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損人利己。”陸四笑了笑，如果說何川是“實務(wù)”好官，這個趙文則是“識務(wù)”好官。

于這年頭，趙文這類人才活得久，才能將官做得更大。

因為，他沒有任何負(fù)擔(dān)。

賊來降賊，清來降清。

不過，人品這個問題從來不是陸四首先考慮的重點，他不管趙文是出于何目的要賣揚州城，只要這個人眼下能夠幫助到他和淮軍，那他陸四就絕對高看于其。

........

動員命令很快傳達(dá)到了什長一級，各家頭領(lǐng)除了留在高郵的富安陳大江外，也都被通知到位。

一奪寶應(yīng)城，二敗高郵衛(wèi)，三破高郵州的接連勝利使得各家頭領(lǐng)和他們手下的好漢們都是士氣飽滿，對南下攻打揚州無比雀躍。

城內(nèi)官吏士紳送來的長子長孫都被孫武進(jìn)安排人送到城外的運河邊，陸四并沒有將這幫公子少爺們帶往揚州，而是交給正在破冰趕來的漕隊。

天冷，運河邊空蕩蕩，一幫公子少爺們凍得不輕，可沒人敢叫苦，因為監(jiān)視他們的淮軍手中大刀可是很鋒利。

人群中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躺在一個婦人懷中，茫然好奇的望著周圍的大人，渾然不知她此時已不是什么駱家千金，而是“賊兵”用來脅迫她父親的人質(zhì)。

州城內(nèi)，駱永年帶著仆人和伙計趕著十幾輛大車來到城門，看到按刀站在臺階上望著自己的年輕賊首，駱永年忐忑上前，賠著笑臉道：“按將軍吩咐，草民已將城中大小炮店都買空了。”

陸四走到駱永年身后的馬車挨個看了下，上面堆滿了鞭炮和花炮，都是城中炮仗店備來過年賣的。

“不錯，駱東主辛苦，不過還要請駱東主再辛苦一下?！?/p>

陸四說著將一紙清單遞給駱永年，上面列滿了各式淮軍急需的物資，甚至還有普通商人根本沒辦法弄到的刀矛盔甲、弓弩箭枝等，甚至最后一行還寫有虎蹲炮若干。

推薦下，我最近在用的小說app，【 \咪\咪\閱讀\app \.mimiread.\ 】安卓蘋果手機都支持！

“這個...”

駱永年心頭發(fā)苦，這張清單上有的東西他能搞到，有的東西卻不是他能弄到的。但見年輕賊首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想寶貝女兒在人家手里捏著，只能硬著頭皮答應(yīng)下來，回頭尋思是不是要親自去一趟南京城。有些東西，除了南京有，別的地方哪有。

陸四讓孫武進(jìn)派些人替換下駱家的伙計趕車，孫武進(jìn)見車上都是鞭炮，不由好奇：“陸爺要這些做什么？”

陸四隨口道：“火燒史德威。”

“嗯？”

孫武進(jìn)若有所思，旋即想到一事，忙將一疊草紙遞給陸四。

陸四見了草紙真是大喜，趕緊收在懷中，先前在淮安那會他老說弄些草紙用，結(jié)果每回都忘記。

剛才去茅房時又想到這事，趕緊吩咐孫武進(jìn)去辦。

其實元明之后，紙的造價已經(jīng)極其低廉，中等以上人家普遍使用草紙擦屁股，這高郵北門后的商業(yè)市場有座公廁，承包這座公廁的人就給方便的人提供草紙，一次收費一文。再加上公廁的糞肥，很是有撈頭。

當(dāng)然，民間使用的草紙不比宮中，宮中寶鈔司在英宗年間停造寶鈔，專造草紙，年造草紙72萬張，專供宮女太監(jiān)使用。那紙柔滑度比最好的杭州草紙都好用。

陸四手中的草紙是小作坊生產(chǎn)，看起來質(zhì)量肯定是不太好的，有點像燒給死人的紙錢那種紙。

表叔陳大佐和富安陳大江到城門為主力送行，并給南下弟兄們準(zhǔn)備了酒水。

陸四不喜歡喝酒，可架不住天實在太冷，所以也喝了半碗。

在肚中暖意升騰時，陸四當(dāng)先走出高郵城，有馬車，但他不坐，他已經(jīng)習(xí)慣用兩條腿走路。

“弟兄們，打揚州了！”

寶應(yīng)沈瞎子發(fā)一聲喊，將大刀扛在肩上大搖大擺出了城。

大紅襖左潘安這次難道的沒有再異裝另類，卻不知哪打弄來的一身飛禽官服套在身上，這讓被迫來到城門的高郵知州何川氣的拂袖就走。

百來里的南方，一支明軍也正在往北方緊急行軍。

隊伍的最前頭打的是“史”字標(biāo)旗，但隊伍的中間和后面卻分別打了一面“李”字和“胡”標(biāo)旗。

“史”為援剿都司史德威，“李”為甘肅總兵李棲鳳，“胡”為四川副將胡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