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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三章 衣錦還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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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清明上河圖,十卷東京夢華錄。道不盡宋時東浙坎華富庶。只不過,那個興許曾經蓋過漢唐長安獨步世界的名城,如今卻只是河南布政司的治所,在大明的版圖當中,單單是一座平平常常的府城而已。

入夜之后,滿城便是一片黑暗,市肆徹夜做買賣,城中百姓不造飯只下館子的景象早就不復得見,就連那一口開封官話,也已經被南北二京的官話所取代,本地人甚至只聽見那兩種熟悉的口音,再一看來人衣著,便能辨明來的是貴還是富。

宋時的開封城外城城門十二座,內城城門十座,而到了元末時節(jié),為了防止起義軍宮城,內城的十座城門被堵上了五座,這一格局也沿用到了如今,分別是東墻的宋門和曹門,而南北和西面則各只留了一座城門。西邊的梁門原本和鄭門雙雙敞開,如今鄭門封閉已有百年,它這一座面西敞開,到是顯得有些孤零零的。這些年都是太平盛世,只黃河常有泛濫,但如今的時節(jié)并不是雨季,因而守門的兵卒平日也頗有些懶洋洋的,可這一日卻一個個精神抖擻。

原因很簡單,今天河南布政司、河南都司、河南按察司,這三司衙門的所有官員全都云集此地,誰還敢偷懶磨洋工?雖說如今這天氣已經是異常寒冷,可官員們都是官靴官服站著等候,愣是沒有一個進城樓旁邊的屋子去避風休息的,這光景就是平日周王府有什么貴人出來,也沒有這等隆重。因而,尚未輪值的幾個兵車在屋子往外張頭探腦,隨即又縮回了頭來。

“嘖嘖,布政司的羅藩臺,都司的秦都帥,按察司的方桌臺,這三個平素就是出現(xiàn)一個也是不得了的,如今竟是三個齊上陣小張大人可真是有面子!”

“什么小張大人,如今那個小字早該去掉了。那三位大人算什么,就是在京城那等權貴云集的地方小張大人說一句話,這地上也得抖三抖!你們沒看見么?顧家人居然也敢涎著臉混在迎接的官家人里頭,還不是看著張大人這回回鄉(xiāng)是來祭掃祖墳的?”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顧家人這些年得的幫襯也不少了,顧家大公子那回上京,還從人家手里訛了好些田來,可如今該敗落還是敗落。要說顧家七爺?shù)故怯斜臼碌?。不過那是學官,而且又清正,要有族人打著他的名義招搖撞騙,立馬便是主動送衙門,就算遠在別的地方也會出條子給官府。這才真正斷了顧家的路,就只看這一回張大人如何待他們了。”

顧家長房長孫顧林在一大堆身穿鮮亮官服的官員后面,裹著一件半舊不新的羊皮大襖,冷得直打哆嗦,到最后實在忍不住,頓時一個噴嚏打了出來。見比自己靠前的祥符縣縣承沒好氣地回過頭來看他,他立刻縮了縮脖子,強忍住跺腳取暖的沖動,暗恨張越姍姍來遲。

也不知道過了多尖,前頭終于有人叫嚷了一聲:“來了來了!”

一時間,原本已經有些竊竊私語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顧林人在最后排,使足了勁踮腳也看不清前頭什么光景,頓時暗自著急,可左右的閑雜人等早已被清了個精光,就是縣衙里頭的縣承典史也不是如今的顧家能夠輕易差使的。

這情形起自數(shù)年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看著姻親張家緣故,對顧家還有幾分看顧的縣衙府衙,突然對他們就苛嚴了起來。子弟胡作非為,逮著就是一頓板子;欺男霸女亦或是欺凌百姓立馬便有人來管;至于什么其余的就更不用說了。眼看顧家的家境漸漸敗落,那四百畝早地兩百畝坡地亦是因為坐吃山空,沒兩年就轉手了出去,如今境況還不如當年。

這次張越母來,怎么也得扶持扶持顧家?

就在顧林攏著雙手死命伸脖子的時候,就只見前頭人群分了開來。他一愣神之后就慌忙往旁邊閃,再一探身就看到本地的三司衙門主官簇擁著一個年輕官員走了過來。見那官員并未身著官服,只是一襲青色錦袍,嘴角含笑沿路向一眾行禮的官員答禮,甚是和氣,赫然便是自己見過的張越,他立時醒悟過來,慌忙往前擠,可早就被幾個縣衙府衙的屬官用肩膀擋在了后頭。就在情急之下的他開口嚷嚷出了一聲越表弟的時候,前頭就有人回過頭來。。

“你懂不懂規(guī)矩?中午是羅藩臺秦都帥和方桌臺一塊宴請張大人,你這個窮親戚沖上去算怎么回事?就算張大人認了你,回頭他一走,三位大人覺著你攪了好事,你家便吃不了兜著走!”

換做是十幾年前,這等威脅顧林哪里忍得下,可現(xiàn)如今他只得硬生生憋住了這口氣,還點頭哈腰地賠笑稱是,眼睜睜地看著張越又上了馬車,在眾多官員車馬的簇擁下往北大街而去。

他有心追到那兒去瞅瞅有沒有機會,可思量再三,還是顧然放棄了這個念頭。

與其現(xiàn)在湊熱鬧,還不如干脆到張氏老宅去守株待兔的好!

自從當年回老家將顧氏安葬入了張家祖塋之后,張越就沒回過開封,如今闊別近十年再次回來,他不禁發(fā)現(xiàn),開封城竟是和記憶中沒多大變化。臨街的房子依舊和從前一個光景,有些有錢的人家還修緩過,沒錢的人家則是更顯破敗。破土而出的酒樓飯莊多了好幾家,但舊日曾經出盡風頭如今已經不知所蹤的則是更多。只貫穿南北的那條大街倒仍是從前光景,黃土墊道異常平整,兩旁市肆林立,卻沒幾個人影。

因而,到了酒樓上落座,被硬推著坐了首席的張越就笑道:“我只是告假祭掃,又不是奉旨辦事,你們這凈街未免凈得太徹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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