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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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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予看著我的笑臉,輕輕地說:“存在,如果……今天一直沒有太陽,你會在這里一直陪著我……直到看到一次日出為止嗎?”

我點頭……本來我想說,只要你愿意。但我,終是沒有說。對一個人好,就不要讓他覺得他是你的負(fù)擔(dān),事實就是事實,擺著那里,聰明的人,都不用多說。

林涵予什么都明白……冷唯別什么都明白……我也是……大家,都明白……

沒有誤會……這一切,都是事實。

我的心淡然下來了……靜靜地等著……不再去注意電子鐘上的數(shù)字。陪著林涵予,等他生命里最渴望的一次日出。。。。。這事,很有意義!!

等到日出了,所有的不好的東西,自然的云消霧退。林涵予會得到新生的。我堅信,所有的不快樂的人,去看日出吧。

看了那些云,紅的、黑的、灰的、藍的、白的、黃的……

簇?fù)怼采w……偶爾崩塌……偶爾被切割……

在天邊,也在眼前……它是疼痛的瞬間定格,是日出前的宣告……

那是天與地在痛苦中掙扎著分娩……分娩光明,誕生希望。

幾番掙扎,幾番努力……終于自云胎中,露出嬰兒般肥紅的圓臉,結(jié)結(jié)實實地嵌進人的心里……

光,神話般地伸長,伸向每一個被陰影籠罩的角落。

象溫柔的手一樣伸向世間的,是讓人無法拋舍的渴求。

至少,我無法回避!

等待中,沒有迎來日出……天地間,卻開始下起了一聲小雪……

灰色的雪,輕輕地落下,然后變成銀色的一線……

司晨還站在哪里,一動不動,我想他,應(yīng)該很冷了。

這時候,我看了看時間……早上七點半了,天已經(jīng)亮了,太陽其實已經(jīng)出來了,只是躲在厚厚的云后面,我們看不見它而已……

林涵予笑了:“存在,你今天沒有要緊的是嗎?就這樣陪我一直等日出……

可以嗎?”

他,終究是什么都知道的……他終究是放不了手……他終究是,想放手了……

我黯然的看著東方……為什么,今天沒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日出呢?象我以前看過的那些日出的清晨一樣,把那些注入我體內(nèi)的希望,也分一些給林涵予,多好!

林涵予自嘲道:“真的想死去算了……卻又,真的舍不得你……男人,做成我這個樣子,怎么會有人喜歡!”說到最后,聲音輕得,幾不可聽。

“很多人喜歡你的,只是,你又不要了?!蔽蚁肓讼?,又說:“我也喜歡你,只不過,你也不要我這種喜歡?!?/p>

林涵予很認(rèn)真的問我:“是不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奢求的那么好那么好的,當(dāng)然,追求不到?!边@個時候,他的醉好似發(fā)作了,人,很脆弱,讓人憑生出一種母性的包容來。

“我一向,守著自己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和林涵予說,但我一向?qū)ρ礁星榫褪歉星?,黑白分明。不管怎么樣了,我就是愛冷唯別了。這事……真的已經(jīng)沒有一再解釋的必要了。

林涵予在等我的回答,我忍了很久,才說了一句:“在等等吧,太陽……會出來的。”怎么可能看不到太陽呢?!不過是一時的陰云,不過是一時的飄雪,怎么也不可能是長久的,只要我們愿意等待……心靈的天空,總是會放晴的。

雪似乎永遠沒完沒了的下著……心一直都陰著,司晨有一次走過來,然后對我說?“八點半了,小姐,您是不是應(yīng)該回去了?!?/p>

林涵予看著他,然后嘆了一口氣:“存在……跟他走吧?!?/p>

我看了看林涵予,真的,是到了時候了嗎?

二個人,什么都了然了,應(yīng)該說的都說了,還有什么呢?

林涵予不再看我了,只是半瞇上眼,看著前方……不過,他沒有看天邊的云了……視線,低了下去,看巢湖……冰冷的巢湖水,輕輕地拍著岸,寒氣迫人……

光線……還是慢慢的亮了起來,雖然,仍看不到太陽。

我對司晨說:“你進車吧,我再等等,我要陪他看日出?!?/p>

司晨有點發(fā)急:“冷……他,也在等……”

大家都在等……冷唯別也沒有比我們多生出二只角來,所以,等吧……

天邊有一線極亮處,雖然在小學(xué)里,仍是那么亮,那邊的云似乎特別的薄……我想,太陽到那里的時候,就一定會出來。

不管怎么樣,今天一定能出太陽的。

我們都不說話了,默默地看著那一線亮……我不知道林涵予是怎么想的,只是我們的手,愈來愈緊的交握著……

突然的,就那一剎那……陽光,透過那云,俯沖了下來……洗凈自母體而來的血污與疼痛……洗成天上白色、金色、黃色,橙色的云彩,洗出這一小瓦藍的天空與清新透明的心境。

雪仍在下,但寒氣已零零星星……

前方的水面,蕩漾著精美絕倫的銀……

太陽底下有大氣蒸騰……

打開車窗戶,等待第一縷陽光灑進來,有點發(fā)霉的我,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司晨在朝陽里轉(zhuǎn)身,用崇拜的姿式,去定格那一片云蒸霞蔚……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灑進來的時候,我閉上眼睛,坐在這陽光下,享受著這第一縷陽光的溫暖……

林涵予的眸中,全是驚艷……

誰也不能說話了,在這偉大的永恒的希望面前,我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潮濕的心……得到了最終的最好的救贖!

林涵予的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他微笑著說:“謝謝你,存在!”

我回眸,視線交對,彼此,都覺得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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