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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因勢利導(d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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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因勢利導(dǎo)

即便是靖難功臣,卻也得分三六九等,這其中,世爵和不世爵便大不相同。房家初封伯爵,世指揮使,在功臣之中排名第二十二,但其他封伯爵的功臣有的進(jìn)封,有的御賜世爵,而房勝靖難之后沒有再建功,且永樂四年就去世了,這世襲指揮使到了房陵父親頭上就再未挪動過。雖說房陵是勛貴子弟,但上頭有嫡出的大哥,但凡宮中有飲宴也沒他的份,要不是曾經(jīng)在那時候為皇太孫挑選侍讀和伴武的時候進(jìn)過一次東宮,他甚至不可能見過朱瞻基。

所以,盡管天子已經(jīng)不在南京宮城,但平生頭一次站在午門前頭,房陵還是有些緊張。發(fā)現(xiàn)進(jìn)進(jìn)出出午門的官員不少都在打量他,他更是感到渾身不自在,心里反反復(fù)復(fù)告誡著自己要鎮(zhèn)定自若,決不能丟臉——這不單單是他自己的臉面,而且也是張越的臉面!而且,他也不能辜負(fù)了頂頭上司周百齡的好意。

良久,終于有一個小太監(jiān)一溜煙跑了出來,上上下下端詳了他一會便高聲道:“房大人,皇太孫殿下宣你進(jìn)文華殿!”

聞聽是皇太孫肯召見自己,房陵總算是松了一口大氣。畢竟,張越當(dāng)初囑咐他們的時候雖然說得深有把握,但做起來滿不是那么一回事——更何況,他手中這些東西雖說名義上是他和周百齡派人暗訪得來,但這暗訪也實在是忒容易了,簡直是匪夷所思。

跟在那小太監(jiān)身后,只看著路過這座宮那座殿,心里有事的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直到遙遙看見文華殿那藍(lán)底金字的牌匾,他方才醒悟過來,連忙整了整衣冠。

朱瞻基這幾天心情并不好,任憑黃潤怎么查,那兩個老宮女的死因卻仍是撲朔迷離,到最后竟是驚動了太子妃張氏。在母親的提醒下,他只得不情不愿地打消了繼續(xù)徹查的主意。而昨日聽說母親見了張越的妻子,他派人打聽了半晌卻沒消息,這心事又多了一樁。只是今天聽說房陵要奏報先前的糧倉弊案,因此他只得打起了精神。

擺手吩咐房陵起身,他少不得又瞅了對方兩眼,發(fā)現(xiàn)其人相貌端正英氣勃勃,只是頗有些緊張,不像張越這么坦然——這個念頭從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的時候,他不禁自失地一笑,暗想自己用這個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別人實在是苛求了??粗菑埬槪鋈幌肫鹆艘粯杜f事。

“我記得你,那時候你和孫……唔,孫翰帶著張越逛國子監(jiān),你一個人孤身出來撞見了我,后來還使勁給張越打眼色,是也不是?”見房陵訥訥難言,他不禁莞爾笑道,“一晃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張越從科舉入了文途,偏生你和孫翰都改走了武官的路。不過人各有途,文武都一個樣。只是張越倒任人唯親,沒有讓那位周千戶來,偏偏讓你來奏報?”

房陵沒想到朱瞻基的記性竟然這么好,心頭頗有些激動,但聽到最后那句話時方才神色一正,連忙恭恭敬敬地一揖道:“啟稟皇太孫殿下,張大人原本是吩咐周大人來的,但周大人說他一介武夫,生怕面見皇太孫殿下的時候有失儀之處,況且有些細(xì)節(jié)也怕說不全,這才讓臣面見。此次若不是周大人安排得宜,早就被周遭窺伺的人找出了破綻,暗訪亦是由他主導(dǎo),臣不過是輔助而已。”

說了這么些話之后,見朱瞻基微笑不語,他便知道該呈報正事,連忙將早就記好的一番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他本就在國子監(jiān)讀了多年的書,記性自然極好,足足說了兩刻鐘,竟是連一個頓都不曾打,臨到末了,他又拿出厚厚的一疊文書,雙手呈了上去。

“總而言之,京師之內(nèi)三大糧倉,糧倉固然整修一新,但其中米糧短缺卻高達(dá)五千石。甚至在新糧入庫置換陳糧的時候還從中舞弊,與奸商勾結(jié)賣出新糧留下陳糧。而且,這些人請作帳高手偽造賬目,內(nèi)外兩本帳。若不是臣等悄悄弄到了真正的賣糧賬本,只怕得把整個糧倉翻過來查一遍。朝廷建糧倉是為了備荒年備戰(zhàn)事,卻被這些胥吏敗壞了。”

朱瞻基最初聽得漫不經(jīng)心,之后就漸漸緊鎖眉頭,到最后震驚之余更是大怒。他原本只當(dāng)作這是祖父派張越下來的一個借口,如今卻再不認(rèn)為這是一樁小事。站起身來踱了幾步,他便立刻吩咐黃太監(jiān)去請楊士奇來,。一刻鐘之后,鬢發(fā)花白的楊士奇便到了,他隨口吩咐小太監(jiān)把一應(yīng)證據(jù)都拿了過去,又淡淡地解釋了一番原委。

“楊卿,你既然是留守大臣,此事便由你辦理。若是有要用兵的去處,我會吩咐成國公傾力相助。如今承平日久,這些人都忘了太祖皇帝肅貪的手段,實在是可惡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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