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戰(zhàn)爭是以推翻政權、引導資本流向、打擊戰(zhàn)略節(jié)點,不以占領領土為目標的戰(zhàn)爭,是進入了超視距作戰(zhàn)、不對稱打擊的時代,誰還跟你去打陣地戰(zhàn)、塹壕戰(zhàn)?
重新開發(fā)一系列全新的小口徑武器,不但勞民傷財,而且還自己給自己關上了軍火出口的大門。歸根結底,這是不思進取的、放棄進攻的、從根子上就錯誤的戰(zhàn)略思想。因為他們只想過讓敵人無法使用自己被繳獲的武器彈藥,卻從未想過自己能不能使用繳獲到別人的武器彈藥!
丈夫是什么樣的人?韓井云比誰都了解。要不是他這張破嘴,也不會在正師這個位置上原地踏步這么多年。想到跟他同期入伍的原g師政委,已經扛上將星擔任軍區(qū)空軍副政委了,韓井云就忍不住的埋怨道:“榮海,你這個臭脾氣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這些話是你能說嗎?萬一傳出去,你這個政委還干不干了?
除了吳f憲提拔的那位之外,空d師哪任政委沒晉升為將軍?榮海,不是我愛慕虛榮,非得當什么將軍夫人。而是真不想看到你錯過最后一個機會,留下終生的遺憾啊?!?/p>
不得不承認,韓井云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誨師這個曾經在朝鮮上空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王牌師,也算得上是一個將軍的搖籃。不但走出過空軍司令員,而且還走出過兩任空軍政委??梢哉f只要在政委這個位置上不犯什么原則性的錯誤,那早晚都能扛上顆璀璨的將星。
“井云,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看不慣……”
不等王榮海說完,韓井云就板起臉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看不慣你也得憋著!等坐上那個位置后,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p>
不想當將軍的兵就不是一個好兵!何況他還是離將軍一步之遙的空d師政委。王榮海長嘆了一口氣后,便換了個話題,若有所思的問道:“對了……你們衛(wèi)生隊是不是分去了個姓田的大學生新兵?”
田文建的一系列“壯舉”,對衛(wèi)生隊來說是件大事。但不管他怎么操蛋,對擔任著師政委的丈夫來說,卻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件事怎么會傳到他耳里?
韓井云楞住了,要知道如果丈夫頂起真來,那文啟鳴和楊曉光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鶎訂挝挥龅竭@種事,向來是瞞上不瞞下,盡可能的在內部消化。如果丈夫真為了這芝麻點大的小事,找場站領導或直接找衛(wèi)生隊主官算賬,那別人還不認為她韓井云在嚼舌頭?
“你怎么知道的?”韓井云想了想之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
“老吳昨天打電話告訴我的?!蓖鯓s海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后,說出了句令韓井云大吃一驚的話:“井云,我出面不太方便,你找個機會幫我提醒下文啟鳴,讓他對那個兵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田文建有點關系,韓井云是知道的。不然就場站康政委那火爆的脾氣,早就把田文建關進警衛(wèi)連的小黑屋了。但韓井云怎么也不敢相信,原則性那么強的丈夫,竟然會要求自己給文啟鳴打招呼,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榮海,田文建的來頭是不是很大?”
“來頭大不大我不知道,但他的身份卻很敏感?!蓖鯓s海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是屬于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能把我們空d師搞得焦頭爛額的那一種!”
這么難纏?韓井云更糊涂了,便急不可耐的催問道:“榮海,這又不是什么軍事秘密,你就別給我賣關子了?!?/p>
王榮海走到沙發(fā)邊,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大疊報紙,一邊遞給妻子,一邊說道:“看完這些報紙上的照片,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p>
報紙很多,有地方的、也有部隊的,甚至還有《人民日報》和《解放軍報》這樣的頂級報紙。韓井云翻看完了兩份后,赫然發(fā)現用紅筆圈著的那些圖片上,都有“華新社實習記者田文建攝”的字樣。
令她更為震驚的是,報紙的時間跨度近三年。這就意味著田文建的政審材料都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
看著妻子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王榮海凝重的說道:“地方上這兩年被華新社拉下馬的高官,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吳仁敏他們私下里都稱之為‘現代東廠’。如果是明著來那就好辦了,讓宣傳科好好的接待,然后再客客氣氣的送走。
可他通過這種方式進來,我們就陷入了被動。最糟糕的是,軍務科還把他分到了問題最多的衛(wèi)生隊。如果他抓著一些小事無限放大,給我們在暗地里參上一本,那我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還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雖然沒什么實際權力,但卻能給師里招來一撥接一撥的工作組或檢查組。想到就那點人的華新社解放軍分社還是正軍級,韓井云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榮海,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韓井云沉思了片刻后,心存僥幸的問了一句。
“錯不了!”王榮海擺了擺手,哭笑不得的說道:“他在我們這里是個新兵,可出了大營門,那就是龍江市委高書記的座上客了。”
上層的政治斗爭有多激烈,韓井云就算沒見過也有所耳聞。所以她很直接的以為,田文建應該是哪一派系的大佬,派來空d師整黑材料的陰險小人。不然也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混入空d師來搗亂。
想到這里,韓井云連忙問道:“榮海,這件事你向柳副司令匯報了沒有?”
“沒有。”王榮海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這件事太蹊蹺了,具體情況沒有搞清楚之前,還是先保密的好。”
“那許師長知不知道?”韓井云接著問。
“也沒有告訴老許,省得他分心?!?/p>
得知丈夫并沒有輕舉妄動,韓井云這才放下心來,并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說怎么看他都不像一個新兵呢?原來是這么回事。榮海,你有沒有什么應對方案?”
王榮海站了起來,一邊穿上軍裝準備去上班,一邊苦笑著說道:“整又整不得,趕又趕不走,比咱家那瘋丫頭還難纏,你說我能有什么應對方案?現在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眼睜睜的看著他在眼皮底下使壞?!?/p>
空d師的榮譽,直接關系著丈夫的前途。韓井云權衡了一番后,頗有女中豪杰之風的說道:“什么都不做,那就太被動了。榮海,這件事就交給我了?!?/p>
妻子的為人王榮海是知道的,哪怕是對他有成見的段副政委,見著韓井云后都會由衷的叫聲“韓大姐”。她又正好在衛(wèi)生隊工作,完全可以不顯山、不露水的搞清其來意。
“夫人出馬,一個頂倆!老婆,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蓖鯓s?;剡^頭來,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