不愁沒飯吃,糧價比較低,百姓就有閑錢去購買其它商品,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充實,從印花稅就可以看出來,商品印花稅是在大幅度的增長,但是這個稅種不會讓人感覺得到痛,這一只鵝就拔一根毛,鵝是不可能感覺的到,但對于朝廷而言,若有幾百萬只鵝來讓你拔毛,這數量也是非??捎^的。

再加上工業(yè)化的進步,導致貨物產量也是在與日俱增,物價就在下降,周邊地區(qū)都來購買中原的貨物,貿易來往是非常密集,那么這貨幣就變得尤為的重要,只要交易就一定需要貨幣,那大家都是一個國家,而且除中原之外的地區(qū),原本也都是沒有貨幣的,就是以物易物,因此大家都認同得統(tǒng)一貨幣,就是用大唐的開元通寶。

然而,長距離運輸,這銅錢是非常耗費財力、物力的,非常非常的不劃算,這一萬貫的銅錢就不知道要用多少的馬和驢,代金券就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那么市面上的代金券立刻就變得有些緊缺。

戰(zhàn)爭爆發(fā)初期,在韓藝的政策中,一項非常重要的決策,就是維護代金券的信用度,故此代金券還是深受百姓信任,因為那么危機的時候,代金券都沒有貶值,證明代金券是非常穩(wěn)定的。

然而,如今這貨物多半都是出自中原,同時資本又在滲透周邊地區(qū),資本的滲透必然破壞自給自足的生產方式,那么就需要購買,那么周邊地區(qū)的百姓自然也都開始用上代金券,除吐谷渾、吐蕃之外,什么巴蜀、云南等地,都開始使用代金券,反正只要代金券能夠購買中原貨物,對于周邊百姓而言,那就行了。

多了這么多人口和地盤,這代金券的需求那真是與日俱增。

但是朝廷只是慢慢的將前面收上來的代金券再發(fā)放出去,還沒有開始印刷,不過從趨勢來看,韓藝的計劃,正在慢慢實現(xiàn),只要朝廷發(fā)行代金券,財政立刻就能夠得到緩解,因此武媚娘和國會都不感到著急。

到時時機一到,朝廷發(fā)行代金券,那便是眾望所歸。

毋庸置疑的是,在這期間,商人是肯定發(fā)財了!

但伴隨而來的是,這民間的爭斗也變得更加激烈,雖然武媚娘成功當上天后,但不代表民間的分裂就能夠立刻愈合,團結在天后周邊,這中原的傳統(tǒng)勢力,并沒有就此罷休,他們不可能讓商人跟他們平起平坐,甚至于取代他們。

只不過當時國家內憂外患,百姓也不愿意再打仗,都愿意相信韓藝,支持韓藝的調解計劃,在沒有百姓的支持,這傳統(tǒng)勢力也鬧騰不起來,但是經過一年的發(fā)展,中原地區(qū)漸漸穩(wěn)定下來。

傳統(tǒng)勢力就開始反擊商人。

近日,二十余名關中非常有名的士紳,將自由之美給告到了大理寺去了,主要就是因為自由之美最近出了一件用鳥羽來制作成的裙衫,是非常的驚艷。

但是士大夫認為這些鳥是從秦嶺打來的,不能說是誰打下來,就應該是屬于誰的,這些飛禽走獸理應是屬于生活在這片土地上面的百姓的,也就是說他們都有份。

雖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說,但問題是現(xiàn)在國家也沒有個皇帝,而且,士大夫還拿出一系列的資料出來,從《禮記》上面,就有記載,周朝就已經有限制砍伐和獵殺動物的法令。

漢朝也有相關法令。

歷朝歷代都有類似法令。

那么這就是中原的傳統(tǒng)。

以此來論證,中原的錦繡山河和山林中的那些飛禽走獸,那都是上天賜予我們的,還不能算是皇帝的,是屬于每個百姓的,商人不能用這些來為自己謀利,這是屬于盜竊罪,商人不能將我們的東西偷了,然后再賣給我們,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商人當然不答應,這可是資源呀,商人認為我們交了稅,我當然可以砍,你們管不著。

但是士大夫不答應,我們不要你交這稅,我們就不讓你們砍。

雙方在大理寺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但是商人明顯落于下風,因為這律師行業(yè)被傳統(tǒng)勢力給控制住了,士族在這方面的確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和底蘊,引經據典不就是他們最為擅長的么,他們有一個龐大的智囊集團在前面幫他們出謀劃策。

都還在爭論的過程中,商人就已經開始痛定思痛,表示一定要砸錢建立一座法學院,不然的話,我們老是會被他們欺負的。

狄仁杰從未遇過這種案例,而且他們說得也有道理,于是就展開內部討論,這事也涉及到朝廷和國會,因為士林那邊是要求立法,這立法就必須得三方都同意,也不是刑部說了算,國會和武媚娘都有否決權的。武媚娘就直接扔到國會去,你們先自己討論,等你們先討論出一個結果,我再看答不答應,反正我答應也沒有用,最終還得國會通過。

那么很多士紳階級與士林就組織起來,封鎖關中地區(qū)的山林、河道,在沒有判決下來,誰也不準亂來。

這一下兩方又開始爭斗起來。

如今大家都無后顧之憂,開始將對方往死里干。

這打蛇打七寸,傳統(tǒng)勢力一下就扼住了商人的咽喉,沒有資源的支持,這商人怎么發(fā)展。

......

在曲江池邊行宮邊上有著一座新建的宅院,哦,這宅院是曹繡的。

“你為什么老是喜歡在上面?”

韓藝將武媚娘眼前的一縷發(fā)絲撥至她耳后,看著氣喘吁吁的她,不禁笑吟吟道。

武媚娘兩頰潮紅,仿佛都快要滴出水來,鳳目一片朦朧,輕輕哼道:“我是天后,你是臣子,理應如此?!?/p>

韓藝立刻警告道:“別輕易說這種話,我會立刻有反應的,到時怕你會承受不住?!?/p>

言語中是充滿著自信。

“下流!”

武媚娘含羞的白了他一眼,又輕輕趴在他身上,等到氣息平穩(wěn)之后,突然問道:“刑部已經修訂出一部山澤保護法案,并且也交予了國會,你認為國會會不會通過?”

韓藝搖搖頭道:“我不清楚,這國會的事,我一向少關注。”

“是嗎?”

武媚娘突然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我不相信你沒有看出其中的貓膩來!”

韓藝突然曲臂枕頭,一手輕輕撫摸著她那光滑的玉背,不答反問道:“不知你又是如何看出這其中的貓膩呢?”

武媚娘輕輕一笑,道:“這新制度雖是你一手制定的,但是我也是參與者,因此這個法案究竟對于誰最有利,我看出來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p>

韓藝笑道:“看來你心中已有計較?!?/p>

“這并不難以選擇?!蔽涿哪镦倘灰恍Γ溃骸拔彝蝗话l(fā)現(xiàn)我越來越喜歡這個制度,如果全都是我一人說了算,可能又會非常無趣?!闭f到這里,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最為主要的還是你并沒有參與其中,否則的話,我寧可無趣一點?!?/p>

“過獎,過獎?!表n藝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打算請一年長假回揚州一趟?!?/p>

武媚娘驚訝道:“一年?”

韓藝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么,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早點致仕,如今這個新制度都已經進入軌道,暫時也沒我什么事,我想我不在長安給你添亂,這你應該非常高興吧。”

武媚娘囁嚅幾回,道:“看來你是真的一點也不覬覦權力。”

其實這一年多來,韓藝主要是擔任一個謀士的角色,就是幫助武媚娘出一些恢復經濟的政策,戶部得事都是交給張大象在管理,在新制度下,他也并沒有說發(fā)光發(fā)熱,如魚得水,還是跟以前一個德行,其實還不如以前那么勤快,開會經常遲到,動不動就休息三五日,武媚娘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不過她也知道,如今資本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同時掌控著金行和關隴兵工廠的韓藝,就算致仕回家,誰也不敢輕易動他的,韓藝才敢這么放松。

韓藝眼淚汪汪道:“你可算是相信我了,真是不容易?。 ?/p>

武媚娘回想一下,突然有些生氣道:“要是我早就相信你,你焉能得逞?!?/p>

韓藝道:“所以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多疑?!?/p>

武媚娘稍稍一翻白眼,她才不會怪自己,當時韓藝能夠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誰敢相信他,又瞧了他一眼。

韓藝道:“你不會是舍不得我吧?!?/p>

武媚娘輕輕點頭道:“我現(xiàn)在還很需要你?!?/p>

“哪方面?”

韓藝一手攀上一座非常猙獰的“山峰”。

“呸!”

武媚娘拍打一下他的手背,白皙的脖頸都紅透了,道:“如今朝中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而且這新制度可是你杰作,大家都還在磨合,目前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出現(xiàn),萬一出了問題,你又不在,那該怎么辦?”

韓藝道:“我終有一日是要離開的,你是知道的,做一個大隱隱于世的小閑人才是我畢生所追求的,那我總得試著放手吧,況且我也就是去個一年,要是一年都挺不住,那這個制度也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我很詫異,我以為我的離開,你會欣然接受的?!?/p>

武媚娘愣了下,道:“如果你早兩年這么說,我的確會很開心?!?/p>

韓藝哦了一聲,“我明白了,如今你終于發(fā)現(xiàn),我是一個完全沒有野心的人,因此你反而希望我能夠在你身邊幫助你?!?/p>

武媚娘猶豫一會兒,輕輕點了下頭,道:“但是我也不會阻攔你的,畢竟這是你追求的,我若阻攔你,你一定又會想個什么計劃來脫身,我如今真是聽到計劃,就感到害怕?!?/p>

這話不假,她每每想到,她即位的前夕,就感到汗毛豎立,因為太不可思議了。

韓藝哈哈一笑,又在她那性感、柔軟的紅唇上親吻下。

武媚娘嬌媚一笑,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絲溫柔,玉臂突然挽過韓藝的脖頸,主動獻上香唇。

當從他們中間,將權力抽離之后,滾床單的感覺確實與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當然,他們之間也僅限于此,因為他們到底不是一類人,感情就是韓藝的全部,如果他像愛蕭無衣一樣愛武媚娘,那他真的會奮不顧身的幫助武媚娘,他在面對武媚娘的時候,不會讓自己投入太多的感情進去,有意的讓欲望來取代,因為他非常清楚,這感情只是武媚娘生活中的調味品,武媚娘追求的始終是無上權力,這是毒藥,一旦沾上就很難戒掉的。

......

國會。

“通過了!通過了!我們贏了!”

“吼---!”

只見一派議員激動歡呼著,而另一派卻是垂頭喪氣著。

“這不對勁呀!我計算的票數不應該才這么一點,我們是有贏的希望?!痹馨櫫税櫭碱^,突然看向熊弟道:“小胖,你真的是投得反對票么?”

“啊?”

熊弟眨著小眼睛,道:“我當..當..當然是投反對票??!”

元哲見他都結巴成這樣,當即沒好氣道:“你跟著姑父這么久,為什么連說謊都沒有學會?!?/p>

熊弟稍顯愧疚的垂下頭來,撓著頭道:“抱歉!真是抱歉!可是我真的覺得他們說得挺有道理,我們又不是沒有衣服穿,干嘛要去拿鳥兒羽毛來做衣服,這真是太殘忍了?!?/p>

“小胖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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