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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到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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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彭乾羽一行兩人出現(xiàn)在宿松縣的城門前,兩名轎夫已經(jīng)打發(fā)他們回去了,腳力錢不僅是給了雙倍,而且還買了一包干糧讓他們路上吃,這一路真是太辛苦他們了,兩名轎夫千恩萬謝地走了。

彭乾羽站在城門前,眉頭緊皺,心里直犯嘀咕,這里還真是不同凡響呀,這哪是城墻呀,大戶人家的院墻也比這結(jié)實吧,整個城墻高不過九尺,寬不及一丈,墻體還剝落得十分嚴(yán)重,不少磚縫中正生長著一叢叢的雜草,有些地方竟然還能有斗大的洞,有幾個小孩子正在洞里爬進爬出做著游戲,城門樓子也已經(jīng)看不出模樣,只有幾塊殘木還孤零零的插在城墻上。

城門口也不見有兵丁站崗,來來往往行人的擁擠不堪,彭乾羽問李順,“這城門樓子多久沒修過了?”

離開家半年多的李順一進宿松城,那自然頭一個想法便是要回家看看老婆孩子,無奈,老爺沒發(fā)話他哪也不敢去,只能小心的陪著。

李順想也沒想,“打我記事起,就這樣”

彭乾羽點點頭,“哦,古董了,怪不得”

兩人抬腳進了城門,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聽到街面上傳來一陣陣的叫賣聲,賣什么的都有,人聲嘈雜,整個街面上濕轆轆的,到處都是散落的爛菜葉和瓜果皮,原本近兩丈寬的街道現(xiàn)在卻是擁擠、雜亂無章。

一個挑著擔(dān)子的人,雙手一前一后緊拉著擔(dān)子上緊繃著的繩子,邊走邊喊著,“讓滴,讓滴,擠死著”一聽口音就是本地人。

擋在他前面的幾個人肩上都扛著個鼓鼓囊囊的大灰麻口袋,其中一個回頭對挑擔(dān)子的人說,“莫擠,莫擠,前頭哈是銀(人)”

左擠右擠,挑擔(dān)子的人終于擠出來了,擦著汗從彭乾羽兩人的身邊走過。

這時的彭乾羽是哭笑不得,好家伙,怎么感覺這是進了菜市場了,怎么這么命苦,攤上這么個縣。

彭乾羽用肩膀碰了碰李順,“你走錯路沒,這就是宿松縣城?”

李順聳肩一笑,“以往也不這樣,自從這前一任知縣半年前卸任后,很多事情都沒人處理,可不就成這樣了”

“那縣里現(xiàn)在誰管事?”這宿松縣,自古就是魚米之鄉(xiāng),食物充沛,人丁興旺,少說全縣也有十好幾萬人,這么多人沒了縣太爺那豈不就天下大亂了么。

“按理來說知縣不在,管事的當(dāng)是本縣縣丞”李順對這些倒是門清,一看就知道以前沒少琢磨過衙門里的事。

李順見縣太爺有些不悅便馬上接著說,“這老爺您一上任,只要稍加整治,市井之像自然會為之一新”

彭乾羽轉(zhuǎn)過身白了他一眼,“你看老爺我像城管嗎?”

“啥?老爺您說啥?”李順很納悶怎么這位看似剛脫稚氣的年輕后生說的一些詞他都聽不明白,看來還是圣賢書讀的少了,兩榜進士果然有學(xué)識,也就怪不得自己為什么總是名落孫山了。

彭乾羽沒再理睬他,兩人穿過擁擠的人群,沿著街道向前走,越外里走擁擠的情況要好很多,沿街的店鋪一間連著一間,五行八作,倒也樣樣不少,街邊的墻陰下或躺或倒著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走街串巷的手藝人搖著撥浪鼓,臉紅脖子粗地嚷嚷著,招攬著生意,看到這彭乾羽才有一絲安慰,好歹這才像個縣城的樣子。

李順一直跟在彭老爺身后,就像一個領(lǐng)隊的導(dǎo)游,滔滔不絕地講解著剛經(jīng)過的這家店是賣什么的,左邊這酒館什么菜最有名,右邊那米鋪老板就是個奸商,把陳米當(dāng)新米價賣等等云云。

彭乾羽聽著直樂,心說你這老小子,都說古代讀書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看來,大明王朝的科舉還算公平,你要中榜了那還真是沒天理了,雞零狗碎的事你知道的不老少呀。

兩人行至一十字路口,遠(yuǎn)遠(yuǎn)地彭乾羽就望見街角處一幢三層樓的建筑很是別具一格,大大小小幾十個紅燈籠高高掛起,花花綠綠的布幔在窗沿邊迎風(fēng)招展,不過店門卻緊閉著,門口的招牌上寫有四個艷紅的行書大字‘環(huán)采仙閣’,雖然彭乾羽對書法的造詣不深,但這四個字那寫的是龍飛鳳舞,一氣呵成,很是有大家風(fēng)范。

一路走來,這間店面倒是勾起了彭乾羽的興趣,門面如此講究,店名想必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就是不知這里面是做什么買賣的,想著想著他便不由自主的朝那緊閉的大門走去。

李順有些吃驚,趕忙跟了上去,“老爺,您這是上哪?”

彭乾羽順手一指那‘環(huán)采仙閣’四字之下朱紅色的大門,“進去看看”

“老爺,老爺”李順一把拉住了他,四周看了看,像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老爺,這,這還是晚上再來吧”

彭乾羽停了下來,不解地問著,“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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