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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妙手翩、名滿孤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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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宣清見她神情嫻靜,在花架的掩映下更顯得嬌俏可人,略頓了頓,這才問道:“之前托令堂帶與姑娘的那冊(cè)書,姑娘收到了?”

“《信史》?”朱顏笑著點(diǎn)頭,狡黠地瞥他一眼,“朱顏已經(jīng)研讀過那冊(cè)史書,不僅敘事精煉,措辭古雅,對(duì)于人物的刻畫亦是入木三分……想必,是出于公子之手?”

袁宣清笑了笑,亦不掩飾自己的驚訝,著意地將朱顏打量了幾眼,“朱姑娘竟是如此慧眼,宣清聽聞姑娘亦是前朝臣子之后,那十余年前,姑娘尚且年幼,故而冒昧贈(zèng)與此物,希望姑娘對(duì)舊事有所了解,而不要輕易染了仇恨?!?/p>

“仇恨?”朱顏抿唇,朝代興替與否,她并不放在心上,遑論“仇恨”二字?

“哦,無事,一時(shí)感慨罷了?!痹逡娝唤猓S即笑笑,岔開了話,“今日端午佳節(jié),想來姑娘與那些姐妹也不常相聚,宣清便不擾姑娘了?!?/p>

朱顏分明見了他瞬息的猶疑,但暫且不愿揭穿,便嫣然一笑,自袖中抖出一只三角粽子樣的香囊,這原是為小童們做的,多余了幾個(gè),如今既然蒙袁宣清授書,總是得有些謝意才好。

“袁公子,不論如何,多謝公子贈(zèng)我史書,以解期年之困惑。這只香囊是朱顏親手所制,雖然必定比不上京中繡工手藝,亦算是朱顏一片誠心,便當(dāng)作上次的謝禮,還請(qǐng)公子笑納。”

袁宣清就她手中看去,是一只杏黃色的香囊,上面細(xì)心地壓著金線,一縷紅絲繩盤結(jié),一直繞到頂端,抽出一個(gè)盤長結(jié)。其余的角上均綴著大紅的流蘇,這樣精巧的手藝,只怕連內(nèi)工都未必比得上,這個(gè)姑娘,真是太過謙虛了些。

拿過手中,一縷冰片的香氣混雜著白芷、薄荷等藥材的氣味兒投入鼻中,“姑娘有心了,若我推辭不收,反倒顯得見外不已。”

“蒙公子不棄,朱顏告辭?!敝祛佇χ鴶啃渥鞫Y,緩緩繞過那一架木香,喚了白蘋回去,剛才那丫鬟亦上前帶了袁宣清往另一面去。

回到那邊屋中,徐杏芳和徐菱芳姐妹兩個(gè)和其他小姐都已經(jīng)不在,唯有徐蘅卿、周如心和紓還在里面相候。

“顏表姊,你可總算回來了,這便要入席了,我們快過去吧?!毙燹壳湟娝M(jìn)來,上前親親熱熱地挽了她的手臂。

朱顏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蘅表妹,平日還是小心身子,別蹦蹦跳跳的,摔著了不好。”

徐蘅卿霎時(shí)俏臉一紅,帶著埋怨掃她一眼,越發(fā)黏上去撒嬌,“顏表姊……”

“蘅妹妹,別鬧了,過去吧?!奔偸冀K斂著眉看她,語氣卻還算溫和。

“能否再少待片刻?”朱顏的目光落在周如心身上,“周小姐,你平日除了氣悶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不是?”

“其他?”周如心沒想到朱顏會(huì)忽然問她,愣了愣,竟然忽然地紅了眼圈兒,“朱顏姐姐……其實(shí)我也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他們背著我說我是活不過二十歲的……”

一旁的丫鬟慌了神,急忙苦勸,“小姐別胡思亂想了,那起庶出的丫頭嚼舌根,你哪能相信他們?!”

她一邊安慰著周如心,一邊轉(zhuǎn)頭向朱顏?zhàn)鞫Y,“小姐平日還會(huì)莫名心慌,一走得急了,便覺得喘不過氣。朱姑娘,他們都說你的醫(yī)術(shù)好得很,能不能……小姐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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