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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筆趣閣 > 奉旨二嫁之庶女棄妃 > 第102章 大結(jié)局

第102章 大結(jié)局

秦錚也十分不解,不由皺眉猜測:“或許他自認為法子用得十分高明,絕對不會被我看出問題呢?至少我就看不出他到底用了哪種劇毒??!”

這倒有幾分道理。楚凌云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那我們?nèi)绾尾拍苤浪降资褂昧四姆N劇毒,好讓他無可抵賴呢?”

秦錚笑笑:“很簡單,只要找一個用毒的本事比我更高明的人,說不定就可以看出來了。”

此言一出,兩人的腦中居然同時掠過了同一個名字:蘇天蔻。但卻誰都不曾開口,片刻后楚凌云一聲苦笑:“不是吧?”

秦錚看著他,同情地點了點頭:“恐怕是的,除非你還能找到別人。”

楚凌云搖搖頭,跟著嘆了口氣:“誰知道這次她又會向我提出什么條件?而且上次我已經(jīng)將她徹底激怒,恐怕這回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幫我的?!?/p>

秦錚對此倒是十分樂觀:“那可難說,你我看她對你還是舊情未了,或許還會愿意幫你。”

楚凌云看著他不做聲,片刻后秦錚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嘆了口氣:“好好好,我沒用,是我沒用,行了吧?”

“我沒這么說?!背柙茲M臉無辜,“何況為什么一定要知道他用了哪種劇毒?只要知道他的確做了手腳就夠了,他既然這樣做,就足以說明另有目的,接下來我們只要……”

很快,又是三天的時間過去,瀟行空倒是一直沒有什么特別的舉動,每日吃過飯后便躺在床上養(yǎng)病。不過他大概也知道倘若一直沒有起色容易引人懷疑,這三天過去,他的狀況終于稍稍好了些,至少已經(jīng)可以起床活動活動,臉色也不那么難看了。

楚凌云等人看在眼里,除了說一句恭喜,彼此心照不宣,就等著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花樣。

這日一大早,楚凌云入宮上朝,端木琉璃則早早起床準備早餐。一切收拾妥當,她也照例親自把早餐送到了瀟行空的房間,好順便為他做個檢查。

見她進來,瀟行空頓時萬分開心,而且直接沖著桌上的美食而去:“餓死我啦,快快快!我先吃幾口!”

端木琉璃不由微笑:“先生這個樣子若是被外人看到,還以為咱們瑯王府虐待你,連飯都不讓你吃飽呢!”

瀟行空顧不上答話,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才嘿嘿地笑笑:“管他們呢,我知道你們是怎么對我的不就行了?”

我們怎么對你你知道,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對我們的?或者說,你究竟想做什么?

端木琉璃含笑不語,耐心地等著他吃完了才上前坐好:“來,我先給你試試脈,不過看你今天的氣色相當不錯,是不是覺得好多了?”

瀟行空擦了擦嘴,滿足地點點頭:“沒錯,的確好多了,我就說嘛,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用著急,你們還請什么御醫(yī)?!?/p>

說著他已將手伸了過來,端木琉璃仔細地試了試,跟著笑得更加開心:“果然好多了,照這么看來,用不了幾天就會完全恢復,我還以為自己的醫(yī)術(shù)真的出了問題,根本沒能找到病因呢!”

瀟行空收回手,嘻嘻一笑:“若是連你都找不出病因,別人就更別想了?!?/p>

端木琉璃搖頭說了一句過獎,卻突然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說起來,先生,我怎么覺得你這屋里似乎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是嗎?”瀟行空抽了抽鼻子,四處張望了一番,“我怎么沒有聞到?是什么樣的味道?好聞還是難聞?”

“說不上來?!倍四玖鹆u了搖頭,卻突然感到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就是……”一句話沒說完,她便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了桌子上!

面對如此變故,瀟行空立刻大驚失色,用力推了推她的胳膊:“琉璃!琉璃你怎么樣?琉璃?”

然而端木琉璃毫無反應,早已雙眼緊閉,失去了意識。經(jīng)過再三確定,瀟行空臉上的驚訝慢慢消失無蹤,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痛苦:“云兒,琉璃,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

而此時,大廳內(nèi)的眾人完全不知道房中已經(jīng)發(fā)生了怎樣的變故,正圍著餐桌大快朵頤,邊吃邊說說笑笑,一派輕松愉快。

眼見眾人都已先后放下碗筷,終于感覺有些不對勁的狼鷹不由皺了皺眉:“王妃怎的還沒出來?不會是先生的病情又嚴重了吧?”

“別亂說,不會的?!崩茄嗔⒖虛u了搖頭,“我剛才還聽王妃說,先生已經(jīng)好了很多,用不了幾天就會康復的?!?/p>

狼鷹點了點頭,卻依然不放心:“那她怎么還不出來?往常這個時候早該回來了?!?/p>

“倒也是?!崩茄嗖蛔杂X地點了點頭,跟著站了起來,“等著,我去看看。”

轉(zhuǎn)身快步入內(nèi),她徑直來到瀟行空的房間,看到房門依然緊閉,她立刻放輕腳步靠近,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里面卻毫無動靜,仿佛空無一人。頓時覺得有些不安,她輕輕敲響了房門:“先生,王妃!”

沒有人回答,門內(nèi)依然安靜得令人發(fā)毛。狼燕沉不住氣了,加大力度又敲了幾下:“先生,王妃,你們還在嗎?屬下進來了?”

依然得不到任何回應,狼燕不再遲疑,手上用力猛的推了一下房門。出乎意料的是,房門居然反鎖著!越發(fā)意識到不對勁,她后退幾步站好,將內(nèi)力灌注在腳上,通的踢開房門沖了進去:“先生!王……”

后面的話不自覺地咽了回去,因為房中的確沒有半個人影,瀟行空和端木琉璃都已不知去向!大驚之下,狼燕忍不住一聲尖叫:“快來人?。〔缓昧?!”

大廳內(nèi)的幾人很快被驚動,嗖嗖地竄了進來,一眼看到面前的情形同樣吃驚不小:“人呢?”

“不知道!”狼燕搖頭,臉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先生和王妃恐怕已經(jīng)出事了,快去通知王爺!”

狼鷹哪里還來得及說第二句話,沖到窗口的同時已經(jīng)從袖中取出一根竹管,跟著便聽砰的一聲巨響,一道七彩煙霧已經(jīng)沖天而起,璀璨奪目,經(jīng)久不散!

與此同時,狼燕等人已將屋內(nèi)的情形看了個清楚??梢钥隙ǎ麄兪й欀安⒉辉M行任何打斗,所以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整齊,唯一略顯凌亂的是床上的被褥,但那也只是因為瀟行空一直在臥床養(yǎng)病,并沒有任何反抗或掙扎的痕跡。

桌子上還留著幾只只剩菜湯的碗碟,經(jīng)過初步檢查,沒有被下毒的跡象。而方才房門雖然被反鎖,窗戶卻是開著的,足見兩人是被人從這個出口帶走的。除此之外,便沒有了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可就在此時,狼鷹突然一聲驚呼:“不好!有毒!”

眾人聞言自是一驚:什么?有毒?哪里……

剛剛想到這里,他們已先后感到一陣頭暈,好不難受!不敢再耽擱,狼鷹立刻吩咐:“快走!先離開這里!”

迅速回到大廳,眾人立刻運起內(nèi)功各自檢查一番,卻不曾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妥,頭暈的感覺也已漸漸消失。吐出一口氣,狼燕猜測道:“可能只是迷藥?!?/p>

“嗯?!崩曲楛c頭,“先生和王妃一定是中了迷藥之后才被人帶走的,所以我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p>

“什么人那么厲害,可以在瑯王府出入自如,而且還帶著兩個大活人?”狼燕不由咬牙,“會不會是……燕淑妃來報仇了?”

“不可能。”狼鷹立刻表示反對,“一來燕淑妃沒有那么大的本事,二來她此時早已離開東越國,此事肯定與她無關(guān)?!?/p>

一時間,眾人各自沉默下去……不是他們不想去找,而是在毫無頭緒之下,根本不知該往何處去,不如等楚凌云回來再說。

幸好,不久之后便聽到嗖嗖兩聲輕響,楚凌云與秦錚已先后竄入了大廳:“怎么回事?”

狼鷹立刻迎了上去,將事情經(jīng)過簡述一遍。二人對視一眼,一言不發(fā)地竄入了瀟行空的房間。

已經(jīng)提前將門窗都敞開,房中的迷藥也散得差不多了,自是奈何不了功力深厚的楚凌云和用毒高手秦錚。輕輕一嗅,秦錚便微微變了臉色:“厲害,居然能弄到這種迷藥?!?/p>

楚凌云留心著周圍的一切:“很厲害嗎?”

“嗯?!鼻劐P點頭,“這種迷藥名叫勾魂奪魄,無色無味,沒有任何異狀,一旦發(fā)覺便已來不及了。幸虧狼鷹他們進來的時候藥效已經(jīng)從窗口散了出去,否則這會兒早就昏倒一地了!”

楚凌云沉默片刻,突然微微一嘆:“他終于還是動手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他敢傷害琉璃,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因為他語氣中透出的森森冷意,秦錚不由哆嗦了一下,很為瀟行空的未來擔憂。不過緊跟著他便再度吸了吸鼻子,眸中閃過一道微芒:“不過王爺,你有沒有聞到另一股奇怪的味道?”

楚凌云眉頭一皺,跟著目光一閃:“走!”

嗖,兩人已從窗口掠了出去,隨后趕到的狼鷹等人只來得及聽到一句吩咐:“留在這里,嚴守秘密!”

頓住腳步,幾人彼此對視一眼,各自沉默不語:王妃,你究竟在哪里?

端木琉璃也很想知道她究竟在哪里,當時她只記得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便感到腦中一陣暈眩,接著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感到意識漸漸回歸,雖然暈眩的感覺依舊存在,卻好歹慢慢睜開了眼睛,只是目光顯得有些茫然。

好一會兒之后眼中才有了焦距,暈眩的感覺也漸漸散去。輕輕轉(zhuǎn)動了一下腦袋,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個山洞,從洞口射進來的陽光可以判斷,她昏迷的時間應該不算短,至少也得有兩個多時辰了。

深吸一口氣,她慢慢坐了起來,可是不等她開口,便看到洞口人影一閃,一個黑衣蒙面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語氣居然十分溫和:“你醒了?覺得怎么樣?”

端木琉璃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你是誰?為什么要把我?guī)У竭@里?先生呢?”

黑衣人并不計較她的冷淡,目光甚至顯得更加親切:“別急,你很快就會見到他的。而且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根本不屬于瑯王府,你是我們的人!”

端木琉璃:“冷笑你們?你們又是什么人?”

一邊說著話,她暗中試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力已經(jīng)被封,雖然勉強可以活動,卻根本不可能與這些人動手,更不可能成功逃脫。

黑衣人顯然也是個高手,居然立刻便察覺了她的意圖,但卻并不曾動怒,反而和和氣氣地安慰了一句:“你放心,咱們雖然封了你的內(nèi)力,卻只是為了有機會告訴你實情,絕對不會傷害你的?!?/p>

端木琉璃淡淡地看著他:“是嗎?那你不妨說一說到底有什么內(nèi)情?還有,你方才說我是你們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卻不曾急著回答,略一沉吟才說道:“請稍候,我這便去把主人請來,有些話還是他親自來告訴你比較好。”

說著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端木琉璃深吸一口氣,只得耐著性子等待著,但是卻沒有人看到她眼底深處閃爍的那抹銳利的光芒。

不多時,又是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響起,等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洞口,端木琉璃的臉上居然并沒有多少意外之色:“先生?!?/p>

不錯,來的人正是瀟行空,而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個黑衣蒙面人??吹蕉四玖鹆Р懖惑@的樣子,他不由嘆了口氣:“看來你已經(jīng)想到是我了,對嗎?”

“這個其實并不難猜?!倍四玖鹆У匦α诵?,“憑你的本事,不可能有人偷偷潛入你的房中下迷藥而不被你發(fā)覺,所以那個下藥的人只能是你自己?!?/p>

瀟行空沉默片刻,又嘆了口氣:“但這種迷藥無色無味,極難察覺,你是怎么聞到的?”

“我對氣息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敏感,能夠聞到旁人聞不到的氣味?!倍四玖鹆Ш唵蔚亟忉屃艘痪洌D(zhuǎn)移了話題,“不過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到底意欲何為?你瞞著凌云把我?guī)У竭@里,究竟是為了什么?”

瀟行空遲疑著,似乎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倒是他身邊的黑衣人有些沉不住氣了,開口催促了一句:“主人,您就告訴她吧,遲早是要說的,何況她本來就是咱們的人?!?/p>

瀟行空咬了咬牙:“好吧,那你們先出去,我單獨跟她說?!?/p>

幾人答應一聲轉(zhuǎn)身退下,瀟行空才上前幾步坐到了端木琉璃面前,卻又并不曾急著開口,只是皺著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跟著喃喃自語:“怎么還不來呢?應該差不多了呀……”

端木琉璃淡淡地開口:“先生在等誰?莫非還要等人到齊了才能說嗎?”

瀟行空看著她,仍然沒有切入正題的打算:“琉璃,你覺得我會傷害你嗎?”

“不會?!倍四玖鹆Ш敛华q豫地搖頭,“所以我才奇怪,你究竟想做什么?”

無論如何,“不會”這兩個字令瀟行空的目光變得十分欣慰,就在他打算說下一句話的時候,目光卻陡然微微一凝:“來了!”

瀟行空話音剛落,便突然聽到洞口外傳來一陣呼喝:“什么人?”

“站??!”

“不得亂闖!”

“??!”“啊?。 ?/p>

所有的呼喝都終結(jié)在了一陣短促的驚叫聲中,下一刻,一切都歸于平靜。瀟行空卻已忍不住一聲苦笑:“果然是我的好徒兒,這功夫?qū)嵲谏儆腥思啊!?/p>

“果然是我的好師父,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的愛妃弄到這里來?!彪S著語聲,楚凌云已經(jīng)飄然而入,臉上雖然帶著淡淡的笑容,一雙眸子卻銳利如刀鋒,“哦,我忘了,你不準我叫你師父?!?/p>

看到他,瀟行空的臉上只剩下了苦笑,跟著深深地嘆了口氣:“你應該沒有傷害他們的性命?!?/p>

用的雖然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也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楚凌云點了點頭:“封了他們的穴道而已,說吧!”一句話的功夫,他已掠到端木琉璃面前,順手解了她被封的穴道。

知道他的意思是讓自己說明內(nèi)情,瀟行空卻只是嘆氣:“從什么地方開始說好呢?我……”

“不,主人,您不能說!”瀟行空的話剛剛說了一半,洞口便傳來了一個尖銳的叫聲,“這是我們最大的秘密,寧死也不能說!”

瀟行空抿了抿唇:“讓他們進來吧,這些話也是該面對面地說清楚了?!?/p>

楚凌云點頭,只是伸手虛空抓了幾把,便聽到嗖嗖嗖幾聲輕響,幾名黑衣人已經(jīng)飛了進來,撲通撲通幾聲摔在了當?shù)?,各自痛得一聲悶哼,狠狠地瞪著楚凌云?/p>

楚凌云笑笑,跟著揮了揮衣袖:“瞪我做什么,技不如人就要認輸?!?/p>

另一名黑衣人根本顧不上理會他,早已對著瀟行空大聲尖叫:“主人,不能說,你什么都不能說!否則咱們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

瀟行空看著他,眼中有著淡淡的憐憫:“你以為我不說,咱們就還有希望嗎?”

黑衣人一愣:“當、當然了,難道不是嗎?”

瀟行空一聲苦笑:“傻孩子,你以為狼王是什么人?如今既然已經(jīng)被他找到了這里,你以為咱們的秘密還能成為秘密?”

知道這是事實,黑衣人卻極不甘心,狠狠地咬著牙:“但……但我們不說就是了,大不了一死!我們死而無憾!”

“好,你不怕死?!睘t行空耐著性子分析著如今的形勢,“但你也別忘了,那件事最大、最重要的秘密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如果我們死了,別人就再也無法知道內(nèi)情,咱們的秘密也將成為永遠的秘密,你認為那還有什么意義?”

顯然不曾從這個角度考慮過,黑衣人頓時一呆,好半天無言以對。許久之后,他突然咬牙:“你畢竟是狼王的師父,難道他還會殺了你?只要你活著……”

終于被他的天真打敗,瀟行空忍不住苦笑出聲:“你不是那么單純吧?你以為狼王會放過我?我跟他之間那一點師徒情分,恐怕早就隨著我?guī)ё吡鹆У哪且豢滔o蹤了!”

沒錯,既然知道他們有個重要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還跟端木琉璃有關(guān),那么不弄清楚真相楚凌云絕不會善罷甘休。憑他的本事,想要什么內(nèi)情問不出來?否則世人怎么會說落到狼王手里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求死都不能?

如今的局勢是,如果說了,他們的大業(yè)就再也沒有成功的可能,但如果不說,楚凌云一定會將他們殺死滅口,或者最輕也得將他們控制起來,讓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將那個秘密告訴其他人,他們的大業(yè)同樣會從此煙消云散!

說與不說,其實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區(qū)別,或許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可以滿足楚凌云的好奇心罷了。

看到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瀟行空知道他已經(jīng)明白,不由再度嘆了口氣:“怎樣,想通了嗎?說了,可以少吃些苦頭,不說,吃盡苦頭之后還是得說,何必白繞個圈子?或者,你可以死一個給我看看,如果死得了,我也死,那就什么都不用說了。”

黑衣人看他一眼,接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顯然已經(jīng)認命。沒辦法,誰讓狼王的本事就是那么大呢?不服不行。

見他們很容易便被自己說服,瀟行空才轉(zhuǎn)向了楚凌云:“小子,你很得意吧?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將我們壓得死死的?!?/p>

“話不是這么說。”楚凌云笑了笑,倒是沒有多少得意之色,“我能做到這一點,不是因為我什么都沒做,恰恰相反,是因為之前我做了太多,更嘗盡了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嘗過的痛苦。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黑了,該說正事了?!?/p>

瀟行空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刻的到來,所以到了此時,他的眼睛反而漸漸變得清亮,并沒有多少驚慌失措或者氣急敗壞。深吸一口氣,他終于開始揭開這個驚人的秘密:“云兒,琉璃,你們知道我姓瀟,我是瀟氏一族的后裔,或者準確地說,我是大威帝國皇族的后裔!”

眾所周知,在分裂為如今的東越、西朗、南幽、北羅四國之前,玄冰大陸的霸主是大威帝國,而且是它一枝獨秀,獨霸整個玄冰大陸,而大威帝國的皇帝正是姓瀟。大約兩千余年前,一場大變降臨,變亂結(jié)束之后,玄冰大陸便由一枝獨秀變?yōu)樗淖愣α?,一直到今天仍是如此?/p>

當年那場變亂之后,瀟氏一族雖然再也不能為帝,卻并不曾從此滅絕,而與其他人一樣繁衍生息。生怕遭到四國的剿殺,一開始他們還隱姓埋名,不得不避世隱居,以盡量掩藏行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威帝國也早已成為歷史長河中一顆墜落的流星,瀟氏一族的后人對四國帝王再也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他們也就不再刻意隱藏,漸漸融入到了人世之中。

如今兩千多年過去,大威帝國的名字更是漸漸被人遺忘,偶然提及,也不過是當做一句閑話,對于它昔日的輝煌,世人也已無從體會??墒侨缃?,瀟行空居然第一句話就提及了這個,莫非他們的秘密與此有關(guān)?

點了點頭,楚凌云淡淡地說道:“沒錯,這一點我們早就知道。然后呢?”

瀟行空長嘆一聲:“事到如今,所有人都認為大威帝國已經(jīng)徹底消失,再也不可能重現(xiàn)當日的輝煌,瀟氏一族更不可能重新奪回自己的天下!可是只有我們知道,其實我們一直小心地守護著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可以讓大威帝國重新成為玄冰大陸的霸主!”

此言一出,楚凌云和端木琉璃自然齊齊地吃了一驚:“什么?真的?”

“能夠讓你們夫妻二人如此吃驚,我也算本事不小?!睘t行空自嘲般笑了笑,跟著點了點頭,“沒錯,是真的。而且這個秘密從大威帝國被滅的那一刻起,一直被瀟氏一族的后人守護到了現(xiàn)在,你們是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外人?!?/p>

說著,他小心地自懷中取出了一個布包,并且慢慢打開,首先露出來的只是一個小小的木盒。在兩人的注視下打開木盒,他從中取出了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這就是我們的秘密?!?/p>

二人定睛一看,只見這玩意兒有成人的拳頭大小,不圓不扁,不正不方,的確很難形容出它的形狀??床馁|(zhì),應該是上好的無色水晶做成,但透過水晶的外殼,卻又可以看到里面似乎還包著一坨五顏六色的東西,實在奇怪得很。

但不可否認的是,單看這件東西本身,的確又算得上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shù)品,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

看得出兩人的疑惑,瀟行空也沒打算再耽擱,輕輕將那玩意兒放在了石桌上:“這東西名叫‘天機球’……”

當然,因為這玩意兒并非球體,叫“天機球”未免名不副實,不過,這也并非重點。

據(jù)瀟行空所說,當年大威帝國被滅之后,瀟氏一族自然不甘心就這樣退出歷史舞臺,但當時他們大勢已去,已不可能跟四國當時的首領正面對抗,只得含悲忍辱,暫時將仇恨埋在心底,以圖來日。

四國建立之初,自然也怕瀟氏的后人尋機報復,因此第一件事便是大肆捕殺瀟氏一族,以永絕后患。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們自然不敢輕易露面,不得不隱居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好保存實力,為皇室留下血脈,好尋找機會重奪天下。但是這一躲,就躲了近百年。

經(jīng)過百余年的時間,四國的根基漸漸穩(wěn)固,這才慢慢降低了對瀟氏一族的捕殺力度,卻仍不敢太過掉以輕心。在這樣的情形下,瀟氏后人仍然不敢輕舉妄動,以免被對方斬草除根,再無復仇的可能。

日升月落,斗轉(zhuǎn)星移,又是五百年的時間過去,大威帝國終于漸漸被世人遺忘,四國的帝王也不再專門針對瀟氏后人展開任何行動。而到了此事,一直不曾死心的瀟氏一族知道,他們的機會終于來了!

瀟氏一族之所以一直不曾放棄重奪天下的念頭,其實絕大多數(shù)原因在于這個所謂的“天機球”。據(jù)說,這天機球不知是從什么時候起出現(xiàn)在大威帝國的皇室之中的,當瀟氏的后人知道它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存在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jīng)沒有人能夠說清楚它究竟來自何方,由誰創(chuàng)造,只知道它有著神奇的力量!

故老相傳,這天機球雖然表面看起來就是一塊奇形怪狀的水晶,里面包著一坨不知什么材質(zhì)的五彩物,但每隔兩百年的夏至日,在夏至到來的一瞬間,只要將它以合適的角度對準太陽,就可以看到球內(nèi)那坨五彩物中間有一個女子的圖像呈現(xiàn)出來!而這合適的角度指什么,也只有瀟氏一族的人才知道!

天機球內(nèi)這個女子,就是大威帝國復仇復國的全部希望,因為她就是轉(zhuǎn)世天女,也是大威帝國一直以來的守護神!據(jù)說大威帝國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之時,轉(zhuǎn)世天女絕不會出現(xiàn),她會改變自己的容貌,隱身在普通百姓中間默默地守護著大威帝國,即便瀟氏一族從天機球中窺到了她的容顏,也絕對找不到她。

但是,一旦大威帝國遭遇不測,譬如像兩千年前那樣被人所滅,瀟氏族人便可通過天機球看到轉(zhuǎn)世天女的容顏,并以此為線索找到轉(zhuǎn)世天女,從而完成復國大業(yè)……

這段往事被瀟行空娓娓道來,地上的黑衣人早已悠然神往,仿佛忘記了如今的絕望處境,沉浸在了復國成功的美好幻想之中。然而對端木琉璃而言,卻分明只是一個神話故事,聽聽罷了,絕對不能當真!

歷史的車輪總是滾滾向前的,絕不可能停滯甚至倒退,一個國家,亡了就是亡了,復國云云通常只是一場虛無的夢。在中國的歷史上,這樣的例子還少嗎?什么“反元復宋”、“反清復明”,口號都是喊得轟轟烈烈,結(jié)果呢?何況什么轉(zhuǎn)世天女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搖了搖頭,她首先開口:“這樣的話你們也信?轉(zhuǎn)世天女根本不可能存在?!?/p>

“你別胡說!轉(zhuǎn)世天女當然存在!”一名黑衣人厲聲尖叫起來,仿佛生怕被人驚醒了這個做了多年的美夢一般,“只要找到轉(zhuǎn)世天女,大威帝國一定會重振雄風,將四國徹底消滅!”

瀟行空看他一眼,給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那黑衣人不敢不聽,只得憤憤地瞪了端木琉璃一眼,不甘心地住了口。

端木琉璃倒是不以為意,接著轉(zhuǎn)向了瀟行空:“先生,你方才也說了,誰也不知道這天機球來自何方,由誰所造,那就說明所謂轉(zhuǎn)世天女云云都只是誤傳或者謠傳,難道你們從來不曾懷疑過它的真實性嗎?你真的相信復國大業(yè)可以靠一個水晶球完成?”

瀟行空沉默片刻,突然嘆了口氣:“若說從來不曾懷疑過,自然絕不可能。但是不瞞你說,按照規(guī)定,今年的夏至日我們才可以從天機球中看到轉(zhuǎn)世天女的容顏,所以前幾年的時候我曾突發(fā)奇想要驗證一下,便在夏至到來之時取出天機球試了試,結(jié)果……”

仿佛為了吊起眾人的胃口,說到關(guān)鍵之處他故意停了停,端木琉璃果然不自覺地追問:“怎樣?”

“什么都看不到。”瀟行空苦笑,“無論我怎樣變換角度,就是無法看到里面有任何東西!所以我想,轉(zhuǎn)世天女應該不是謠傳?!?/p>

這一點倒頗出乎端木琉璃的預料,沉吟片刻,她接著問道:“那么這所謂的‘每隔兩百年’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計算的?你們怎么知道哪一年正好是第兩百年?”

“我們當然有自己的計算標準?!睘t行空回答,“這天機球在我們?yōu)t氏一族代代相傳,每傳到一個人手上,便會同時被告知當時是哪一年,如此每個人都可準確計算出距離第兩百年還有多久。”

端木琉璃恍然,接著問出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么,找到轉(zhuǎn)世天女之后,她將如何幫你們復國?難道憑她一人之力,就可將四國全部消滅掉?”

“不是。”瀟行空搖了搖頭,顯然也知道這是這個秘密最核心的部分,所以多少有些猶豫,片刻后才接著說了下去,“轉(zhuǎn)世天女能夠助大威帝國復國,是因為她能夠帶領我們找到四國的龍脈!只要將龍脈毀掉,四國自然就完了!”

楚凌云的眸子陡然一厲,一股淡淡的殺氣驟然從他的周身翻卷而起!龍脈對一個國家而言意味著什么,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瀟行空打的居然是龍脈的主意,他豈能容忍?

同為高手,瀟行空立刻就覺察到了那股殺氣,不由轉(zhuǎn)頭看著他一聲苦笑:“怎么,你想殺我?那就動手,我沒話說?!?/p>

楚凌云看著他,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殺氣居然很快消失,眸子也漸漸平和:“你是我?guī)煾福以跄軞⒛???/p>

瀟行空眸中掠過一絲淡淡的痛苦,端木琉璃腦中卻已靈光一閃,跟著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你一直不肯讓凌云叫你師父,是不是因為這個?”

倒是想不到她的反應居然這么快,瀟行空先是有些意外,接著才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因為這個。我跟云兒有緣,才想教他幾手功夫。但從根本上來說,我們的身份畢竟是對立的,而我又恰巧生在兩百年將至的時代,如果我真的可以找到轉(zhuǎn)世天女,毀了四國的龍脈,那……所以我只教他功夫,卻不能讓他正式拜師入門?!?/p>

這個令很多人好奇萬分的謎團終于解開,恐怕他們都想不到真相居然如此驚天動地。嘆了口氣,端木琉璃接著問道:“難怪之前我曾聽你在涼亭自言自語,說夏至很快就到了,現(xiàn)在你又把我弄到這里,是不是因為我能幫你們找到轉(zhuǎn)世天女?”

瀟行空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不是,而是因為,你就是轉(zhuǎn)世天女!”

這個答案聽在耳中,端木琉璃頓時驚訝萬分:“什么?我?我是轉(zhuǎn)世天女?你確定?”

乖乖!這個身體的主人怎么有這么多離奇的身份?又是天鷹神女之女,又是轉(zhuǎn)世天女什么的,這也太狗血了吧?怎么“好事”全被她一個人趕上了?

楚凌云也有些意外,但轉(zhuǎn)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咱家王妃一向都是如此,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趕明兒有人說她真的是九天仙女,恐怕也不是天方夜譚。

“真的,我確定?!睘t行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今年正好是第兩百年,如果不出意外,我便可以在夏至這一天看到轉(zhuǎn)世天女的容顏。就在夏至那一天,我借口早上吃得太多需要消化消化,獨自一人離開瑯王府來到了前面的密林之中,并在夏至到來的那一刻取出了天機球,果然在轉(zhuǎn)到合適的角度時看到里面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子的圖像,而那個女子,與你幾乎一模一樣!”

端木琉璃眨了眨眼,努力消化著這個事實,順便反問了一句:“所以你就必須想辦法把我?guī)ё撸俊?/p>

“是?!睘t行空點了點頭,瞄了楚凌云一眼,“其實當時發(fā)現(xiàn)你就是轉(zhuǎn)世天女,我的心就涼了大半截,因為我知道想要瞞著云兒把你帶走,實在比登天還難。就算我能暫時把你帶出瑯王府,云兒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你,我可能根本來不及讓你帶我們找到龍脈!所以我立刻就想放棄,是他們不肯,說好不容易等到這樣的機會,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p>

所謂“他們”指的自然是地上的黑衣人,而且其中一人立刻點頭加以證實:“沒錯,主人的確想放棄,說我們根本不是狼王的對手。但我們實在不甘心,所以就算拼著一死,也要試過再說!”

果然,試一試的結(jié)果只能是失敗。

楚凌云淡淡地笑了笑:“這么說就太抬舉我了,要知道,如今琉璃的功力遠在我之上,你們更不是她的對手。”

黑衣人顯然不太相信,楚凌云也不曾多作解釋,示意瀟行空繼續(xù),瀟行空便接著說道:“看他們不肯死心,我便想試試就試試,就算真的失敗了,也可以讓他們看到不是我不肯做,而是真的做不到。于是,我便故意服了一種劇毒,讓我看起來像是感染風寒的樣子,好繼續(xù)名正言順地留在瑯王府,伺機對琉璃下手?!?/p>

果然與秦錚的判斷一模一樣,難怪按照風寒來醫(yī)治卻怎么都不見起色,原來并非端木琉璃醫(yī)術(shù)不精,而是因為與風寒無關(guān)。直到今日,他終于找到機會,趁著楚凌云上朝的時候在自己的房中下了迷藥,果然成功地把端木琉璃帶了出來。

點了點頭,楚凌云接著問道:“你既然已經(jīng)成功,為何沒有立即帶著琉璃出發(fā)去尋找龍脈,而要在此耽擱?”

提及這一點,瀟行空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不自覺地瞄了瞄地上的黑衣人,跟著滿臉誠懇地說道:“因為據(jù)我推測,東越國的龍脈應該據(jù)此不遠,所以我想等琉璃醒了問問她我的推測是否正確,免得走了冤枉路?!?/p>

這不是實話。端木琉璃目光微閃,腦中瞬間閃過了這五個字。

盡管意識到了這一點,端木琉璃卻并不曾多說,只是轉(zhuǎn)頭看了看楚凌云,卻發(fā)現(xiàn)后者似笑非笑,顯然也已經(jīng)看出瀟行空有所隱瞞。

不過事到如今,他們也終于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明白了瀟行空的不對勁究竟是為什么。那么接下來應該怎么辦呢?

照理來說,瀟行空等人居然意圖破壞東越國的龍脈,這顯然已經(jīng)是謀逆的大罪,其罪當誅,而且要禍及九族。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他畢竟是大威帝國皇族的后人,如果真要追究起來,分明是東越國等四國謀奪了大威帝國的江山。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楚凌云等人才是謀反叛亂之人。

似乎也覺得有些為難,楚凌云居然沉默下去,并不曾急著開口。見他如此,瀟行空反而平靜地笑了笑:“云兒,你不必為難,盡管把我綁回去交給你的父皇處置。我的確犯了謀逆的大罪,但能為大威帝國而死,我也算死得其所,此生不冤了?!?/p>

不等楚凌云開口,地上的黑衣人便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還有我們,把我們一起帶走吧!”

“對,沒錯,殺了我們,我們也算為國盡忠而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沒錯!要說謀逆,也是你們謀逆在先,我們只是為了拿回本來就應該屬于我們的東西,何錯之有?”

楚凌云淡淡地笑笑,跟著衣袖一揮:“我說過要殺你們了嗎?大家只是立場不同,誰也沒有資格指責對方?!?/p>

他這個動作看似漫不經(jīng)心,眾人卻陡然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居然把他們后面的話硬生生地壓了回去,連呼吸都有些不暢起來!

端木琉璃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就是轉(zhuǎn)世天女這個事實,卻仍然有些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沉吟片刻,她試探著問道:“先生,天機球可以讓我看看嗎?”

“如今這一切都已不是秘密,有什么不可以的?”瀟行空苦笑一聲,將天機球推到了她的面前,“不過如今夏至已過,你恐怕是看不到里面那女子的容顏的?!?/p>

端木琉璃將天機球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著:“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你說得那么玄妙,你們肯定上當了。”

一聽此言,地上的黑衣人頓時大為不滿,但礙于有狼王在旁,他們也不敢對端木琉璃不敬,只得狠狠地瞪著她,用眼神殺死對方。

瀟行空對此表現(xiàn)得倒并不十分激烈,只是嘆了口氣說道:“我也希望一切都是謠傳,那么我們便不必再抱有幻想了?!?/p>

端木琉璃不再說話,仔細地研究著手中的天機球,看能否找到什么機關(guān)之類,便可以像當日藍月白找到的那個琉璃球一樣把它打開,或許就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玄機,解開這個謎團。

雖然還不明白端木琉璃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看到她滿臉專注的樣子,眾人居然不自覺地安靜下去,只顧緊緊地盯著她。

端木琉璃也早已顧不上理會眾人,很快便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許久之后,突然聽到咔噠一聲輕響,跟著便是她充滿驚喜的聲音:“果然有機關(guān)!”

什么,機關(guān)?眾人都吃了一驚,立刻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她手中的天機球上,跟著便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個奇形怪狀的東西正在慢慢地打開,仿佛一朵正在綻放的花朵!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便看到端木琉璃伸手在中間那坨彩色的物質(zhì)中間擺弄了幾下,跟著挑唇一笑:“先生,我就說你們肯定上當了!”

說著她將天機球拿在手中,然后稍稍傾斜了一下,里面的一切頓時展現(xiàn)在了瀟行空以及地上的眾人眼前!

中間那坨五彩物似乎也是水晶制成,在火光的映襯下越發(fā)璀璨奪目,折射出炫目的光芒,一看便知價值不菲。而這,理所當然的并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那些彩色的水晶中間,竟然有一張半個巴掌大小的紙片,紙上畫著一個女子的頭像,容顏居然與端木琉璃有*分相像!

看到這一幕,瀟行空早已忍不住驚叫起來:“轉(zhuǎn)世天女,她就是轉(zhuǎn)世天!夏至那一天我在天機球中看到的就是她!”

既然如此,端木琉璃又為何說他們上當了呢?

淡淡地笑了笑,端木琉璃將天機球放下,然后小心地將那張紙抽了出來:“先生,你仔細看一下這幅畫像有什么異常。”

異常?瀟行空愣了一下,果然將那幅畫像接在手中仔細地看了起來。而直到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那畫像雖然小得可憐,畫中的女子卻栩栩如生,仿佛有生命一樣,正對著他微微地笑著,笑容說不出的勾魂奪魄,這也正常,端木琉璃本就是世間難尋的絕世美女,畫像中的女子既然與她相像,自然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而在畫像的最下端,居然寫著一行字,每個字都幾乎只有黃豆粒那么大,但卻十分清晰,足以令人看得清清楚楚。雖然那些字是用大威帝國的古文字寫成,身為瀟氏一族的后人,瀟行空卻立刻便將那句話讀了出來:“愛妻婉兒,生死相隨,永不相負!夫瀟子沖。”

端木琉璃雖然并非瀟氏一族的后人,之前因為水龍丹、火鳳丹以及血寒玉的關(guān)系,她對大威帝國的古文字也曾有過一段時間的研究,這些又幾乎都是常用字,所以她也早已看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聽到瀟行空將之讀出來,她又是挑唇一笑:“怎么樣,你們都明白了嗎?”

這些人又不傻,他們當然明白!也就是說,畫像中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轉(zhuǎn)世天女,只是一個叫瀟子沖的男子為他的妻子婉兒畫的一幅畫像罷了!既然只是一個普通男子的妻子,她又怎么可能跟轉(zhuǎn)世天女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個事實委實太令人震驚,所有的黑衣人簡直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打擊,個個都臉色慘白,只是覺得腦中不停地轟鳴,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不,不可能的,一定是弄錯了,弄錯了……

相比較而言,瀟行空雖然同樣顯得有些錯愕,眼底深處卻有一抹淡淡的釋然:原來是這樣嗎?那可太好了,這下既可以對瀟氏一族的后人有個交代,也不會對不起云兒和琉璃了。

深吸一口氣,他生怕那些黑衣人還不明白,故意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所謂天機球和轉(zhuǎn)世天女的確只是謠傳,我們都誤會了?”

端木琉璃點頭:“恐怕是這樣。畫這幅畫像的人叫瀟子沖,從這個姓氏來看,應該也是大威帝國的某一位皇帝吧?”

瀟行空略一沉吟,跟著眼睛一亮:“我這里有大威帝國歷代帝王的全記載,我看看能否查到!”

說著他忙不迭地從一旁取過自己的包袱打開,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一頁頁地翻看起來。橫豎沒有其他要緊事,眾人便都耐心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瀟行空一聲興奮的大叫:“在這里了!乾明帝瀟子沖,出生在距今大約三千多年前,共在位四十八年!還有……根據(jù)記載,他登基之后共立過兩位皇后,第一位名叫羅絮,因病而亡后,瀟子沖又立了第二位皇后曲婉儀!”

行了,什么都不用說了,事實已經(jīng)很清楚了!所謂轉(zhuǎn)世天女根本就是謠傳,這只不過是乾明帝瀟子沖為他的皇后曲婉儀留下的一幅畫像而已!顯然是為了讓這幅畫像留的時間更久一些,他才費盡心機做了這個所謂的天機球,將曲婉儀的畫像裝入其中!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瀟子沖對曲婉儀必定用情極深,否則根本不會費這些心思。

嘆了口氣,瀟行空忍不住苦笑起來:“這可真是好大的一個誤會!既然只不過是一幅普通的畫像,又怎么會變成了轉(zhuǎn)世天女呢?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起傳出了這樣的謠言?”

這個問題自然沒有人能夠解答,而且必將成為一個永遠的謎團。但是不管怎樣,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瀟氏一族的后人根本不可能依靠這個天機球破壞四國的龍脈,從而完成所謂復國的大業(yè)!

轉(zhuǎn)頭看著那些黑衣人,端木琉璃淡淡地笑了笑:“你們也明白了吧?費勁心力守護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其實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大威帝國已經(jīng)成為永遠的過去,不可能再重新出現(xiàn)在這玄冰大陸上!”

那些黑衣人彼此對視一眼,哪里還說得出話來?做了幾千年的夢,當然不甘心就這樣夢醒一切成空,可是不甘心又如何?事實就擺在眼前,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祖先跟他們開的一個巨大的玩笑罷了!

不甘心之余,他們只覺惱恨不堪,卻又不知究竟該恨誰!究竟是誰那么富有想象力,硬將一幅普通的畫像說成了什么轉(zhuǎn)世天女,害他們像白癡一樣期盼了幾千年?

如今看來,端木琉璃的容貌與曲婉儀相似,只不過是巧合罷了,根本不代表大威帝國終于可以再展雄風!

一片沉默之中,瀟行空突然嘆了口氣:“云兒,如今真相已經(jīng)揭開,他們今后也不會再做什么復國的美夢,何況也并不曾造成太嚴重的后果,你能不能饒他們一命?”

楚凌云看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我原本也沒打算要他們的命,只不過是想弄清真相而已,事實既然是這個樣子,我就更沒必要多造殺孽了。”

說著他突然揮了揮手,地上的黑衣人只覺渾身一震,所有被封的穴道都已解開。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悲哀和失望:這個復國的夢已經(jīng)做了幾千年,如今夢醒了,一切都成了過眼云煙。那么他們這么多年的努力和等待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就是為了見證一個笑話的誕生嗎?

“你們走吧?!背柙平又_口,“事情的真相你們已經(jīng)看到了,相信以后也知道應該怎么做?!?/p>

當然知道,安分守己,好好過他們的日子。至于大威帝國,就當做是一個遙遠的傳說吧!否則他們又能如何?

沉默片刻,其中一名黑衣人抬頭看向了瀟行空:“主人,那您呢?”

瀟行空微微一笑,跟著搖了搖頭:“不必為我擔心,我自有去處,你們只管照顧好自己,只要有緣,今后還會有見面的機會,去吧!”

話雖如此,眾人卻依然極不放心,不由齊齊地看向了楚凌云。明白他們的意思,瀟行空又是一笑:“放心吧,云兒不會傷害我的,事情的真相都弄清楚了不是嗎?再說我們畢竟是師徒,這點舊情還是要念的?!?/p>

一名黑衣人略一沉吟,跟著抱了抱拳:“我們要請狼王承諾,絕不會傷害主人,否則我們就死在這里算了!”

楚凌云笑笑:“我答應,絕不會傷害他?!?/p>

眾人這才放心,那黑衣人也點了點頭:“狼王一向一言九鼎,咱們信得過。既如此,謝過狼王不殺之恩,告辭!”

再度看了瀟行空一眼,幾人才轉(zhuǎn)身而去,腳步雖然還算堅定,背影卻說不出的落寞。也難怪,畢竟剛剛受了那么大的打擊,恐怕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振作起來。

看著他們的背影,瀟行空吐出一口氣:“這樣也好,最起碼不必再活在虛幻的美夢里,可以塌踏踏實實地過日子了?!?/p>

楚凌云看他一眼,接著站了起來:“走吧!”

瀟行空一愣:“走?去哪里?你要把我抓回去?怎么,你肯放過他們,卻不肯放我?”

楚凌云笑笑,轉(zhuǎn)身就走:“如果我說是呢?”

瀟行空有些發(fā)愣,端木琉璃已經(jīng)上前兩步含笑開口:“先生,先跟我們回去再說,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瀟行空聞言越發(fā)吃了一驚:“什么?你們知道?”

“嗯。”端木琉璃點頭,“走,先回去再說。這么晚了,留在荒郊野外畢竟不安全?!?/p>

也知道必須跟他們之間做個徹底的了斷,遲疑了片刻,瀟行空到底還是邁步跟了上去。

一路回到瑯王府,見三人都平安歸來,秦錚等人才松了口氣。端木琉璃也不多說,立刻吩咐他們?nèi)蕚渫盹垺?/p>

進入大廳落座,瀟行空首先開口:“云兒,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所以要殺要剮你給個痛快話,若是死不了,我也會盡快離開,絕不會再給你添堵就是?!?/p>

楚凌云笑笑,卻突然說道:“其實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瀟行空抿了抿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p>

“你明白的。”楚凌云又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說,你并不是因為知道龍脈就在那個山洞附近才不曾離開,而根本就是以此為借口等我趕過去,是不是?”

瀟行空沉默片刻,深深地嘆了口氣:“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

楚凌云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故意的。雖然是瀟氏一族的后人,也得到了輩輩相傳的那個天機球,但是不知為何,瀟行空卻并不覺得復國是個正確的選擇。他總覺得大威帝國已經(jīng)滅亡了幾千年,只憑一個小小的天機球怎么可能將歷史推回到從前的時代?那根本是天方夜譚!

但不幸的是,他偏偏就是瀟氏一族的后人,而且恰恰等到了第兩百年的夏至日,就算他不想擔負起這個使命,其余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將天機球小心地保管起來,并且無可奈何地等待著這一年夏至日的到來。就在等待的過程中,他認識了楚凌云,并且跟他十分投緣,這才想要將自己的一身所學傳授給他。

但正如他所說的那般,兩人的身份畢竟是根本對立的,將來說不定還有生死相拼的那一天,所以他才一直不肯讓楚凌云正式行拜師禮,也不準他叫自己師父。

后來因為端木琉璃的出現(xiàn),楚凌云浴火重生,越來越威震天下。隨著時間的推移,瀟行空越發(fā)覺得只要有楚凌云在,他們根本不可能推翻四國尤其是東越國的統(tǒng)治,重建大威帝國!

可是當他把這一切說給其他人聽時,他們卻表現(xiàn)得不屑一顧說,他們根本不必與楚凌云正面交鋒,只要能夠找到轉(zhuǎn)世天女,在她的帶領下破壞四國的龍脈,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毀掉四國,讓瀟氏一族重新成為玄冰大陸的霸主!

眼見其他人已經(jīng)深深地沉醉在了復國的美夢當中,瀟行空也無可奈何,只能暗中祈禱他們根本找不到轉(zhuǎn)世天女,那么他就不必背負復國的大任,至于將來究竟如何,就留給后人吧!

就在這不斷的矛盾痛苦當中,第兩百年的夏至日終于來到了!當瀟行空從天機球中看到轉(zhuǎn)世天女居然與端木琉璃幾乎一模一樣時,他簡直無法形容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樣的感覺!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既然端木琉璃是轉(zhuǎn)世天女,那么有楚凌云在,至少這一次他們是不可能成功復國的!

可是那些人卻依然不肯死心,逼瀟行空想辦法把端木琉璃帶走,好讓她帶領眾人去尋找四國的龍脈。

本就覺得復國是天方夜譚,再加上他們根本不是楚凌云的對手,為了不讓那些人無辜枉死,瀟行空左思右想,終于決定徹底打消他們的念頭。

于是他故意服了劇毒,偽裝成感染風寒的樣子回到了瑯王府。之所以使用這種方法,是因為他知道秦錚是用毒高手,應該可以看出破綻,那么就可以給楚凌云一個提示,告訴他自己是另有目的。以楚凌云的行事作風,他必定不會當面揭穿自己,肯定要放長線釣大魚,這樣才方便他實施接下來的計劃。

果然,秦錚很快便看出了問題,楚凌云也的確沒有立刻采取行動,瀟行空便知道他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于是今天早晨,他故意趁著楚凌云去上早朝之時,事先在自己的房中下了一種極厲害的迷藥。這種藥雖然厲害無比,但瀟行空之所以選擇它卻不是看中了它的厲害,而是他之前使用的那種用以偽裝風寒的劇毒,其中有一種成分可以跟這種迷藥混合,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香氣。這種香氣會留在他經(jīng)過的路上,并且許久不散。

秦錚是用毒高手,楚凌云又功力深厚,兩人一定可以循著這股不易被人察覺的香氣找到他的落腳之處。

當然,瀟行空設計這一切的時候并不知道所謂的天機球是一個天大的誤會,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讓其他人看到不是他不想帶走端木琉璃,而是楚凌云實在太厲害,他們根本沒有機會,這樣那些人也就該死心了。

本來他們的確可以立刻帶著端木琉璃上路,至少要先離瑯王府遠一些,免得狼王找上門來。可是生怕楚凌云真的來不及趕到,瀟行空才故意借口說根據(jù)他的推測,龍脈就在那個山洞附近,必須等端木琉璃醒來之后確定一下。因為想不到瀟行空會欺騙他們,那些人居然并未起疑,于是一切便都按照瀟行空事先預計的上演了。

只不過瀟行空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結(jié)局居然會是這個樣子的,可是對他而言,這個結(jié)局卻是一個意外驚喜,因為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可以徹底解脫了!

倒是想不到楚凌云已經(jīng)看穿了他的用意,將一切講明白之后,瀟行空忍不住一聲苦笑:“我自認為一切都做的足夠高明了,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楚凌云笑笑:“不就是你留下的這股香氣嗎?你既然會使用這種劇毒和迷藥,就不可能不知道兩者混合會留下淡淡的香氣,如果你真的想隱藏行跡,怎么可能留下這么明顯的破綻?”

瀟行空抿了抿唇:“這么說,你相信我從來不曾想過與你為敵?”

楚凌云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相信。我說過,狼王別的本事或許沒有,但是從來不會看錯人,尤其是望月關(guān)一役以后,更加不會?!?/p>

瀟行空聞言,終于欣慰地笑了起來:“你相信我就好。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恐懼你我之間生死相拼的那一刻,現(xiàn)在好了,我再也不必擔心了!”

楚凌云點頭:“不錯,的確再也不必擔心了,尤其是琉璃已經(jīng)替你們揭開了真相,你我之間就更不可能為敵?!?/p>

瀟行空微笑點頭,眼中竟然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只不過這淚水卻是因為釋然,喜悅,輕松,因為他終于卸下了這一生最大的負擔!

為了不讓場面顯得太過煽情,瀟行空微微揚起了頭,好把即將流出的淚水逼回去,同時拿出了一副輕松的口吻:“既然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為敵,彼此之間也不再是對立的,那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師父了?能做狼王的師父,想想還挺讓人驕傲的?!?/p>

楚凌云看著他,眼中的光芒明明十分溫暖,卻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老頭子,你想的美!想讓我叫你師父,等你打的過我再說!”

瀟行空立刻橫眉立目,哇啦哇啦亂叫:“臭小子!有火鳳丹了不起呀?有火鳳丹我就打不過你了?來來來!你我先大戰(zhàn)三百回合!”

師徒兩人瞬間拳打腳踢,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一旁的端木琉璃以手支頜,悠哉悠哉地看著,眼中卻也閃爍著淡淡的喜悅:太好了,一切終于都過去了!

不多時,下人們已將晚飯擺上了桌,端木琉璃便開口招呼兩人過來吃飯。意猶未盡的兩人暫時罷斗,各自頂著滿頭的包坐在了椅子上??粗柙?,端木琉璃笑得花枝亂顫:“不是有火鳳丹嗎?怎么頭上的包一點都不比先生少?”

“我那是讓著他?!背柙拼笱圆粦M地說著,“免得他輸?shù)锰y看了會哭鼻子,說我欺負老人家。”

“臭小子,誰要你讓?不對不對,你說誰是老人家?”瀟行空越發(fā)哇啦啦地叫了起來,“行了,飯也別吃了,走走走,繼續(xù)打……”

好不容易鬧鬧騰騰地吃過晚飯,眾人坐在一起閑聊,端木琉璃又將方才的事情說給秦錚等人聽,各自慨嘆了一番之后才散去,回房歇息。

洗漱完畢,端木琉璃上了床,兀自開開心心地說著:“太好了,原來先生的秘密只是這樣,我還以為又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局面又要變得不可收拾呢,現(xiàn)在總算是放心了!”

“最聰明的還是你?!背柙戚p輕刮了刮她的鼻子,“只是那么擺弄了幾下,就解開了一個數(shù)千年的謎團,否則瀟氏一族的后人還不定要執(zhí)著到什么時候呢!”

端木琉璃笑了笑:“我也只是運氣好罷了。真不知道這瀟子沖是怎么想的,居然跟后人開了這么大一個玩笑?!?/p>

“其實也不能怪他?!背柙埔采狭舜玻瑢⒍四玖鹆г诹藨阎校爱敵跛爝@東西也只是為了曲婉儀,怎么能想到會在時間的推移之中造成這么大的誤會呢?”

倒也是。端木琉璃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跟著一聲慨嘆:“不過說起來,瀟子沖對曲婉儀應該是真心的,否則就不會費這么多心思了。”

楚凌云笑笑:“曲婉儀長得傾國傾城,瀟子沖對她傾心也是正常的,比如我,不是也早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嗎?不過話又說回來,曲婉儀跟你長得還真是相像,簡直就跟孿生姐妹一樣。”

想到畫像上那個女子的容顏,端木琉璃也不由笑了笑:“可不就是,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看啊,我們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她嘴角的地方有顆痣,而我沒有……等等!我想到了!”

她突然這么一聲尖叫,倒把楚凌云嚇了一跳,繼而有些好奇:“你想到什么了?”

“就是那個畫像中的女子啊!”端木琉璃翻身坐起,興奮地嚷嚷著,“凌云,你忘了嗎?當初藍月白為什么要把我?guī)У侥莻€山洞里?”

據(jù)藍月白所說,當初他是在一座距今約三千年的古墓當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女子的畫像,從此意醉神迷,愛上了畫像中的女子。直到后來看到端木琉璃居然與那個女子十分相像,才會做出了那么大膽的舉動。

想到這些,楚凌云立刻恍然:“你是說,藍月白所說的女子就是曲婉儀?”

端木琉璃立刻點頭:“很有可能!當初藍月白給我看的那幅畫像中的女子,嘴角也有一顆痣。瀟子沖和曲婉儀所處的年代正好是距今三千年前,那幅畫像又是在距今三千年前的古墓中發(fā)現(xiàn)的,這應該不是巧合吧?”

當然不是巧合,而且這件事也很容易查證。由此看來,就更加證明了所謂轉(zhuǎn)世天女都是無稽之談。幸虧端木琉璃夠聰明,解開了那個天機球,否則局面絕不會像如今這樣輕松。

笑了笑,楚凌云打趣地說道:“這么說來,或許你也是瀟氏一族的后人,否則怎會跟瀟子沖的皇后長得那么像?”

端木琉璃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錯,我是瀟氏一族的后人,所以說不定我也會來謀奪你的江山哦!”

楚凌云笑了,笑得令人意醉神迷:“我的江山還用你費力氣謀奪嗎?它早就是你的了?!?/p>

端木琉璃一愣:“什么?我的?”

“嗯?!背柙普J認真真地點了點頭,“琉璃,我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所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不管是什么,也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p>

滿心的感動之下,端木琉璃眼中柔情閃現(xiàn),故意撇了撇嘴:“那我能不能只要好的,不要壞的?”

“不能哦!”楚凌云學著她的樣子,笑容卻越發(fā)溫柔,“琉璃,我說過我是你的,所以不管我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或者將來變成了什么樣子,你都不能不要,知道嗎?”

端木琉璃微笑,俯身在他的唇上輕輕親了親:“我知道,所以我不會不要你,不管你好得天下少有,還是壞得世間無雙,你都是我的?!?/p>

“嗯,你也是我的。”楚凌云摟住她輕輕翻了個身,將她壓在了自己身下,眼中有著霍霍燃燒的獨占欲,“琉璃,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讓任何人來分享你!”

端木琉璃微笑:“那小狼崽子……”

“想都別想!”狼王立刻變了臉色,跟著卻又詭異地笑了笑,“除非你答應我,等他一出生就把他丟給隱衛(wèi),以后再也不會跟他見面,我可以考慮考慮?!?/p>

端木琉璃忍不住翻個白眼:“要不要那么過分?”

“那就算了,當我沒說?!背柙频皖^在她的唇上輕輕摩擦著,“何況如此良辰美景,我們何必要說這些煞風景的話?琉璃,你還是那么香,那么軟,那么……”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紗帳也跟著飄落下來,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瀟行空的事楚凌云等人選擇了隱瞞,除了少數(shù)人之外,再不曾告訴任何人,尤其不能告訴楚天奇,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這件事之后,楚凌云和端木琉璃才真正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兩人雙宿雙棲,夫唱婦隨,只羨鴛鴦不羨仙,一時羨煞旁人。

而唯一讓狼王大人鬧心的是,太子冊封儀式之后,楚天奇三天兩頭地問他究竟學的怎么樣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趕緊傳位給他。更過分的是,他居然一股腦兒地把每天的奏折全部都扔到了楚凌云面前,說是讓他練習批閱,這樣可以更快地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

狼王豈是那么好對付的,讓我批閱奏折是不是?行,我給你批!

于是在狼王的批閱下,那些奏折很快變得慘不忍睹,涂抹得完全不成樣子。楚天奇對此倒是很有耐心,只當是楚凌云沒有經(jīng)驗的緣故,便把他叫到面前,一點一點地示范給他看。楚凌云當面點頭如搗蒜,轉(zhuǎn)過身去,一切如常。

一來二去之下,楚天奇漸漸看出了端倪,不由哼哼地冷笑起來:很好,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你當朕那么好騙嗎?

于是這日早朝之后,楚天奇便把楚凌云帶到了御書房,滿臉嚴肅地說道:“云兒,朕已經(jīng)決定了,半個月后是黃道吉日,朕要傳位給你!”

楚凌云嚇了一跳,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要啊父皇!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根本什么都沒學會,連奏折都批不好,你怎么能放心把整個國家交給我呢?”

楚天奇一聲冷笑:“你當朕看不出來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嗎?憑你的聰明才智,怎么可能連幾本奏折都批不好?依朕看來,你是拿朕當傻子耍吧?”

楚凌云滿臉無辜:“我哪有,我是真的不會批嘛……”

“行了,不必再多說了!”楚天奇一揮手打斷了他,不容置疑地說著,“總之半個月后,朕一定會傳位給你,這東越國的皇帝必須由你來做,退下吧!”

仿佛生怕楚凌云想辦法讓他改變主意,一句話說完,楚天奇居然搶先跳了起來,連蹦帶跳地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楚凌云摸著下巴笑得見牙不見眼: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或者說,你還能跑得比我快?普天之下,有幾個人快得過我的鶴雙飛?就算有,你也不是其中之一!

于是第二天早上,一封書信便遞到了楚天奇面前:“啟稟皇上,這是太子殿下派人送來的。”

楚天奇心中頓時咯噔一下,預感到了不妙!一把搶過書信打開一看,他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小子,居然敢……氣死朕了……”

楚凌云在信中說,他不是不愿登基為帝,只是覺得自己前些年只顧沙場征戰(zhàn),根本不曾好好學習治國之道,更不曾詳細體察過民情。所以為了能夠做一個好皇帝,他決定現(xiàn)在就出門游歷天下,好好的體察一番民情之后再回來登基。

這些話雖然說的好聽,楚天奇卻知道他根本就是想以此為借口躲出去圖清閑,免得自己半個月之后真的傳位給他!憑他的本事,如果有心要躲,恐怕還沒有人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把他帶回來!

傳位的計劃就這樣落空,楚天奇越想越懊惱,氣得不停地跺腳加捶胸頓足:“這么好的主意,朕怎么就沒有想到呢?如果朕留下一道傳位的圣旨一走了之,這會兒到處游山玩水的就是朕了呀,氣死朕了……”

同一時間,正騎著馬慢慢溜達的楚凌云得意地哈哈大笑:“說什么姜還是老的辣,這回被我搶先了吧?哈哈哈哈!我猜現(xiàn)在父皇肯定氣得吹胡子瞪眼,后悔為什么沒有想到這么好的主意,哈哈哈!”

端木琉璃有些無奈地看他一眼:“你打算躲到什么時候?難不成要永遠在外面游山玩水?”

“管他呢,有什么不好?”楚凌云滿不在乎地說著,“等我們玩累了,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頓下來,反正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我的家?!?/p>

端木琉璃溫柔地笑笑:“只要有你在,哪里也都是我的家,就算必須永遠到處流浪,我也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p>

楚凌云探過頭來在她的唇邊輕輕親了親:“不如我們先去一趟淵州好不好?”

端木琉璃立刻興奮地點頭:“好啊好?。‰x開了那么久,我也很想爹娘他們了!”

楚凌云微笑點頭,兩人便向著淵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只不過此時的狼王大人還不知道,這趟旅程遠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有趣。因為很快他就會發(fā)現(xiàn),原本美好的兩人世界之中,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從天而降。

奔行了一路,黃昏來臨時兩人都頗感勞累,便找了一間客棧安頓下來,休息一晚再走。

盡管端木琉璃累得直打呵欠,狼王大人卻目光炯炯,盯著愛妃玲瓏有致的身軀慢慢蹭了過來:“琉璃,嗯……我想……”

端木琉璃愣了一下:“啊?昨晚不是剛剛……”

“有什么關(guān)系?”楚凌云摟著她的纖纖細腰,一只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游走著,“誰讓你那么香,怎么吃都吃不夠……”

端木琉璃有些羞澀,可是不等她說什么,便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了上來,立刻本能地一把推開他跳起身,沖到一旁哇哇地嘔吐起來!

楚凌云吃了一驚,反應過來之后立刻變了臉色:“琉璃!別告訴你是懷了身孕,否則我就一頭撞死!”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端木琉璃直起身算了一下日子,跟著嘆了口氣:“那你撞吧,要不要我?guī)湍阗I塊豆腐?”

楚凌云倒退兩步,滿臉震驚:“什么?你你你……你來真的?”

“恐怕是的?!倍四玖鹆Э嘈σ宦?,“這幾個月我一直沒再吃避子藥,而且一直讓你避開最危險的那幾天,誰讓你總是不聽?這可不能怪我?!?/p>

狼王大人早已渾身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床頭的地上,跟著狠狠瞪著愛妃依然平坦的小腹,在心中默默把那個可惡的小狼崽子咬成了渣:臭小子!有種你出來,我要跟你決一死戰(zhàn)!

“我不要啊!救命??!”

夜深人靜之時,突然傳出了狼王大人氣急敗壞的慘叫,響徹云霄。端木琉璃輕撫著小腹,眼中閃爍著“狡詐”的光芒:你不要?我想要!我好想知道,一個這樣的你和一個這樣的我凝結(jié)成的,會是怎樣一個怪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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