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著大太監(jiān)童憲與其余兩名小太監(jiān),大魏天子在沈彧等宗衛(wèi)的指引下,一路來到了他兒子趙弘潤的寢居。
期間,魏天子的眼神時不時地掃向四周,希望可以瞧出些端倪來,畢竟據(jù)內(nèi)侍監(jiān)的太監(jiān)回報,方才他兒子趙弘潤一行人回宮的時候,女扮男裝的玉瓏公主儼然是在隊伍中的。
因此,魏天子懷疑玉瓏公主就藏身在這文昭閣內(nèi),但是至于究竟藏在哪里,他暫時還未發(fā)現(xiàn)。
“陛下請?!?/p>
沈彧恭敬地推開了寢居的門。
魏天子點了點頭,抬腳邁入寢居,他繞過了迎面的屏風,走向了床榻。
因為床榻方向,傳來了他兒子趙弘潤虛弱的聲音。
“是父皇嗎?皇兒向父皇請安……”
說著,床榻紗簾之后有個人影準備坐起來。
魏天子心中暗暗冷笑,故意不開口阻攔,因為他曉得這個兒子十有八九是裝出來的,準備看他怎么圓謊,如何向他請安。
可沒想到,紗簾后的人影掙扎了幾下,忽然又一頭栽回了床上:“父皇莫怪,皇兒實在是……實在是動彈不得?!?/p>
『這劣子!』
魏天子哭笑不得,亦假惺惺地配合道:“弘潤,你病得這么重,就莫要起來了,父皇不會怪你的?!?/p>
這一幕,沈彧等人瞧在眼里心中很是別扭:果然是親父子,都真夠那啥的。
童憲搬了一張凳子來擺在床榻旁,見此,魏天子便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因為屋內(nèi)都不是什么外人,因為魏天子也不必藏著掖著。
他壓低聲音很直接地問道:“弘潤,玉瓏呢?”
躲在被褥中的玉瓏公主聽到他父皇這一聲問話,頓時嚇得連氣都不敢喘。
“玉瓏皇姐?”趙弘潤故作虛弱地說道:“皇兒不知?!?/p>
“不知?”魏天子瞇了瞇眼睛,帶著幾分怒意說道:“除了你,這宮內(nèi)還有誰敢如此膽大包天,拐帶公主闖出宮去?……她人在哪?!”
“既是出宮了,皇兒又怎么曉得玉瓏皇姐在哪呢?……說不定,逃到楚國去了呢!”他的話中,充滿了諷刺。
『果然弘潤得知了……是誰給他送了信?按理來說,朕已嚴加警告,內(nèi)侍監(jiān)的人是斷然不敢透露的,既然如此,這個消息又如何會傳到這劣子耳中?』
魏天子沒有理睬兒子話中的諷刺,平靜地陳述事實:“是嗎?可是朕卻聽說,你方才又將玉瓏給帶回宮來了……她在哪?”
“有這回事?”趙弘潤虛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驚奇:“皇兒不知情?!?/p>
“不知情?”魏天子冷笑了兩聲,沉聲說道:“你敢讓朕搜你的文昭閣么?!”
趙弘潤聞言語氣絲毫未變:“父皇盡管搜便是?!?/p>
“好!”魏天子立馬轉(zhuǎn)頭對童憲身后的兩名小太監(jiān)說道:“將殿外的禁衛(wèi)喚進來,給朕徹徹底底地搜查文昭閣!”
“是?!毙√O(jiān)躬身而去。
這回,沈彧并沒有阻攔,畢竟是他們殿下允諾的。
從外面的聲音可以聽出,那數(shù)十名禁衛(wèi)已走入了殿內(nèi),開始徹查整個文昭閣。
而在他們搜查的期間,魏天子閉目養(yǎng)神,等待著結(jié)果,也沒有與床榻上的趙弘潤有什么交流。
反正也沒什么好聊的,這小子純粹就是裝病而已。
可足足等了大半個時辰,禁衛(wèi)們搜查后得出的結(jié)果,卻使魏天子有些意外。
“陛下,文昭閣上上下下已經(jīng)搜查過,并無玉瓏公主的蹤跡?!睅酌皝韴蟾娴慕l(wèi)如實說道。
『什么?沒有?』
魏天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怎么可能會沒有?這劣子剛到文昭閣,內(nèi)侍監(jiān)的人便在四周監(jiān)視,玉瓏斷然不可能偷偷再溜出去的,怎么可能找不到?』
“所有地方都找過了?”
“是,文昭閣殿內(nèi)上上下下都找過了,除了……”那名禁衛(wèi)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隱晦地指了指腳下。
“搜!”魏天子沉聲說道。
當即,便有十幾名禁衛(wèi)走了進來,翻箱倒柜地搜尋玉瓏公主的蹤跡。
而期間,魏天子亦不由地來回走動,用驚疑的眼神審視四周。
『怎么會沒有呢?這劣子如此平心靜氣,儼然玉瓏就在他掌控范圍之內(nèi),再者,有內(nèi)侍監(jiān)的人監(jiān)視這文昭閣,這劣子也斷然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就將玉瓏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等會!這劣子為何要裝???』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魏天子猛走幾步,走近床榻,一把拉開了床榻上的紗簾。
是的,還有一個地方能藏人!
可出乎魏天子意料的是,他兒子趙弘潤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坐靠在床榻上了,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劣子竟還沖著他微微笑著,那笑容仿佛透露著一個訊息:啊,被你找到了。
“父皇是懷疑皇兒將玉瓏皇姐藏在床榻上么?”趙弘潤沒心沒肺地揭穿了天子心中的猜測,嚇得被褥內(nèi)的玉瓏公主一動都不敢動,瑟瑟發(fā)抖。
“父皇要不要掀起來看看?看看玉瓏皇姐是否如父皇猜測的那樣,藏身在皇兒的榻上?”趙弘潤作勢掀起一個小角,而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寢居內(nèi)那些禁衛(wèi)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