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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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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回家,也沒入宮,直接去了恭王府。熱門 ”

他緩緩長出一口氣,起身北望,視線越不過重重屋頂,“我先頭打算夜闖進宮的,索性把他剁成兩截,一了百了算了??蛇M了城,我又猶豫了,我不能拿一家老小的性命鬧著玩兒。等天亮……天亮我得去找頌銀,要是因此獲罪下獄,外頭的事兒就交代您了,我等著江山回歸正統(tǒng),您來大牢里救我。”

恭親王拍胸脯保證,“交給我,我一定把你撈出來。不過你大夜里來找我,消息哪兒能不泄露呢,干脆我陪你一塊兒進宮,我當(dāng)個和事佬,給你敲敲邊鼓。要是打起來了,我拉偏架,趁機給你踹一腳也成。”

能拉偏架的一般都是好兄弟,容實沖他拱拱手,“謝謝您了,勞您架往狠了踹,最好踹他臉,我早就瞧他不順眼了?!?/p>

恭親王一縮脖兒,表示這個萬萬不敢。著人上釅茶來,又?jǐn)R一碟瓜子兒在他跟前,打著呵欠說:“還有兩個時辰才放亮,我料你是睡不著了,喝茶吧!我瞧上個姑娘,好容易弄進王府來的,今兒是洞房花燭夜,我得陪人家睡到天亮?!?/p>

謀著大計的同時不落下風(fēng)月,這主兒有大將之才。容實心不在焉給他道個喜,低頭不再搭理他了,在恭親王看來這是灰心到極點的表現(xiàn),自己似乎是太殘忍了,人家丟了媳婦兒,自己說什么洞房花燭,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

他走了兩步,重新折回來,“那什么……我王府里有幾個漂亮丫頭,雖比不上頌銀,消磨消磨時間還是可以的……我把人叫來,要幾個?兩個還是仨?”

話才說完,感覺他眼風(fēng)如箭矢,只差沒把他射個腸穿肚爛。他怏怏住了嘴,“當(dāng)我沒說?!蹦^就走,怕他找他練手,回頭傷筋錯骨,治起來麻煩。

這兩個時辰簡直比一輩子還漫長,容實站在檐下眼巴巴看著東方,他從落地起就沒過過這么煎熬的日子,更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急不可待盼著天亮過。這一夜頌銀究竟怎么樣了?如果她遭受不堪的□□,不是她的錯,全是他無能。對手是皇帝,不論結(jié)果如何,過程總是令人感傷。他保護不了她,甚至沒法毅然決然娶她回家,讓她從此不必提心吊膽。自責(zé)和焦急匯聚起來,形成最痛苦的折磨,他背靠著廊柱發(fā)呆,露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也渾然不覺。待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等不及那個慢吞吞的恭親王了,起身往門上走去。

剛過抄手游廊就和恭親王碰個正著,神清氣爽的王爺邊走邊扣紐子,到門上讓管事的送了兩個驢肉火燒,分給他一個,“吃飽了有力氣,回頭瞧情況,能不動手盡量別動手,人家到底是皇上。”

他沒答話,翻身上馬直奔西華門。進宮自然是暢通無阻的,這個時辰皇帝正御門聽政,顧不上后宮的事兒。他過了隆宗門進西一長街,卻在月華門上被人攔住了。

御前侍衛(wèi)班領(lǐng)福海,鑲黃旗的人,長著一張雷公臉,瞧人兩個眼睛像鷹似的,不太招人待見。遇上他倒還好,畢竟他是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整個紫禁城里的侍衛(wèi)布防都受他支配,還留三分情面,皮笑肉不笑地插秧打了一千兒,“容大人留步,萬歲爺有口諭,議政搬至養(yǎng)心殿及軍機處,南書房日后只作習(xí)讀之用。容大人有事回稟且上養(yǎng)心殿吧,過程子散朝,圣駕自會移過去的?!?/p>

這皇帝真是算得周詳,把乾清宮都肅清了,難道就為困住頌銀?

他也不兜圈子,“內(nèi)務(wù)府佟頌銀大人在不在里頭?侍衛(wèi)處今年新進的八十名侍衛(wèi)要穿衣裳,得請她過問?!?/p>

福海揖了揖手,“那大人應(yīng)該上內(nèi)務(wù)府去找人,怎么上乾清宮……”

他還沒說完,被他一句話頂了肺,“扯你娘的臊!別和老子打官腔,老子當(dāng)御前統(tǒng)領(lǐng)的時候,你小子還在看錫慶門呢!我只問你佟頌銀在不在里頭,我不見皇上,就找她。”

福海拉了臉,“還請大人別為難卑職,卑職奉命辦事……”

他揚手一揮,“你是御前侍衛(wèi),我是御前侍衛(wèi)的頭兒,沒的在老子跟前扯淡!說,她人在哪里?”

福海無可奈何,往后指了指,“在弘德殿?!?/p>

好得很,弘德殿和鳳彩門相通,正門進不去可以另辟蹊徑。他轉(zhuǎn)身就走,五爺撐著腰在他身后喊:“有事說事,別沖動……要不咱們上軍機處坐會子,和大章京們聊聊天兒?”他壓根兒不聽他的,三步并作兩步走遠(yuǎn)了。

來前他想得很清楚,和皇帝發(fā)生正面沖突,上臺容易下臺難。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必定容不得他放肆,會論罪,會發(fā)落,但不會危及性命。和大臣搶女人,搶不過就惱羞成怒,傳出去有損他皇帝的威儀。他就是賭一回,如果成功,能奪回頌銀全身而退皆大歡喜;如果不能,一個多月后大阿哥復(fù)辟充滿未知,他人下了大獄,至少把容家拉出來,不會累及他的父母。

他這會兒章法全亂,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咬緊牙關(guān)等到起事。可這一個多月時間叫他怎么受得了?他的女人被別人霸占著,比殺了他更叫他難過。他也細(xì)琢磨了,以燕綏那樣多疑的性情,他要是毫無反應(yīng),他反倒會起疑。所以他必須來,至少見到頌銀,確定她無恙,接下來只有見機行事了。

鳳彩門是弘德殿通往西一長街的通道,隨墻小門,并不十分顯眼。他快步過去,早料到門上有侍衛(wèi)看守,什么都沒說,上前便把兩個人撂倒了。他從粘桿處學(xué)來的手段是這些大內(nèi)侍衛(wèi)沒法想象的,攻擊哪里能叫人全身麻痹動彈不得,從上往下第幾根肋骨能使人痛斷肝腸,他都了然于心。

他進門大聲叫頌銀,她從里面出來,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值時候的裝束了,琵琶襟大鑲大滾的褂子,青蓮馬面裙,幸好把子頭還是姑娘的打扮。見了他就哭起來,上前兩步又頓住了,嗚咽著說:“你不該來,來了招人恨?!?/p>

他才不管那許多,大步上前,拉了她就走,“我又不是菩薩,叫人搶了媳婦兒還踏踏實實在校場上練兵。咱們走,回家,到家就拜天地,我正大光明娶你過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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