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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驟改入宮闈(三十八)

郁心冷著一張臉,打量著眾女子片刻后便道:“我不過是恰巧路過,便聽得不少人唧唧喳喳,一時好奇,便進來瞧瞧?!?/p>

說著郁心便朝著眾女子行去,繼而抬手指向嶼箏道:“你們瞧著她這臉,可是難看的緊?若我告訴你們,這些紅疹幾日便可見好,又該如何?”

聽到郁心這話,大多數(shù)的女子面面相覷,一時不做言語。卻也聽得有幾人急聲道。

“誰曉得她那臉上是什么?若是不見好,又該如何?”

“她一人丑也便罷了,要是連累的大家都成了這樣,可怎么辦?”

郁心聞聲,視線淡淡瞥過幾個說話的女子,隨即轉(zhuǎn)身看向芳碧道:“既然如此,那……人我便帶走了……免得在這給芳姑姑添了麻煩……”

“可……”芳碧有些遲疑,畢竟是落選的秀女,去留問題也不是她說了算。

郁心見狀,只淡淡又道:“尚宮大人那邊我自會去說……”見芳碧還有所猶豫,郁心眼角輕挑:“還是說,蘇姑姑要讓我為了這點小事去求著太后才是?”

芳碧忙道:“那倒不必……既然她的臉也不見好,留在百藝閣中也亂了眾人心緒,郁司藥自管帶她去醫(yī)。至于去留一事,想必尚宮大人自有定奪……”

郁心見她搬出呂尚宮來壓制自己,旋即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就依芳姑姑所言……”說罷,她轉(zhuǎn)身朝著百藝閣外行去,走了兩三步,察覺并未有人跟上來,她轉(zhuǎn)身看向嶼箏,厲聲道:“你還杵在那做什么?!”

嶼箏見狀,急急走上前去,隨著郁司藥又折回了尚宮局。

遙羽見郁司藥去了百藝閣沒多久,折返的時候,竟又將那女子帶了回來,不免吃了一驚。

然而郁司藥只沉著一張臉將手中物什遞給遙羽,又吩咐她:“我這里不養(yǎng)吃白食的人,有什么活,盡管吩咐她去做便是……待臉上的紅疹痊愈,你不必來知會我,且自行送走這瘟神便是……”

遙羽瞧著郁司藥這話說的有些重,便朝著跟在郁司藥身后的女子看去,片刻后,才低低應(yīng)了一聲道:“是……”

待郁司藥重重關(guān)上屋門,遙羽這才看向嶼箏道:“日后你便與我住在一起,我叫遙羽,你呢?”

嶼箏微微一遲疑,便應(yīng)道:“嶼箏……”

“不知入宮前是哪家府上的千金?”遙羽又道。

嶼箏一怔,腦海閃過哥哥和父親的臉,可很快卻也閃過二娘那怨毒的神情和姐姐嶼璃不屑的神色。

見嶼箏不做聲,遙羽自知多言,只道:“罷了?!北銓⑹种械乃幒泻徒z帕遞給嶼箏:“郁司藥說,每日涂了這盒中的藥,以絲帕遮面,勿要見風,再過幾日,臉上的紅疹便會退去的……”

嶼箏接過,看向郁司藥緊閉的屋門,忽而覺得也許她并不是看上去那般冷淡……

琴月軒中。

嶼璃倚在榻上,執(zhí)了小勺,將白玉碗中的湯藥輕輕舀起,又緩緩倒下。閉門裝病的日子雖有些難熬,可她的心卻因今日的引閱而更加焦灼。

她入宮后便急于尋找一個熟悉宮內(nèi)諸事的親信,而恰巧林凜便出現(xiàn)了。

那日在御花園,她初次與蓉嬪相遇,見禮之后,得知她便是新入宮又得圣寵的璃良媛,蓉嬪自是沉不住氣地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卻不料被皇上瞧見,又因此事斥責了蓉嬪幾句。

蓉嬪不暢快,遷怒于身邊的宮婢林凜,尋了錯處,命人將宮婢林凜暴打一頓之后,欲送往掖庭暴室。

嶼璃知道,這林凜原是在宜興閣侍奉福貴人。福貴人不慎落水溺亡后,林凜便到了蓉嬪宮中。

蓉嬪與福貴人同時入宮,卻是宮里皆知的脾性不合。福貴人的死,多多少少有些流言蜚語牽涉到蓉嬪。林凜到了她眼皮子下,哪有一天好日子過,動輒打罵,拿她出氣便是。

聽聞蓉嬪要將她送往暴室,嶼璃便不動聲色地在皇上跟前隨意提了幾句,無非是說林凜本是福貴人處侍奉的人,蓉嬪如此行事,未免叫宮里嬪妃看了笑話,對蓉嬪而言,也是徒增非議。

皇上知道后,免了林凜去暴室受罪。恰巧采選即至,便叫她去芳碧那里做事。林凜也識時務(wù),當日便前來拜謝嶼璃。

故而才有了林凜刻意尋了機會,在采選入宮那日,至玄武門當差一事。

一切并非偶然,而那件湖藍色、繡著并蒂蓮的織金錦襦裙,也是一早便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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