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焰云偶爾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卻是神采飛揚(yáng),心情極好,若有人問起鳳含玉的事情,她便笑得開懷:“她啊,正在接受嚴(yán)格的教導(dǎo),待教導(dǎo)完成,她必定脫胎換骨,成為完美淑女?!?/p>
眾人一看她的模樣,心知鳳小姐定是吃盡了苦頭,同情不已。
鳳將軍也好,鳳大小姐也罷,只有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在京城,誰敢動鳳家一根毫毛?
此時(shí),焰云公主的行宮的后院的地下室里,傳出女子的慘叫聲。
“姐姐——”那女子在痛苦的吶喊,在痛苦的哭泣,“姐姐救我——”
“姐姐,你在哪里,含玉要死了……”
“姐姐,救救我……”
她的哭聲與求救聲,傳不出這地下。
天色漸漸暗下來,黑夜,終于來臨。
這天晚上,特別黑暗,星光稀疏,月色黯淡。
深夜,焰云公主帶著幾分酒氣,從梨香院看完演出出來,坐上華麗的馬車,往行宮駛?cè)ァ?/p>
她雖然是女子,卻像男子一般過著奢侈糜爛的生活,除了玩弄男色,男人會做的事情她幾乎都會做。
吃喝玩樂,呼朋喚友,醉生夢死,開店,賭博,投資,逛青樓,她都精通了然。
因?yàn)橥娴锰?,她就不回皇宮了,直接去行宮休息。
皇上賞給她的這處行宮,原本是太子的行宮,皇上登基以后,就將太子的這處行宮送給她,說到底不過是借花獻(xiàn)佛罷了。
如果皇上沒有篡位,太子順利登基,那她作為太子的同母妹妹,想要多少行宮不成?
焰云每每想到這些,都是滿腔的不平和怨忿,但她又無力跟秋夜弦斗,除了拼命勞取好處過好日子,她也沒更好的活法。
酒氣涌上來,她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掀開窗簾一看,行宮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視線里,她很快就能好好休息。
突然,一只手緊緊地捂住她的嘴,同時(shí)一柄刀尖抵在她的頸側(cè)。
瞬間,她大驚失色,醉意全無,腦子無比清明,想掙扎,想反擊,想叫人,身體卻僵硬得無法動彈。
對方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控制她,一副胸有成竹、穩(wěn)操勝券的態(tài)度。
直到她冷靜下來,沒有采取任何愚蠢的行動,對方才道:“焰云公主,不想被毀容的話,你就說你要去樹林里解手,讓你的人將馬車駛進(jìn)樹林里?!?/p>
焰云公主的心沉到了底谷,行宮已經(jīng)不遠(yuǎn),對方卻讓她把馬車行進(jìn)樹林,分明是在樹林里做了什么手腳,馬車若真的進(jìn)了樹林,恐怕就鉆進(jìn)了對方的圈套,對方將會拿到主動權(quán),控制住局勢。
對方淡淡道:“你可以反擊,但是,我毀你的臉,取你的命,花的時(shí)間一定更短。你若要賭,我就賠你賭?!?/p>
而后,對方一邊慢慢地把捂住她的手移開,一邊像惡魔般在她耳邊低語:“都說公主心如蛇蝎,不比蛇蝎更狠的人,可不敢對公主下手。公主,我也是狠人?!?/p>
焰云的嘴終于獲得了自由,她可以叫人了。
但她沒有呼救,也沒有反擊,而是繼續(xù)保持僵直的姿勢。
因?yàn)椋杏X到了對方身上的狠意——對方隨時(shí)都能狠得下心來殺她,她也是從腥風(fēng)血雨中走過來的,對血與死亡的氣息很敏感。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和未來冒險(xiǎn),而且還是這么大的風(fēng)險(xiǎn)。
她慢慢做了幾個(gè)深呼吸,掀開窗簾,啞著聲音,對外頭道:“本公主要解手,將馬車開進(jìn)樹林里?!?/p>
眾侍從皆愕然。
行宮就在前方,再忍一下就到家了,公主連這點(diǎn)時(shí)間都不能忍嗎?
焰云只覺得頸側(cè)一疼,下意識的怒吼:“沒聽到本公主的話嗎?你們想死嗎?”
這下,眾侍從不敢耽擱,車夫?qū)ⅠR車轉(zhuǎn)頭,駛進(jìn)樹林,侍衛(wèi)們也調(diào)整位置,在馬車四周護(hù)衛(wèi)。
路上偶爾還有路燈,但樹林里就真的是一片黑暗,半點(diǎn)光都透不進(jìn)來。
駛進(jìn)樹林的馬車,就像進(jìn)入狼窩的迷途小羊,被黑暗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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