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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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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晚輩們都退下,屋里只剩許氏和袁氏二人,袁氏便笑道:“阿菱,你將國公原配的子女教得可真好,她們都很聽你的話呢,先前在老家時,你阿兄還嘮叨著,說怕你過得不好,現(xiàn)在見你這樣,我也可以放心回去向你阿兄交代了!”

許氏:“多謝兄長和嫂嫂惦記,自父親故去之后,我竟也沒能回老家看一看你們,咱們姑嫂該有十?dāng)?shù)年未見了,這一眨眼過得可真快??!”

袁氏:“誰說不是呢,我還記得當(dāng)年離開京城時,四娘不過小小那么一點(diǎn),還得人抱著呢,如今一看,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轉(zhuǎn)眼就要嫁人了!只你半分也不顯老,還跟我離開時的時候一樣,難怪我聽說國公多年來也未曾納妾呢!”

許氏柔美的臉帶上幾分羞意:“嫂嫂別哄我,哪里有不老的,孩子都這樣大了!”

袁氏摸著自己的臉,搖搖頭,難掩羨慕:“我哄你作甚,你也不是不知道,蓀州那地方風(fēng)沙大,哪里有京城來得滋潤,別人看我都像四十歲,看你頂多十七八!”

許氏撲哧一笑:“嫂嫂說得也太夸張了!”

以前許氏還未出嫁時,袁氏對這小姑子連說話腔調(diào)都比別人柔上三分,扶風(fēng)弱柳的模樣,總有些看不慣,那會聽說許氏要嫁入定國公府去當(dāng)人家后娘,還覺得她去了那等門第,估計是成日里被人欺負(fù)得哭哭啼啼。

誰知道許氏偏偏命好,婆婆強(qiáng)勢卻還算公道,不會欺壓她,丈夫也吃她這一套,十?dāng)?shù)年下來,兩人一對比,高下立見,看著對方仿佛少女的柔美嬌貴,袁氏若說心里不酸,那是假的。

可人和人之間的命運(yùn)就是這樣奇特而微妙,前一刻可能還在同一階層的人,轉(zhuǎn)眼就天差地別了。

“阿菱,有件事,雖說由我來說不大合適,但若我這當(dāng)嫂嫂的不開口,心里又覺得過意不去?!?/p>

“嫂嫂但說無妨?!?/p>

袁氏:“方才你說給四娘提親的人家,太夫人都不滿意,要我說,你畢竟才是四娘的親娘,太夫人再厲害,總不能連這個都不讓你插手罷?”

許氏笑了笑:“太夫人畢竟是一家之主?!?/p>

袁氏恨其不爭:“可太夫人畢竟老了,你才是國公夫人,國公府的女主人,我聽說太夫人對二兒子多有偏袒,現(xiàn)在若不多爭取些過來,可別以后什么事都讓別人給奪了去了!”

許氏嘆道:“可現(xiàn)在太夫人將家交給大郎媳婦在管,我總不能去與兒婦搶奪管家的權(quán)力罷?”

袁氏道:“這樣自然不大好,不過有些事情,該抓在手里的,還是不要放手的好。在家的時候有你阿兄與我寵著,你自然事事無須操心,等四娘她們以后出嫁,長房里頭可就剩下你和兒媳婦幾個了,難不成你被太夫人管了大半輩子,還要再被兒媳婦管不成?”

就在姑嫂二人促膝長談之時,顧畫生她們也已經(jīng)在街上閑逛。

雖然許茂不是外人,不過畢竟不方便同乘一車,幾人索性便騎馬出門,等到了天門街附近再下馬,將馬匹交由下人管理,他們一行則步行前往。

天門街是東市最熱鬧的街道,綾羅綢緞,玉石珍玩,一應(yīng)俱全。

許笙是個小姑娘,但凡小姑娘,就沒有不喜歡珠寶首飾的,看見銀樓玉器鋪?zhàn)佣純裳郯l(fā)光,正好與顧畫生的愛好不謀而合,許茂和顧準(zhǔn)都是男的,對這些卻不太感冒。

顧香生見狀便道:“二姐姐和阿笙去看首飾罷,我與二表兄和三郎他們?nèi)ツ沁吋凶咦?,巳時再在原來下馬的地方集合,如何?”

大家聽了都很愿意,就這樣說定了,顧準(zhǔn)早盼著要去看吞火劍和疊椅子的雜耍,迫不及待就拉著顧香生走。

等看完雜耍,顧香生將意猶未盡,腳站在那里跟生了根似的顧準(zhǔn)拖走,一面對許茂道:“今日有花市,我想順道去看看,二表兄可有興趣?”

許茂自然是沒意見的,難得還表現(xiàn)出一點(diǎn)興趣:“現(xiàn)在也有花市?”

顧香生笑道:“每天都有,不過視季節(jié)而定,品種也不一樣,一般來說初一十五的花商最多,春天品種最齊全?!?/p>

話說回來,顧香生與這位二表兄其實(shí)也相差沒幾歲,不過兩人的共同話題卻寥寥無幾,若能聊上幾句,也免于一路尷尬。

許茂道:“四表妹精于花道么,不知喜歡什么花?”

顧香生:“精通說不上,只是平日里喜歡伺弄罷了,喜歡的也很多,不過我自己種的多是茶花為主。二表兄這是頭一回來京城考試么,不知考的是明經(jīng)科還是進(jìn)士科?”

許茂:“大兄考進(jìn)士科,我考明經(jīng)科?!?/p>

顧香生很驚訝,她也是隨口一問,本以為兩人應(yīng)該都是考明經(jīng),沒想到許應(yīng)竟然選了進(jìn)士。

“看來大表兄定然是才高八斗,文采斐然之士!”她不由贊嘆了一句。

許茂卻道:“明經(jīng)科也并不容易,你大姐姐將要結(jié)親的王家,當(dāng)朝尚書令王郢,正是明經(jīng)科出身!”

顧香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失言了,本是隨口稱贊許應(yīng),沒想到將許茂給得罪了,忙補(bǔ)充一句:“聽說明經(jīng)科也是極難的,那我就先祝二表兄你們一舉高中,雙雙及第了!”

許茂這才唔了一聲:“那就多謝四表妹的吉言了。”

顧香生暗暗咋舌,便也不敢再和許茂隨意說話了,免得無意中又傷了這位二表兄的自尊心。

幾個人來到花市,這里已經(jīng)將近中午收攤時分,零零落落,花沒有幾盆,都被太陽曬得焉搭搭的。

許茂奇道:“京城花市是這樣的?怎的比蓀州那邊還蕭條?”

顧香生:“我們來得不巧,花市卯時就開,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收攤了?!?/p>

循著街道走了一段,顧香生卻好似發(fā)現(xiàn)什么,徑自朝旁邊一處走去,花商正準(zhǔn)備將這些花一盆盆裝上車載回去,見有客人來,忙露出笑容介紹道:“小娘子這是看中了什么,昨兒我家剛生了個大胖小子,新喜臨門,您若是看中了,價格好說,就當(dāng)為小兒積德了!”

旁邊碧霄嘰的一聲笑出來:“掌柜的,我們上回來,你也說剛生了兒子,價錢好說,你這是天天生啊,也不怕將家里娘子給累壞了!”

花商被拆穿伎倆,也不臉紅,反是嘿嘿一笑,訴起苦來:“沒法子呀,近來生意難做,不過小娘子你們既然是來買過,就該知道我劉二的花都是最好的,童叟無欺,絕不……”

顧香生沒聽他扯下去,直接指著其中一盆茶花道:“這是什么品種,我怎的從未見過?”

花商精神一振:“這便是茶中之王,十八學(xué)士啊!瞧您也是愛花之人,應(yīng)當(dāng)聽過這十八學(xué)士的名頭罷,當(dāng)年前朝高皇帝,就曾經(jīng)賦詩稱贊過這白十八學(xué)士,說……”

顧香生無奈打斷他:“多少錢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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