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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起云涌生死決(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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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上京馨香樓的一間隱秘的屋中,檀香裊裊、清茶浮散。顧錦玉緊皺眉頭,看著修長手指間夾著的一張細(xì)細(xì)信箋。片刻之后,他將信箋置于燭燈之上,任它燃燒殆盡。

“你說皇上晉她為貴嬪,又賜居嵐靜殿?”顧錦玉一襲月白長衫,仍舊是銀線繡制盛放花簇,襯著清雅的色澤,倒讓他有了不同以往的冷峻氣質(zhì)。濃眉依舊未展,只看向身側(cè)落座的藍(lán)衫男子。

男子一如既往的平淡無奇,唯有看向顧錦玉的雙眸散發(fā)著堅(jiān)定的氣息。而此人并非他者,赫然是被遙羽帶至邀月軒的太醫(yī)李霍。

“爺,依在下看,良貴嬪看上去雖得盛寵,可難不保與淳儀皇貴妃如出一轍?!崩罨纛H帶擔(dān)憂的說出了心中所想:“如今良貴嬪不過初才查出身孕,玉慈宮中尚無異動(dòng)。可皇后卻是早早出手了,賞賜給良貴嬪的幽曇香……”說著,李霍從袖中取出琺瑯嵌珠的盒子,遞到顧錦玉手中。

顧錦玉接過,打開仔細(xì)一瞧,便瞬時(shí)變了臉色:“這……”

“爺也察覺出異樣了?”李霍沉聲道:“貴嬪娘娘還有一事吩咐?”

“什么?”顧錦玉看向李霍,似是急切不已。

李霍低咳一聲:“貴嬪娘娘說白府也曾出現(xiàn)過此物,叫爺務(wù)必查查白府二夫人紫儀的身世,她懷疑……可能和明相府有關(guān)……”

“明相府……”顧錦玉沉吟片刻,便道:“我知道了,只是此事不宜聲張……”

“貴嬪娘娘也是這個(gè)意思……”李霍沉聲應(yīng)道:“可這落胎之事……”

顧錦玉抬手制止:“切勿輕舉妄動(dòng),雖不知她想些什么,可龍嗣之事不得妄為??偛荒芤虻盟粫r(shí)任性,便搭上了你的性命……”

李霍起身沉沉應(yīng)道:“爺?shù)亩冢谙吕斡浻谛摹?/p>

待李霍離去,顧錦玉則緩緩踱到窗邊,推開軒窗,朝著遠(yuǎn)處的重重宮闈看去。他所知道的嶼箏并非是這樣的女子,到底她知道了些什么,經(jīng)歷著什么,竟讓她執(zhí)意將自己的骨肉舍棄!

痛感漫過心扉,顧錦玉緩緩握緊了拳頭,他忽然想起吩咐花玉蕘入宮的那夜,馨香樓的玉軒之中,花玉蕘卸去了濃艷脂粉,目光戚戚地看向他:“爺一向不插手宮中事宜,那白嶼箏到底是哪里討得爺?shù)臍g心?竟讓爺自違誓言,涉險(xiǎn)至此?”

然而顧錦玉只是緩緩轉(zhuǎn)過身,冷聲道:“玉蕘,你可知你此刻的神情,不是一個(gè)殺手該有?你若是害怕,我便另尋了人前去……”

短暫沉默之后,顧錦玉忽然身形一頓,察覺到花玉蕘從身后緊緊擁住了他,淚水層層滲透衣衫,帶來一片微涼。

“你分明知道,我不是害怕……”花玉蕘帶著低泣的聲音在檀香中緩緩逸散:“我只想知道,不過短短數(shù)日,她為什么就能得到你的心……”

沉沉嘆息,撇開回憶。顧錦玉從腰封中取出一支蝴蝶簪,月華下,蝴蝶簪色澤溫婉,一如那女子的笑靨。是?。〉降资呛螘r(shí),便將她放在了心上呢……也許沒有太多的原因,只是紅緞綠錦中,她縈縈孑立,那溫婉雙眸的驚鴻一瞥,便注定叫他傾盡了心意……

盛夏里燥熱異常,于嶼箏而言更是難熬。因得懷有身孕,殿內(nèi)擱置的冰也不敢太多。

皇上陸續(xù)恩賞了許多物什,也時(shí)常來嵐靜殿陪伴嶼箏??蓭Z箏每每瞧著皇上的眉眼,心卻是一陣陣的抽痛。溫柔如他,卻不是自己的良人。

察覺了她的身孕之后,嶼箏仿若一夜之間便企及圣眷的頂峰,可她也清楚地知道,闔宮有多少雙眼睛,在等著她重重跌落的一日。

嶼箏長嘆一口氣,示意芷宛攙扶著自己到榻上休憩。不消片刻,卻見桃音氣呼呼地回到嵐靜殿中。

“桃音姐姐這是怎么了?臉色這般難看?”芷宛見狀急忙問道。

桃音滿是怒氣地走到嶼箏身前,語似連珠:“方才奴婢去內(nèi)務(wù)府領(lǐng)月例銀子時(shí),瞧見玲瓏閣的人了!”

嶼箏緩緩躺下身,拿錦帕拭去面上的浮汗,柔聲道:“那又如何?”

“主子!”桃音滿腹委屈:“蓉嬪害得主子差點(diǎn)小產(chǎn),如今不過禁足幾日便也罷了。奴婢不服氣!”

“服不服氣都是皇上的旨意,畢竟我腹中孩兒安然無恙。難不成還要求皇上發(fā)落了她?”嶼箏微微合眼,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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