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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楚凌云立刻點頭:“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只可惜還找不到任何證據(jù)。”

盡管三人的神情還算鎮(zhèn)定,凝貴妃卻早已嚇得臉色發(fā)白,滿臉驚愕:“天哪!你們的意思是說皇上并非生病,而是被人謀害?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膽,竟然敢犯下這種十惡不赦的罪行?”

楚凌云唇線一凝,繼而搖了搖頭:“如今一切還都是我們的猜測,畢竟父皇突然立我為太子這一點太有悖常理,我才不得不起疑。換句話說,如果他立五弟或者是別人為太子,或許我就相信他真的是因為肺疾而性命垂危了?!?/p>

秦錚沉吟著:“那豈不是說,此人根本是弄巧成拙?他到底意欲何為?將父皇害死,又將你捧上皇位,對他會有什么好處呢?到底是什么人會如此做好事不留姓名?”

片刻后,端木琉璃微微一嘆:“我寧愿相信是父皇突然改變了主意,認為你才最有資格繼承皇位,否則這一次我們面對的對手就太可怕了!”

楚凌云點頭:“的確如此,不過可惜,我?guī)缀蹩梢钥隙ㄆ渲斜赜嘘幹\,而且很可能會讓我們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秦錚不由皺眉:“王爺這話說的好矛盾,既然已經(jīng)肯定其中有陰謀,又怎會措手不及?”

楚凌云笑笑:“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陰謀在哪里,更不知道陰謀是什么,當我們知道的時候,很可能已經(jīng)什么都來不及了。”

這幾句話令凝貴妃更加心驚肉跳,憂心重重,但在如今的情形下,他們卻什么都做不了,只得先各自回去歇息,最多只能暗中加強戒備罷了。何況連楚凌云都搞不定的事,她只能干瞪眼。

天不知何時已經(jīng)陰了下來,越發(fā)令人覺得透不過氣。

回到瑯王府,段修羅和藍醉等人正在等候消息,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兩人不由對視一眼,暗中道了一聲不妙。

不過這些畢竟是皇家內(nèi)部的私事,不宜對外人說的太多,楚凌云只告訴他們楚天奇病危,并且留了后手,立他為太子。

幾人聞言自是吃驚不小,不過除此之外,自然也不會如何悲痛欲絕,頂多就是嘆息幾聲,隨后也就各自回去歇息。

等他們離開,楚凌云立刻將端木琉璃帶回房中,掏出圣旨鋪開:“琉璃,你快來看一看,這字跡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端木琉璃不由恍然:“你把這圣旨帶回來,是給我看的?”

“沒錯,否則我根本不會接?!背柙泣c了點頭,“雖然我看得出這字跡的確是出自父皇的手,但總覺得或許能看出更多東西,畢竟你在這方面頗有獨到之處。”

那是,咱前世是首屈一指的法醫(yī)特工。

淡淡地一笑,端木琉璃上前落座,對著圣旨上那為數(shù)不多的幾行字仔細研究起來??粗粗?,她果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臉色不由跟著一變,楚凌云已經(jīng)立刻開口:“怎樣?”

“你沒有看錯,這字的確出自父皇之手。”端木琉璃點頭,卻咬牙冷笑,“但父皇卻并非心甘情愿,我懷疑他是被人所逼,萬般無奈才留下了這樣的圣旨!”

楚凌云目光一凝:“何以見得?”

“你來看。”端木琉璃指著圣旨上的字,“一個人的心理其實會對他的筆跡產(chǎn)生相當大的影響,同一個人寫出來的字,在不同的心情之下就會有所不同。當一個人滿懷憤怒時會心跳加快,并以一種敵視的態(tài)度來看待問題,書寫時便往往文字布局松散,運筆壓力較重,單字筆畫過渡生硬,筆畫線條較粗,收筆時往往帶有頓壓,字形右傾。而人在恐懼時書寫,筆畫往往會出現(xiàn)彎曲抖動……雖然這些字的筆畫抖動并不明顯,但還是瞞不過我……還有,筆壓滯重,折筆動作生硬,這一切都足以證明父皇在寫這道圣旨的時候心中是充滿恐懼和憤怒的,而你又一再聲明他絕不會立你為太子,豈不可以說明他是被人所逼嗎?”

面對她的長篇大論,楚凌云暫時不曾表態(tài),只是拿起圣旨來來回回看了許久,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不過事關重大,可以肯定嗎?有沒有可能是你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另有內(nèi)情,所以干擾了正常的判斷?”

端木琉璃笑笑:“你會這樣想也很正常,這樣吧,我們來做個試驗,你就知道我說的有沒有道理了。”

說著她將桌面上收拾干凈,然后取過文房四寶,又在楚凌云面前鋪開了兩張紙:“你拋開一切雜念,全心全意地回憶一些最讓你開心的事情,當你覺得整個身心已經(jīng)完全放松,情緒愉快的時候,便在這張紙上寫一些字。然后你再全身心地去回憶一些讓你感到憤怒的事情,再在這張紙上留下一些字,看我能否把它們區(qū)分開來?!?/p>

楚凌云揚了揚眉,瞬間興趣大增:“聽起來很有意思。”

端木琉璃笑笑:“為了讓你不受打擾,我現(xiàn)在就出去,也可以防止我偷看。你記住,必須要全身心地去回憶,當你覺得你的全部情緒都已經(jīng)與你的回憶融為一體的時候才能落筆,否則就不準了?!?/p>

楚凌云點頭:“我明白。”

端木琉璃笑笑,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并且把門關了過來。楚凌云并不曾急著提筆,只是一個人坐在桌旁,以手支頜,靜靜地回憶著他與端木琉璃從相識到如今發(fā)生的一點一滴,尤其是兩人在一起度過的那些快樂的時光,一股淡淡的喜悅漸漸在心底彌漫開來,唇角更是露出了一絲動人的笑意……

出了房門,她也并未走遠,就在院中的石桌旁坐著。門內(nèi)的楚凌云毫無動靜,她卻并不著急。

過了好一會兒,秦錚從一旁走了過來,一眼看到她不由笑了起來:“王妃在這里賞風景啊,怎么這么悠閑?王爺呢?”

“里面?!倍四玖鹆种噶酥?,“我跟他打了個賭,如今正在等結(jié)果。”

秦錚瞬間興趣大增,干脆坐了下來:“打賭?什么賭?我能聽聽嗎?”

端木琉璃剛剛將經(jīng)過簡述一遍,便聽一聲門響,楚凌云提著兩張紙走了出來,雙眉一挑:“我寫好了?!?/p>

說著他上前將兩張紙擺在石桌上,接著抱臂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秦錚湊過去左看右看,卻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同,便好奇地趴到了楚凌云的耳朵邊:“王爺,你悄悄告訴我,哪一張是你高興的時候?qū)懙???/p>

楚凌云笑笑,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秦錚連連點頭,等待著端木琉璃的鑒定結(jié)果。

端木琉璃仔細看了片刻,信心十足地說道:“這張紙上的字運筆蒼勁有力,筆畫流暢自然,單字筆畫連筆較多,字的搭配比例自然到位,單字筆畫過渡自然,運筆輕重緩急體現(xiàn)明顯,自然是在你身心愉悅的情況下寫的,至于這一張……”

幾個字出口,她突然愣了一下,又仔細看了幾眼,便抬頭苦笑了一聲:“凌云,你耍我?這張分明也是在你滿懷喜悅的情況下寫的,你根本就沒有回憶什么令你憤怒的事,是不是?”

楚凌云原本還唇角含笑,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可是聽到這里,他的笑意卻是一凝:“既如此,你的猜測很可能就是事實!”

方才他的確是打算變換兩種心情,寫兩張字出來讓端木琉璃分辨一下的??墒钱斔麑懲甑谝粡?,卻靈機一動,順手把第二張也寫完了。如果這樣端木琉璃都看得出來,那就說明圣旨她也沒有看錯。

端木琉璃笑笑:“這回你總算相信了吧?換句話說,從一開始你就是對的,這根本就是個陰謀!”

楚凌云臉上的笑意已經(jīng)完全消失,眼中閃爍著一抹冷銳:“如果是陰謀,對方的目的是什么?還有,他究竟是如何把父皇害成這個樣子的?他為何不直接把父皇害死,而要留下他一口氣呢?”

端木琉璃腦中靈光一閃,立刻開口:“因為只要父皇還有一口氣,你就不能即位為帝!”

楚凌云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讓我當皇帝,只不過是利用我?”

秦錚不由摸了摸下巴:“這個人究竟是誰?他做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

三人各自沉默下去,百思不得其解。嘆了口氣,秦錚沒話找話:“王妃,你這看筆跡揣測心情的本事跟誰學的?”

端木琉璃正在走神,順嘴吐出兩個字:“教官。”

秦錚一愣:“誰?”

端木琉璃回過神來,面不改色:“我說,要你管。”

秦錚撓頭:“我覺得吧,你剛才不是這么說的。”

端木琉璃笑笑:“被你聽出來了?厲害,慚愧?!?/p>

秦錚幾乎抓狂,楚凌云已淡淡地開口:“我說,事情還不夠緊急是不是?”

二人住口,回頭看他一眼:這不都是跟你學的嗎?端木琉璃吐出一口氣:“再緊急又能如何?對方若真的只是借你拖延時間,便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動。只是不知他一旦動起來,會是怎樣的驚天動地?”

此時的三人怎么都沒有想到,不久之后他們就知道對方的行動是如何驚天動地了,而且這行動采取得未免太快了點。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既然病重垂危,楚凌云又被立為太子,自然該由他暫時主持朝政。第二天一早,群臣便先后趕到,跪拜見禮:“臣等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凌云摸摸鼻子:“各位大人不必多禮,請起。”

群臣謝恩起身,分立兩旁,內(nèi)侍便輕咳一聲上前:“太子殿下有旨,有本啟奏,無本……”

“慢著!”

最后兩個字還未出口,便陡然聽到一聲深沉的厲喝傳來,眾人不由一驚,紛紛轉(zhuǎn)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才發(fā)現(xiàn)二皇子楚凌霄已經(jīng)出現(xiàn),面色陰沉似水!

楚凌云目光一凝,心頭瞬間掠過一抹奇異的感覺:“二皇兄,怎么了?”

“怎么了?這話似乎應該我問你!”一貫不食人間煙火的楚凌霄眼含怒意,再也不是平日那副身在方外的淡然,“來人!請父皇!”

一聲令下,群臣登時嘩然:什么?皇上?他不是病重垂危了嗎?二皇子將他請出來做什么?

片刻之后,只聽一陣腳步聲響,已有數(shù)名內(nèi)侍抬著斜倚在塌上的楚天奇邁步而出!他雖臉色蠟黃,雙唇慘白,一副垂死之態(tài),但卻的的確確是睜著眼睛的!

皇上果然已經(jīng)清醒,這么說他已經(jīng)沒事了?這可真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群臣各自對視,頓時齊齊地松了口氣。

楚凌云早已起身,目光閃爍:“父皇沒事了?”

“你很失望?”楚凌霄冷笑,“也是,父皇一旦清醒,你的陰謀便會落空,你當然會失望!”

……我的耳朵沒問題吧?方才這幾句話并不曾聽錯是不是?怎么二皇子的意思好像是說,皇上病重是瑯王的陰謀?

因為太過震驚,眾人反而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楚凌云眼中銳芒一閃,垂在身側(cè)的左手不自覺地扶住桌沿,手指則以不為任何人察覺的方式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幾下:“二皇兄在說什么?我聽不太懂?!?/p>

楚凌霄的臉色越發(fā)陰沉,咬牙一聲冷笑,他并不曾急著回答,反而命內(nèi)侍取了文房四寶,呈到楚天奇面前:“父皇,如今文武百官都在場,您有什么話但請直說,兒臣保證絕對沒有人能再傷害您分毫!”

楚天奇斜倚在榻上,劇烈地喘息著,可那喘息聲卻如同破裂的風箱發(fā)出來的,聽在耳中說不出的難受。只需聽到這種聲音,便知此人恐怕命不久矣!

何況他雖然睜著眼睛,渾身卻癱軟無力,簡直就是一灘爛泥,若不是龍袍的束縛,恐怕早就淌得滿地都是了!

費力地看看面前的文房四寶,又慢慢把目光轉(zhuǎn)移到楚凌霄臉上,楚天奇的喘息聲更加急促,眼中更是閃爍著濃烈的怨憤和不甘。

楚凌霄嘆口氣,干脆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溫和地說道:“父皇,兒臣知道你有很多話要說,如今當著大家的面,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吧!”

說著他又轉(zhuǎn)頭面對眾人,簡單地解釋了幾句:“各位大人,父皇雖然已經(jīng)清醒,卻無法開口說話,而且動彈不得,只有右手還能勉強活動,只能長話短說?!?/p>

眾人紛紛點頭,越發(fā)好奇楚天奇究竟想說什么,他究竟遭遇了什么,為何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那么憤怒?難道真的是瑯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楚天奇緊緊盯著楚凌霄的臉,好一會兒之后才慢慢把目光轉(zhuǎn)到了楚凌云臉上,眼中剎那間掠過千言萬語,卻苦于一個字都說不出!

楚凌云目光一凝,楚天奇卻已經(jīng)收回目光,拼盡全身的力氣拿起楚凌霄遞過來的筆,抖抖索索地在紙上寫下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圣旨是假,云兒害朕!”

“什么?”楚凌霄瞬間變了臉色,一把搶過那張紙刷的在楚凌云面前展開,“三弟,居然是你?”

雪白的紙上,八個大字清清楚楚,盡管扭得不成樣子,連三歲孩童寫出來的字都不如,卻終于令群臣發(fā)出了震天的驚呼:“??!這……”

果然,果然一切都是瑯王的陰謀!盡管那么令人難以置信,但此事乃是楚天奇親口所說,怎么可能有假?

“不可能!”一片震驚和寂靜之中,楚凌溪突然大叫了一聲,并且不顧一切地往前沖了幾步,急切地說著,“父皇,您是不是弄錯了?三哥怎么可能會害您呢?您一定是弄錯了對不對?”

楚天奇的眼中有著明顯的痛苦,然而除了急促紊亂的喘息,他仍然什么都說不出,只有嘴唇在不停地劇烈顫抖著。

不過似乎被楚凌溪提醒,楚凌霄皺了皺眉,將那張紙暫時放在一旁,轉(zhuǎn)身對著楚天奇問道:“父皇,六弟說的有道理,您是不是真的弄錯了?照理來說,三弟的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奇怪的是,不管眾人是怎樣的反應,楚凌云本人始終沒有說過什么,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既不如何驚訝,也不怎樣憤怒。見他如此,眾人不禁紛紛猜測,瑯王這是何意?是為了證明自己問心無愧,還是絕沒有想到皇上居然還能清醒過來,因此無話可說了?

面對兩位皇子同樣的疑問,楚天奇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繼續(xù)哆嗦著寫下了幾行歪歪扭扭的字:“朕初步?jīng)Q定立飛兒為太子,盡管此事尚未公布,卻不知如何被云兒知道,他便與三國勾結(jié),意圖謀反逼宮!幸好朕及時得到消息,這才秘密急召霄兒回來商議,誰知卻又被云兒探到消息,他便提前動手,逼朕寫下圣旨傳位于他!”

為方便眾人知道楚天奇究竟說了些什么,楚凌霄早已命一名內(nèi)侍守在一旁,好及時將紙上的內(nèi)容念出來。這幾句話聽在耳中,成功地令所有人目瞪口呆,只覺頭頂天雷滾滾,瞬間將他們炸得外焦里嫩!

瑯王居然……如此包藏禍心?其實想想倒也正常,論本事,論戰(zhàn)績,他無疑最有資格成為太子,帝王卻偏偏要把江山傳給旁人,他自然心有不甘,這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可之前楚凌霄當眾讀出那道“假圣旨”時,他還堅決不肯接受,原來根本就是欲擒故縱?

“不……不!絕不可能!”楚凌溪依然不停地搖頭,急得幾乎哭了出來,“父皇,您弄錯了,您一定弄錯了!三哥絕不會這樣做!誰?是誰?是誰在陷害三哥,你給我出來!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著,他霍然回頭,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居然很有幾分凌厲和冷銳!別忘了,他是楚凌云的親弟弟,就算性情溫和,骨子里依然流著與狼王一樣的血!

“六弟,稍安勿躁?!背柙平K于開了口,語聲居然十分溫和,只是目光比楚凌溪更加冷厲,“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做過什么自有天在看,無需逞一時口舌之利?!?/p>

楚凌溪眉頭緊皺:“可是三哥……”

“六弟,三弟說得對?!背柘龅婚_口,總算恢復了幾分方外之人的空靈淡然,“他若果真什么都不曾做過,誰能冤枉得了他?別忘了,三弟是狼王,不是貓兒。”

楚凌溪咬了咬牙,眼中突然亮光一閃:“父皇,事關重大,您一定要想清楚再寫。您說這一切都是三哥做的,委實令人難以置信,倘若如此,他為何不干脆將您滅口,永絕后患?”

此言一出,眾皆恍然:沒錯!只要楚天奇一死,他就再也無法說出真相,有太醫(yī)的證實,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死于肺疾,楚凌云不就可以順利登基,君臨天下了嗎?

楚天奇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有口難言的痛苦幾乎將他擊垮,不得不緊咬牙關才接著寫道:“他是想殺朕,而且根據(jù)他的安排,朕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三五日后便因病而亡!只可惜……”

寫到此處,他再也支撐不住,手中的筆也啪嗒一聲掉在了紙上,喘得越發(fā)劇烈。楚凌霄吃了一驚:“父皇小心!您先休息一下!各位大人,說起此事,實在是太過巧合。從昨日至今,一直是本王在照顧父皇。就在方才,父皇突然劇烈咳嗽,吐血不止,本王無計可施,一時情急之下便將內(nèi)力輸入了父皇體內(nèi)。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誰知陰差陽錯之下,父皇居然慢慢清醒了過來!”

眾人聞言均滿臉恍然,正常情況下,內(nèi)力自然無法醫(yī)治肺疾,楚凌云才不曾立刻要了楚天奇的命,想讓他慢慢死去,如此更不容易引人懷疑,卻沒想到一步之差,導致陰謀全部敗露!

鐵證如山面前,就算再不愿相信的人都不禁開始動搖,楚凌霄更是慢慢直起身看向楚凌云,沉聲問道:“三弟,這是真的嗎?”

楚凌云笑笑:“我說是假的,你信嗎?”

“你要我如何相信?”楚凌霄咬牙,“倘若是別人所說倒還罷了,這一字一句皆出自父皇之手,怎么可能有假?”

楚凌云依然笑得無辜:“出自父皇之手便不會有假?照你這么說,只要是犯人簽字畫押的證詞,就一定都是真的嗎?”

那可未必,也有屈打成招。

一絲疑惑掠過眾人心頭,楚凌霄卻已經(jīng)一聲冷笑:“你的意思是父皇受人脅迫才栽贓于你?可他貴為天子,如今又有文武百官在場,誰會有那么大的本事脅迫于他?更何況若論本事,普天之下誰又能及你?就憑你手中百萬所向披靡的楚家軍,如果此事果真并非你所為,父皇豈不是早就該向你求助了?”

一連幾個問題出口,幾乎切斷了楚凌云所有的退路,無論他如何回答,恐怕都難逃嫌疑!而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是唇角一抿,什么都沒說。

又靜了片刻,楚凌霄才重新開口:“為什么不說話?”

“我沒話說。”楚凌云笑笑,“你問得我啞口無言?!?/p>

楚凌霄目光一厲:“這么說,你承認了?”

楚凌云一挑唇角:“承認了什么?我不是什么也沒說?”

楚凌霄冷笑,不過不等他說什么,便見楚天奇居然掙扎著一把抓起毛筆,重新寫了起來,仿佛急不可耐地要告訴眾人什么:“脅迫朕的正是云兒!如果朕不照他說的做,他便要殺光朕的后妃及所有子女,然后把朕變成殺人狂魔,讓世人皆以為那些人都是朕狂性大發(fā)之時誤殺,他照樣可以得到東越國的天下!”

憑狼王的本事,他做得到。

楚天奇這幾句話無疑定了楚凌云的罪,因為一切都那么順理成章,令人無法懷疑!

楚凌霄的眼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明顯的怒意,陡然一聲厲斥:“三弟!你簡直罪該萬死!”

斥責聲中,他已一掌向著楚凌云的面門劈了過去,尖銳的破空聲瞬間響起,令人心驚!群臣齊齊一聲驚呼,早已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簡直不知該作何反應!

氣憤之下,楚凌霄這一掌自然用盡了全力,瞬間逼到了眼前!楚凌云眉頭微皺,身形一展飄然后退:“二皇兄……”

“你什么都不必說了!”楚凌霄沉聲打斷了他,第二掌跟著劈出,“你身手卓絕,我自知絕非你的對手,但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更不能坐視不理,大不了死在你的掌下,也是算報答了父皇的養(yǎng)育之恩!出招吧!”

這話說得挺漂亮,但凡瑯王還有一點良心,便不會痛下殺手……話又說回來,他連自己的生身之父都能下狠手,何況是兄弟?

眨眼之間,兩人已交手數(shù)招,楚凌云只守不攻,漸漸被逼得退出了大殿。楚凌溪早已急得面紅耳赤,追上去連連大喊:“住手!住手!快住手!二皇兄,一切都是誤會,三哥不會這樣做的!你快住手……”

然而事到如今,這些話著實太過蒼白,何況他與楚凌云一母同胞,有心偏袒豈非再正常不過?而且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今楚凌云的陰謀敗露,他勢必要受到牽連,自然更不可能束手待斃。

眾人紛紛搖頭嘆息,不自覺地跟了出去。戰(zhàn)況如何將直接影響他們今后的命運,怎能不關心?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外面的兩人吸引,居然再沒有人關心榻上那半死不活的正牌帝王。楚天奇手中的筆終于完成了使命,直接掉落在地,而他本人則已經(jīng)耗盡所有的力氣,再度雙眼一閉,徹底昏死過去!

內(nèi)侍大驚失色,登時齊齊驚呼:“皇上!皇上!”

幸好就在此時,在后堂聽到不對的寧皇后奔過來查看情況,見狀立刻急得大叫:“快!快把皇上送進去,小心伺候!快!”

內(nèi)侍不敢怠慢,抬起楚天奇就走,暗中祈禱二皇子神威大發(fā),能夠一舉將瑯王拿下……雖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院中決斗的戰(zhàn)況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楚凌云依然只守不攻,楚凌霄依然招招殺手,不留余地,簡直存了與對方同歸于盡的心思。不同于楚凌昭和楚凌炎的各懷心思,楚凌溪也依然急得上躥下跳,不停地嚷嚷著:“二皇兄住手!快住手??!你……呃……啊……你快住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兩人的決斗吸引,沒有人發(fā)覺他的聲音出現(xiàn)了一個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停頓!因為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聽到耳邊有個聲音急促地說道:“快走!繼續(xù)喊,不要驚動任何人,找機會悄悄離開,立刻出宮趕到瑯王府,沿途有人護送,快!”

傳音入密!是三哥!

楚凌溪瞬間反應過來,心知楚凌云應該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當下他假裝若無其事,果然找機會悄悄退走了!憑他的本事,即便留下也只會成為楚凌云的累贅,倒不如先退到安全地帶,更能讓他心無旁騖!

與此同時,再也退無可退的楚凌云突然飛身而起,瞬間落在了屋頂。楚凌霄緊追不舍,眨眼間出現(xiàn)在了他的對面。本以為接下來又是一場惡戰(zhàn),誰知他卻突然低聲說道:“三弟,你快走!”

楚凌云目光一凝:“什么?你讓我走?”

“沒錯!”楚凌霄點頭,“快走,去查明真相,替你自己洗清冤屈,更將真兇繩之以法!”

這兩句話越發(fā)出乎楚凌云的意料:“你相信這些事并不是我做的?有父皇的親口證明,一切不都順理成章嗎?”

“就是因為太順利成章,我反而覺得不對勁!”楚凌霄依然搖頭,“依我對你的了解,你做不出這樣的事!但我可以感覺到,真兇就在我們之中,所以你快走,真相就拜托你了!”

這自然是個大好的機會,楚凌云卻依然凝立不動:“我若是走了,豈不顯得心虛?縱然事情并非我所為,旁人也會以為我是畏罪潛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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