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國公爺丟人？

寧死不降賊？

孫武進(jìn)聽陸四這般叫法，頓時(shí)呆住旋即醒悟，忙也扯著嗓子對其他人喝道：“事到如今唯有一死報(bào)國，我等便為朝廷盡忠了吧！”

“跟賊人拼了！”

陸廣遠(yuǎn)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著吼了一嗓子，爾后卻覺不對：好像他們也是賊人。

夏大軍和程霖、謝金生等人聽了陸、孫二人叫喊都是心生困惑，一個(gè)個(gè)真的以為陸四是要他們跟叛軍拼到底。

孫武進(jìn)趕緊朝他們擠眼，又朝城上指指。

謝金生會意過來，朝城上竟是大罵起來：“上面的王八蛋，你們見死不救，你們陷害忠良，你們就是那潘仁美，是高俅！”

這是說書的聽多了。

“國公爺不會饒過你們，朝廷也不會饒過你們！”

“天殺的，不若叫賊人生吞活剝了你們！”

“我們就是做鬼也不過放你們這幫畜生！”

“......”

眾人連聲咒罵，咒罵之余咬牙與那撲上來的叛軍再次廝殺起來。

..........

城上，聯(lián)城有警，傳訊有賊人正在攀城，因先前聯(lián)城部分守軍被抽到了西城，那里守衛(wèi)力量極其薄弱，鄭泰不得不帶部分士卒前往救援。

推官金澎和知府吳大千在鄭泰走后發(fā)生了劇烈爭執(zhí)。

“吳知府，你聽聽，你看看，城下的忠勇之士會是反賊嗎！”

聽著城下那幫國公府家兵的咒罵聲，金澎不僅未有半點(diǎn)動怒，反而更加堅(jiān)信城下確是南都忠勇官兵。

“這...”

吳大千不是瞎子，城下叛軍和那幫國公府家兵的廝殺哪里是做戲的，那是真刀真槍的肉搏??！

“吳知府，若我等置朝廷忠勇官兵不顧，坐視他們覆沒，試問其余各處官兵知道之后，誰會來救我等！”

金澎探頭正好看見一名國公府家兵被叛軍長矛刺中，臨死前還悲嗆的朝城上看，右手更是努力上抬，顯是死也不瞑目，當(dāng)真是心顫的都要落淚了。

吳大千雖有所動搖，但還是沒有下令救人。

金澎怒了：“吳大千，我看你是聰明過頭了！有這等官兵在城上助戰(zhàn)，不比叫他們枉死的好！”

言畢，袖子一甩，憤聲對那代替鄭泰指揮的福建兵把總孫正下令道：“扔繩子救人！”

孫正猶豫。

“此是軍令！部院那里，我來擔(dān)當(dāng)！”金澎怒極。

孫正朝淮安知府看去，后者還想開口勸說，就聽金澎怒喝道：“吳大千，此地是淮揚(yáng)，不是關(guān)外！...你難道真要學(xué)那幫禽獸不如的遼東兵嗎！你以為此事過后就無人知曉了，朝廷沒有法度了嗎！”

此言讓吳大千一滯，金澎這話直指他心中最痛，也是最軟處。

十二年前吳大千任寧前兵備副使時(shí)，曾多次目睹以祖大壽為首的關(guān)寧軍對客軍見死不救。

甚至有一次為了逃命，吳大千親自下令遺棄數(shù)千民夫，導(dǎo)致這些民夫被清軍擄去。后因此事被御史彈劾罷官，四年前重金賄賂周延儒方重新啟用為淮安知府。

金澎此言既是指責(zé)他吳大千見死不救，更是在以彈劾威脅他。吳大千知金澎說到做到，思慮片刻，擺手示意孫正聽從金澎之令救人。

孫正見狀也是干脆，立即下令部下扔繩子救人。

“下面的，快上來！”

十幾個(gè)福建兵將繩子從城門上墜下，大聲呼喊，對于城下這幫死戰(zhàn)的國公府家兵，福建兵也是敬佩的。

城下淮軍眾人聽到都是驚喜，如絕處逢生。

“程霖，廣遠(yuǎn)，你們先上去！”陸四一把拽過侄子廣遠(yuǎn)將他第一個(gè)推到城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