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也跟著她。
“齊陽,”走到一角后,人事部帶來的那些人有意識地?fù)趿怂麄儯屚貔i那邊看不到他們,宋寧賢笑了一下,朝跟過來的齊陽道,“公司情況怎么樣?”
“還好,”齊陽把公司死了多少人,食物和水,還有公司員工健康情況的事情通報完,跟她說,“就這樣,飛機沒到之前,裘總和艾部他們都想著要去東區(qū)找你們?!?/p>
宋寧賢點點頭。
她說起來是個跟三教九流都能打交道的人,但本性對誰都還是有點淡,除了對著她那幾個好友能稍微熱絡(luò)點,對誰都無可無不可,而對齊陽這個曾經(jīng)為她付出一切,現(xiàn)在也正在付出的人來說,她以前對他的態(tài)度比冷淡還要冷酷,就為了齊陽能死心。
但現(xiàn)在這個時候,明顯齊陽還在為宋氏勞心勞力的時候,她有些拿不準(zhǔn)應(yīng)該要用什么態(tài)度了。
不是哪個人,為了點小恩小情,就能死心塌地把自己的一生送進去的。
宋寧賢以前不把他放在眼里,是因為她不需要齊陽對她的那點心思需要繼續(xù)下去,越冷酷,可能對這個人越好。
但現(xiàn)在……
她看著齊陽那張眼斂垂下,等著她說話的臉,有那么一刻,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這么寡情冷漠下去了。
這個人從小到大這么卑微地看著她,不過是想求著多靠近她一點而已,也沒想占她多大便宜,倒是她防他防得有點過于刻意。
宋寧賢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p>
“您客氣了,職責(zé)所在。”齊陽淡淡地道。
他知道宋家大小姐防他。
不過他無所謂。
他本來也沒肖想過她。
不過是偶爾能看一眼,就算一眼而已。
哪怕知道她離婚了,他也從沒覺著自己有過可能過。
當(dāng)年被她知道他的心思,也是他太年輕又醉酒,而她太聰明,見過太多為她神魂癲倒的男人,見過太多為她癡迷的眼,為她癡心的人,不過見他失態(tài)的幾眼,就能看破他從小瞞于心底最深處的那些不可見光的*。
但她不說,他也就當(dāng)她不知道,哪怕事情在她眼里,在他眼里,已再明顯不過。
就像這一刻,他不靠近宋少總,而跟著她過來。
可這又如何,比不是那些為了她可以從幾百樓上跳下,僅為了跟她宣示他愛她的浪蕩公子哥……
就是她知道,她也不可能放在眼里。
宋寧賢頓了頓,又問了他先前說一的那一句,“你們皮膚已經(jīng)出現(xiàn)問題了?”
“嗯,手臂已經(jīng)潰爛,等會公司醫(yī)院那邊的負(fù)責(zé)人會跟宋少總說的,他說這個問題很大?!饼R陽對緩了一下,還是把事說了。
她跟少總是親兄妹,少總曾經(jīng)為了她,可以跟唐氏的那一位單身獨斗,就為了給她出口氣……
想來能跟少總說的,也能跟她說。
但齊陽也明白,這也是他藏了私心。
這位大小姐并不管集團的事。
他就是有事,也只能跟少總先說,而不是跟她。
齊陽說完這句就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了。
宋寧賢瞥了眼他,也沒多說,往她大哥那邊走去。
宋寧武已經(jīng)站在了有人拿過來的椅子上,跟他們宋氏的員工大聲道,“我來了,接下來的問題我會盡全力解決,我爺爺跟我爸,二叔三叔他們現(xiàn)在不能過來,大家能不能像支持我爺爺一樣支持我?”
“能,能……”
“能!”
“宋總放心。”
“少總放心,老董老總他們不來,我們聽你的?!?/p>
“行,有大家這句話就行了?!彼螌幬湟膊欢嗾f,下了椅子,跟裘時洋道,“裘叔,準(zhǔn)備開會吧?!?/p>
裘時洋點頭。
這邊宋寧賢看著王鵬被人帶走才動腳,這時候她大哥已經(jīng)走在最前了,身邊圍著一群人。
天氣很冷,她看到了裹著宋氏員工制服的人不斷出來跟她大哥打招呼,走在后面的宋大小姐也是勾了下嘴角,那嘴邊的笑不再那么虛偽。
這讓她在齊陽眼里好看了起來。
齊陽一直在跟著她,他本來要跟在宋寧武那個少總身邊跟他說事,但掙扎過后,他還是選擇留在了這人的身邊。
他很少見過她身邊少人的情況。
她無論去哪,身邊也是圍著一堆人的。
哪怕知道時不如以前,冷不丁地看她只一個人,齊陽卻覺得不習(xí)慣……
他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邊,跟著她匆忙跟在一群人的身后,那心平靜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